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扁鹊真的那么神?”
绿珠现在的腿已经能活动了,等把钢板取出来就能练习行走了,你觉得呢。”
丹青心动了,也放下之前对她的成见和戒备,小声说道:“实不相瞒,就算飞白的命被救回来了,但她身上的伤也难以痊愈,将来肯定会留疤的……”
“你回去问问飞白吧,女儿家最注重自己的身子,看她能不能答应让赛扁鹊前去医治。”
“好,那我回去问问。”丹青说着端着手上的药走了,刚走没两步,不忘回头冲叶苼说道:“叶姑娘,有心了。”
叶苼骤然一愣,继而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丹青忽然觉得身上和心里都轻了许多,长久以来对叶苼总怀有莫名其妙的偏见和戒备,现在突然有一种化敌为友的感觉,心情也好了很多。
叶苼同样是有点意外,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给予别人所收获到的吧,其实丹青和飞白本性不坏,两人无非都是太年轻,想法和做法都太不成熟了而已 。
丹青将煎好的汤药端进房里的时候,里面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药味,她蹙眉走到床边,撩起帐幔,只见飞白正趴睡在床上,脸色通红,气若游丝。
“飞白……”丹青小声唤他,见她没有动弹,赶紧伸手去试她的额头,只觉得一片滚烫,摸在手上都有点灼人了,这才赶紧加大声音道:“飞白,你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骤然看上去竟有点奄奄一息了,她费力的抬起眼皮看了面前之人一眼道:“王爷……可曾来过……”
丹青急的都快哭了:“你还惦记着王爷来没来做什么,你如今不担心自己的身子,只惦记着王爷,还为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模样,我真为你不值!”
“我拼留着一口气到现在,不就是为了王爷吗……一想到人死后下了地府,再也见不到王爷了,我,我就挣扎着又活过来了。”
“呸呸呸!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丹青赶紧说道:“你要是非要见王爷不可,那我就去请王爷过来,只是王爷日理万机,不知他有没有空闲过来看你。”
丹青刚要起身,飞白就挣扎着用手去拉她,后者又赶紧握着她的手在床上坐下。
只听飞白有气无力道:“不,不要去……我现今这个模样不能让王爷,见着了,他会不喜欢的……”
丹青真想补上一句,他本来就没喜欢过你我,既然是丫鬟的命,又何必再去做那成为主子的春秋大梦呢?其实早该看透,她们不过就是主子泄欲的工具罢了!
“我不去了,你好好休息,早点养好了身子就能见到王爷了,来,这里有药,趁热喝了吧。”
飞白点头,想坐起来,但带动了身上的伤,又痛的她龇牙咧嘴。
丹青赶紧拦住她道:“你别逞强了,我喂你就是,对了,你可感觉好些了?”
“你觉得呢……”飞白有气无力道:“头晕头疼,身子还沉的厉害……”
“昨天喝了一天的药了,也没见什么起色啊……”丹青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一张帕子垫在她的下巴下面,用勺子舀着汤药,观察着她的情绪。
不出所料的,飞白果然也义愤填膺起来:“怕是这大夫老糊涂了……医术不精!”
“我倒知道一位年轻有为口碑又好的大夫……”丹青舀着汤药送到她的嘴边,小声说道:“是那位赛扁鹊你知道吗?我听说绿珠的腿如今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简直是神医在世啊。”
飞白不以为意,喝下药道:“我就知道你要说他……”
“那我去把他请来?”
“他是叶苼的人,你,你以为叶苼会同意?”
见飞白有要松口的意思,丹青赶紧趁热打铁道:“就是叶苼说的,想让赛扁鹊来给你看病,但又担心你会不乐意,你如果同意了,我就去把赛扁鹊请来!”
“哼……”飞白脸色难看,冲她说道:“喝药……”
丹青赶紧将手上舀着的汤药送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了下去,再试探他道:“要不要请赛扁鹊来?”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飞白没好气的说完就将头转到一边去。
丹青喂药的手僵在半空中:“这还不是希望你早点好过来,叶苼也没有恶意。”
“不用!”飞白倒是傲骨铮铮:“我现今的大夫可以给我看病,就算是,拖的时日久了一点,也没关系!”
丹青气呼呼的将手上的碗往桌子上一放:“罪还是你自己受,你要是想忍着,那就继续受罪吧,我不管了!”
她说着就气呼呼的走了出去,在外头干坐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作为一起长大的姐妹,不是亲的,胜过血亲,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走到床边见床上的人已经闭眼睡去,她这才轻手轻脚的端起还剩下半碗的汤药离开,还得重新给她煎药,她性子倔,要真不管她,保不齐她自己个儿就自生自灭了。
绿珠的腿虽然还没有到活动自如的地步,但稍微动一下倒还真没什么问题,自从在腿里面装了一片钢板,她就一度不敢直视自己的腿,当神医赛扁鹊为她拆去绷带之后,看到腿上的那条缝线的疤痕,她又经常噩梦连连,醒来先掐一把自己的腿,看还有没有知觉。
赛扁鹊真是被她给气的不轻,每天光是安慰她就浪费了不少口舌。
难得闲暇的时候则和叶苼品上一壶清茶,茶香幽远,将这早春的寒凉之气冲散。
二人之间虽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也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不约而同的都认为对方似乎有秘密瞒着自己,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不能彼此公开的。
小花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二人正坐在廊下,一个正在烹茶,一个正在品尝,一个换下了隆冬沉重的夹袄穿上了轻衣宽袖的裹裙,一个仍然是一身青色的长衣,让春天的气息也浓重了几分。
她翻身从屋檐上跃了下来,走近抱拳道:“师父,叶姑娘。”
赛扁鹊见小花来了,忙不迭的招手让她近处坐:“你来的巧,尝尝叶姑娘烹茶的手艺。”
小花点头走上前去,端起桌上叶苼特意为她倒的茶一饮而尽,弄的赛扁鹊嘴角一抽。
“好好的茶,你喝的犹如牛饮!不知其味!”
小花不以为意道:“我渴了,也就喝的急了一些,师父不要见怪。”
叶苼笑着圆场道:“这茶先是能解渴才是茶,在解渴之后才能被人品味,所以小花喝的也没有错。”
“浪费!”赛扁鹊说着就从小花手上抢过杯子递给叶苼,又让她倒了一杯道:“你再尝尝,要细细的尝,慢慢的品!”
这一次小花喝的很慢,也喝的很仔细,喝完之后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坦白说道:“好茶。”
“完了?”赛扁鹊还指望她能说出点别的来,但现在看来还真有点不现实啊……
“嗯,好茶就是好茶。”小花这么应付了一下。
赛扁鹊再一次强调道:“出去别说你是我徒弟。”
“好的师父。”
叶苼看他师徒俩互动,忍俊不禁,正要命人搬张椅子来给小花坐,却又见她急急摆手道:“奉公子之命来给二位捎句话。”
一听到江凤,叶苼赶紧放下手上的茶盏道:“江凤说了什么?”
小花学着江凤的口吻说道:“公子说,小爷已经把齐国票和和当铺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如今陌上花开,妹妹可缓缓归矣。”
陌上花开,当可缓缓归矣。
叶苼心中感动,却还是忍俊不禁:“没想到江凤现如今都会引经据典了。”
小花又对赛扁鹊道:“公子说,待你将绿珠的腿治好了就赶紧死到齐国来。”
赛扁鹊指着小花瞠目结舌:“那个混小子真这么说的?”
小花点头:“一模一样。”
“哼!没大没小!看我回去不弄副毒药让他七窍流血!”
“师父应该也不舍得吧,毕竟救公子的命也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
“还真别说,我还真舍得,把他弄死了再救活,弄死了再救活。”
这边三人正说笑,就见有人脚步匆匆的冲进小院之中,远远便高声叫道:“叶姑娘!不好了!王妃动了胎气了!”
叶苼一惊,站起身蹙眉道:“王妃动了胎气找我做什么?还不去找大夫?”
“难道是想找我?”赛扁鹊略有些小激动:“好久没有看病了啊,手都痒了。”
叶苼却摇头道:“她因对我戒备,连带对你也信不过,怎么可能是找你的。”
只听那奴才这才又气喘吁吁道:“宫里头的太医已经叫来了,这一次王妃怕是凶多吉少,只怕和叶姑娘脱不开干系,奴才,奴才特地来告诉一声。”叶苼不解,正要询问,就见画屏也急匆匆的快步而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叶姑娘,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叶苼看着他们一个跟着一个的,都有点糊涂了,走出廊下,冲画屏道:“你说,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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