第一百八十四章 悍勇之将

2018-04-15 作者: 水笙
第一百八十四章 悍勇之将

“还有何事?”

“画屏让属下带个话给王爷,说让您给孩子起个名字,就算是小名也行,大名等王爷归京再起不迟。sk82nf7”

男人不悦的皱起眉头:“让她看着办吧。”

“这……”侍卫显然更为难了。

叶苼自然知道他的难处,小孩子起名一向是父亲的工作,现在他倒好,将这个重要的任务随手指派给画屏了,莫说画屏不敢擅自做主,就算是眼下这个侍卫恐怕也不敢传这个话。

为了不让他们为难,叶苼忙道:“哎,小名不如就叫囡囡吧。”

“囡囡?”楚睿辰脸上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下:“这是南方人惯用的名字。”

“正是,”叶苼低眉,婉转一笑,似是陷入到某种回忆中一般:“南方人惯喜欢称呼女儿囡囡,这和北方人称呼儿子宝宝一样,灌注了父母对孩子的呵护和宠爱。”

楚睿辰点了点头,对那侍卫道;“听到了吗?”

侍卫连连称是,又行一礼快步离去了。

“王爷就这么随便的给自己的女儿定下了名字?”侍卫走后,叶苼索性不拿捏架子,对他嗔笑。

男人摇头说道:“也并不是随便,而是本王也觉得这名字甚是好听。”

“为何觉得好听?好像大壅的人很少叫这个名字吧?”

“本王以前在军中,曾得到一个人的情报,那人的小名就叫囡囡,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名字。”

叶苼显然不解了,他一个军中悍将,居然会去派人调查一个女人,难不成那个女人是他的心之所恋。

便打趣他道:“是意中人吗?”

男人一怔,刚毅的面庞露出不满的神情:“什么意中人。”

“这个叫囡囡的姑娘。”

“不,”男人当即否定:“她已为人妻,上次出使我朝的西齐太子高博远,你还记得吗?”

这一次轮到叶苼怔住了,她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般。

只听楚睿辰道:“他有一位已故太子妃,聪慧绝世,尤擅排兵布阵,本王第一次与高博远交手的时候太过大意,兵败之后便派人暗中调查,才知道高博远背后有这样一位军师。”

叶苼看着这个男人,他身形高大挺拔,伟岸的好像一个英雄,然而这样一个英雄在提起另一个女人的时候,眼神中却流露出敬佩的神色。

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女人,楚睿辰笑了起来,那刀锋一样的唇瓣并没有显得刻薄锐利,反而带着些许温暖。

“若是她还在世,你们有缘一见,必能互为知己。”

何止是互为知己……

叶苼忍不住想要自嘲,若是她还在世,那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叶苼呢。

不过她还在世的话,又会是什么光景?在冷宫之内变成另一个襄嫔还是另一个沈婕妤?

那这具身体又会是怎样的呢?死在进京的路上,还是死在当日行刺皇上的大殿上?

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若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就无法改变,而这些无法改变的事情终将继续跟随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

正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若是当初的囡囡没有死,现在的叶苼又岂会遇到眼前这位人中之龙?

“天妒红颜,想来就是这个道理,也许一死,对她来说并非坏事。”

“嗯……”楚睿辰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与其冷宫苟延残喘,倒不如一死了之。”

叶苼皱眉道:“王爷还认为她是***而死?”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叶苼的声音骤然拔高。

楚睿辰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后者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赶紧压低了情绪道:“应该不是……王爷都说了,她会与我互为知己,我自然是懂她的,就算在冷宫之中,她也一定会想办法自救,说不定,说不定这场大火是有人要害她……”

“说不定这场大火是她的障眼法,她早已金蝉脱壳。”男人也勾起唇瓣:“他深谙兵书之计,为自己脱身不是难事,本王平生没有敬佩过什么人,说不定那个让我敬佩的她,现在正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逍遥快乐的活着。”

“你真这么认为?”叶苼内心不禁波动起来。

“是啊,你怎么了?看上去挺高兴。”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掩饰不住的笑了起来,能被人认为她正在世上的某个角落里活着,那是不是离自己的身份大白于众就近了几步?

“是啊,希望哪天能见见王爷口中的这个人。”

男人笑容之中带着些许宠溺,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打趣她道:“你照镜子不就行了,女军师。”

后者无奈的在他身上捶了一拳。

放眼望去,这一片山坡高低起伏,再往北往,可以看到一片璀璨的万家灯火。

那是大壅的帝都上京,繁华浸染,笙歌彻夜。

那里有那里有胡姬美酒,高楼亭阁,也有侯门深府,更有路边的冻死骨。

在这帝都的中心皇城,三重宫门之后,年幼的帝王应该早已安寝,在他的梦中是否还会出现那个血雨腥风的雷雨之夜。

是否还会想起那个女人叱咤风云,在血水中一路泥泞向前,将他捧上了最高的位置。

是否还会嫉恨自己最崇敬之人挥剑如麻,斩碎了他最亲近之人,也从此将他那浮华一般的琉璃梦境斩碎,让他赤脚站在了王座之上,面对这层层宫殿,满目疮痍。

叶苼略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环抱住男人的身体。

她开始离开楚睿辰为什么坚持要离开上京了,也许在这个铁血男儿的心中,他也和自己一样不忍,所以他才要至此放手,让年少的天子名字,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他,也该长大了。

三年后。

大壅的***一向多雨,尤其是在夏日时节。

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后一刻已经大雨倾盆。

这一场大雨来的气势汹汹,非常突然,被太阳烤焦的土地瞬间被雨水浸染,喷溅的泥尘让空气带着一股腥膻的气味。

此时一个身穿甲胄的瘦小身影却快步登上城楼,在此人身后虽然有人撑着巨大的油布伞为她遮挡大雨,但还是让她的衣发皆湿。

“叶姑娘!”守城的将士抱拳向她见礼。

叶苼点头,极目远眺。

因为雨势太大,她的视线无法穿透,然而她却知道,在雨幕背后,有她所等待的人尚未凯旋。

“叶姑娘!”守城将士抱拳说道:“这里的雨实在太大了,您要不然下去等吧?免得淋湿了自己!”

叶苼摇头,她的手指扒住城墙的砖头,死死盯向远方,极力想要看清前方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没有听到撤兵的擂鼓?”

守城将士答道:“属下不敢擅自做主!”

“雨势太大!若不撤兵,伤亡惨重!”叶苼对那人道:“赶紧擂鼓!”

“是!”

下这么大的雨,城墙上传递信号远处已经看不见了,只好派人出城,一骑快马冲破雨帘,冲了出去。

叶苼心急如焚,一动不动的看向远方,雨水顺着她脸上的轮廓滑下来,让她几乎快睁不开眼睛了。

过了不久,终于听到战鼓擂响,却是撤兵的信号,下面就是她开始焦急的等待着兵马撤回。

终于,她看到了自己所等之人冲破雨幕,出现在视线之内,纵然隔着倾盆大雨她也能将那人一眼认出。

在那人身后,则是千军万马,都是大壅的大好儿郎。

“开城门!”叶苼一声令下,守城将士赶紧将城门打开,她也快步走下城墙。

在城门大开之后,黑衣黑甲的人冲进城中,马蹄之下是被雨水冲了一路的血水。

从那人翻身下马之后,叶苼就扑将上去,顾不得其他,拉着他就走进了城门下的房内。

将士赶紧给来人递上一块干净的巾帕,后者擦了擦脸上头上的雨水,又顺势在叶苼的脸上抹了两下,让她这张被太阳晒的略微有些黑的小脸不再被雨水沾满。

叶苼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急声问道:“可有受伤?”

“没有。”男人回答的干净利索,随手将毛巾扔给了将领。

叶苼这才放心似的点了点头,帮忙解下他的黑甲,又脱下护心镜,这位被大壅的摄政王里衣早已湿透,湿漉漉的贴在自己的身上,衬托出他那健硕的身形。

叶苼又接过帕子,为他擦拭脖子和身上的水珠,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真的安然无恙,终于松了一口气。

后者却打趣她道:“当年你留守嘉恒关,本王带兵攻打齐国,出兵到归来,整整二十个昼夜,也没见你这般着急过,你还记得本王回来的时候你第一句话说了什么吗?”

叶苼不解的皱眉看他:“说了什么?”

男人的大掌贴在她的脸上,用拇指摩挲着她的面庞,亦望进她那双好似被雨水浸染过的眸子,薄唇微勾,反问她道:“你竟然不记得了。”

叶苼确实是不记得了,不过见他似乎不打算说,干脆也不问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王爷还是赶紧回去洗漱吧。”

“好。”他们在阜城住的是前阜城城主的府邸,阜城位于商贾咽喉要道,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阜城并未并入州县,向来都是城主自治。阜城城主有自己的兵马粮草,也有独成一脉的治理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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