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主殿,脸上还火辣辣的发烫,夜晚的凉风一吹过来,才终于觉得清醒了几分。
在紫荆台上放眼看去,只见整座皇宫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如焕新装。
纵然天色已晚,仍是透亮如晨。
宫人袖着双手,领叶苼急急进了一旁配殿说道“公主和几位小姐都在里面呢。”
还是上次那个偏殿,还是上次那些人,避开了那些诰命夫人,这些年轻的女子一起嬉笑闲话的聚在一处。
偏殿之内燃着火炉,热气袭人,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一阵欢笑声传来。
就在她想着一会怎么推辞公主的邀请,清净的坐在一旁的时候,偏殿内室的帘子被撩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水红色狐绒小袄的女子。
女子柳眉星眸,瓜子小脸,白皙的面庞上五官如画。
这般美人儿使人见之难忘,不是聂云裳是谁。
叶苼长她微微一笑,后者也笑着对她身边的宫人说道“退下吧,小姐要和叶姑娘说句话。”
宫人离开后,聂云裳率先提步走出偏殿,走进寒冷的夜风之中。
叶苼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也别无他法,只得跟上去道:“有什么话,为什么不在里面说。”
“我怕隔墙有耳!”
叶苼不禁嗤笑,在外面说就不会隔墙有耳了吗?
上一次若不是她偷听到她与宏王密谋的话,说不定那日自己早就被宏王糟蹋了。
只见聂云裳转头看向叶苼,脸上已没了笑意“看来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江凤的死活啊,如果我告诉你,他现在的腿已经站不起来了,你还管不管了?”
叶苼听闻脸色一变“你不敢!”
“我怎么不敢,他被狼咬掉的可不是一两块皮这么简单!你也知道,这天下最好的大夫要么在皇宫里,要么就是只有他江家有足够的财力能够请到,我就算有心想要为他救治,那只怕大夫的医术也不甚了了!”
叶苼并未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似乎想在她的眸中看出她在撒谎的破绽。
然而这段时日以来,她曾拜托飞檐阁的人去寻找江凤的下落,得到的回答却是,江公子已经消失很长时间了。
江家还以为他又前往其他国家游历了,并未 将此事放在心上。
想来也是,以江凤的身份,谁人也不敢动他分毫。
就算有无知鼠辈想要打他的主意,他身边肯定不止小花小胖这两个武林高手的保护。
但任谁也不会想到,就是与江凤同住行宫的人会打他的主意,将他绑走。
他受伤是为了她叶苼,如今被人绑走也是因为她与别人结下的仇怨,对那个俊美的男子,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
“我可以帮你达成所愿,但不是现在,总该有点准备才行。”
“我都准备好了!”聂云裳笑容笃定,有些迫不及待道:“今晚月色正好,你不觉得是天赐良缘?”
叶苼抬头看向天心明月,月色与雪光交辉,确实是良辰美景,不可多得。
“可我没有准备好。”叶苼背转过身去,想要逃避面前之人。
聂云裳一把拍在她的肩上上,阻止她道:“我帮你准备好了!”
后者回头,只见面前这位恍如天人的绝色佳人,将一只小小的纸包放在她的手心,冲她深深一笑:“听说今晚他喝了很多的酒,还将留宿东宫,这对你来说,应该更容易得手吧?”
叶苼一个晃神,看着手上这个纸包,手指微微抖了抖,却被聂云裳握着她的手,逼她收紧掌心。
月色清冷,二人静静对视。
聂云裳说道:“等我成了摄政王妃,我便要好好谢谢你,为我出了一个这么好的主意。”
叶苼的睫毛抖了一抖,“蒙汗药用这么大的剂量,只怕能让他睡到明日晌午。”
“正好方便你去请人过来捉奸在床啊。”聂云裳说的没有丝毫羞耻之心。
最终无法,她将手上的药收好,转而走进了配殿之内。
太后寿宴宾主尽欢,吃饱喝足之后,众人踏月而归。
因为醉酒的缘故,有些达官显贵并皇亲国戚还被太后留宿宫中。
宫人拎着红色的宫灯在前面领路,叶苼扶着那个健硕的男人走在廊下。
挂在廊上的灯笼将二人的身影拉长,缩短,却未曾分开。
男人脚步有些不稳,身上大半的力气都压在了叶苼的身上。
追云见她有些吃力,上前想要去搀扶一下,却被楚睿辰一把推开,显然不愿意离开身边的小女人。
叶苼无奈苦笑,冲追云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
两人相互依偎,走的非常缓慢,但却仍然走的不疾不徐。
终于到了东宫寝殿前,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宫女已经冻的是瑟瑟发抖了,将她们全部打发,叶苼扶着男人走进温暖的内殿之中。
内殿之内炉火燃烧的正旺,发出噼啪的响声。
本想将男人放在床上,却冷不丁的被他拽住,叶苼与他一起倒了下去。
偌大一张床上,两人和衣躺下,静谧的夜晚,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靠着男人的胸膛,叶苼低声说道:“王爷……”
“嗯,”男人闭着眼睛,从鼻腔中嗯了一声。
叶苼的额头抵着他坚实的胸膛说道:“王爷,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嗯。”又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将怀中的人松开。
半晌之后,一个吻落了下来,恍如饥渴已久的旅人,寻到了甘露一般,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齿,汲取着她嘴里的***。
这个吻带着浓郁的酒香,和男人急促的喘息声。
叶苼并没打算反抗,任他与自己唾液相溶,缓缓伸手,抱紧这个人的颈项。
男人欺身一压,将她死死囚禁在怀中。
叶苼才骤然睁大了双眸,死命推搡着身上的人“楚,楚睿辰!”
男人不理,继续加深这个吻,一只大掌甚至还伸入她的衣襟之内,捉住她胸前的绵软一番把玩。
直到寝殿的门被敲的震天响,叶苼才加大了推搡他的力气,男人也最终罢手,仰身倒在一旁。
叶苼整理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衣襟,转而快步向们哭走去。
寝殿的门并没有关,敲门的人正站在门口,一张绝色容颜扭曲狰狞的看向叶苼,低声呵斥道:“你这个小贱人!”
叶苼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个勾引楚睿辰的贱人!”聂云裳话音一落就挥手打了过去,后者一把接住她的手掌,狠狠将她甩开。
“你不用生气,因为小贱人这个称呼马上就属于你了!”叶苼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而走回寝殿之内。
斟了一杯茶,她几乎是哆嗦着双手将那包药洒进了茶水之中。
什么时候是个头?她这么问自己。
难道自己一定要在算计别人,和被别人算计中度过这一生?
本来寄所有希望于这个男人的身上,如果他那般精明的人知道自己算计了他……
叶苼不敢想,能让她活命已是好的了,肯定不会再入她所计划的那样,帮她复仇了。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这话说的没错。
当初在行军营帐内,她也没想到自己来大雍会遇到一个月色一般的美男子,也没想到那个人为了自己会豁出性命。
端着茶水走到床榻边,男人已经因为醉意而胡乱解开了衣带,横躺在床上,姿态有些不雅。
费力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王爷,喝点水吧,醒醒神智。”
被烈酒烧的确实有些渴了,楚睿辰在尝到水的甘甜之后,就着她的手,咕噜咕噜的,很快将一杯茶喝到见底。
叶苼将人重新放在床上,刚要离开,左手的手腕就被他攥住。
“刚才,是谁在敲门。”
这个男人是清醒着的,纵然已经喝醉。
“是追云,担心我扶不动王爷。”
“哦。”
叶苼转而走到桌边将茶盏放下,在昏暗的寝殿一角,她看到了已经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女子。
聂云裳满意的看着那只茶盏道:“喝光了?”
“喝光了。”
“把你的衣服脱下给我。”
叶苼蹙眉“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冒充你!”聂云裳倒也不含糊,说完这话,就将外面罩着的斗篷脱了,又脱下自己水红色的狐绒夹袄,冲叶苼瞪道“还不快脱。”
叶苼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说道:“他已经不省人事,你不用穿我的衣裳接近他。”
“你不懂,这药见效没那么快,既然你打算让我和他同床共枕,难道还要营造出我聂云裳死乞白赖的上了他的床的假象?自然要让他知道,是他抱着我不肯撒手的。”
叶苼无语,没想到这个聂大小姐也不全我没有脑子的,这样一来,明天回忆起来,楚睿辰说不定会怀疑,是他错把聂云裳当成叶苼,才一夜欢好。
“好吧。”
叶苼将外裳脱了下来递给她,后者接过衣裳冲她努努嘴“你可以出去了!”
“你不要碰他……”一句话憋在肚子里良久,叶苼终是说了出来。聂云裳柳眉一挑,反而质问她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当是我那不知羞耻的浮花浪蕊?”叶苼咬唇,虽然心底有些不痛快,但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她又能怪谁呢,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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