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因由?足以让你将糟糠之妻打入冷宫?我看是你贪慕美色想要另娶吧?!”
“叶苼!”拂云公主忍不住出声呵斥她道:“你过分了啊!大哥平日里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
高博远抬手阻止公主的斥责,反问面前女人道:“你是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只管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叶苼目眦欲裂的看着面前男子,好似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高博远也不避讳道“说起来还是家丑难扬,不过,当着公主的面,看来我不得不为自己洗刷一下冤屈了。”
“太子殿下不想说就不说了吧,本公主相信你必然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拂云公主阻止他道。
后者呵呵一笑,冲拂云公主抱拳道:“公主不要见笑,前太子妃因为善妒,谋害她人,再加上母家势力过大,想要以我威胁江山社稷,我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但念在她曾与我夫妻一场,免她死刑,只是打入冷宫而已。”
“原来是这样……”拂云公主表示了然,看他神色苦恼,还有些同情他了。
“哈哈哈!”叶苼冷笑更甚“还是这个理由,果然还是这个理由!”
高博远听她笑的滑稽,目光冷锐的看向她道“你还想说什么?”
“我无话可说!不过我想问你一句,对于她的死,你可曾有过半分懊恼和遗憾?”
“没有,她纵火***,是自己咎由自取。”
毫无情面的一句话,瞬间将叶苼的心脏冰冻,虽然现在的自己早已对他绝情决意,但从他的嘴中听到这么冷漠的话来,她还是痛的要死,恨的要死。
“那你可知,她已经有孕在身?”她极力克制自己的颤抖,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高博远沉默了,被这个并不熟悉的女人咄咄逼人,虽然有些反感,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回到,似乎他也在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我知道……”
“试问,一个做了母亲的人,怎么忍心将自己的孩子抛在世上纵火***?”叶苼目眦欲裂的质问他“你只觉得她心狠手辣,却从未想过,也会有人对她下手吗?!”
“不,她并没有生下孩子,她带着孩子一起死了,她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高博远道出他所知道的真相,痛苦的叹了口气,似乎对过去不忍追忆。
叶苼怔怔然往后倒退两步,嗤笑不已“一起,死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高博远已经失去了耐心,负手问她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问这么多?”
“我不过是个路见不平之人,听说新太子妃也为你添了子嗣,你可不要辜负了她,哈哈!”
叶苼似哭非笑的转身就走,留下高博远和楚筝站在棚子里,显得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这天平山上,天高地广,她踌躇而行,遇到有人向她打招呼,她更是狼狈的避之不及。
走走停停,再一抬头的时候,竟看到楚睿辰正负手站在树下看着自己。
那是一棵很古老的梧桐,大约有两人合抱的粗细,树上枝叶纵横,少年皇帝正爬在树杈上兴奋的不能自已,树下还围拱了无数内监,小心翼翼的护着,准备随时做救命的肉垫。
楚睿辰也在当场,不过他看上去很是闲适,也并没有为小皇帝担心,从容不迫的姿态反而比所有赏景的人更像一个游客。
叶苼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使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激动,这才上前去,屈膝行礼道“参见王爷。”
男人漠然的看她一眼道“你可真够忙的。”
“太后叫我过去领赏,刚才又与公主说了会话。”她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只听楚睿辰又道:“这几日一直见你心神不宁,本想带你出来散散心,怎么越散反而越加不高兴了?”
叶苼没有答话,只是微微咬着唇瓣。
追云一旁打趣道“叶姑娘莫不是哭过?聂小姐被太后叫去训斥把她说哭了,你不是被叫过去打赏的吗?怎么也哭了?”
叶苼猛然抬头看向追云,眼底生怒道:“我什么时候哭过?只是山上风大,将眼睛吹的有些痛而已!”
她的突然反驳让追云错愕,也让楚睿辰紧了眉心。
“我不过是问问,你这么着急干嘛。”追云没好气的看她一眼。
楚睿辰也看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小皇帝从树上露出一个脑袋道:“叶姐姐来了?!叶姐姐!你们鄂尔多隆的人不都擅长爬树吗!我们一起比赛爬树吧!”
叶苼没好气道“皇上记错了,鄂尔多隆部族在西北戈壁,一片荒芜,族人不需要爬树,倒是奇林克斯部族需要爬树采摘食物。”
“哦——!”小皇帝用力点头道“叶姐姐知道的真多!不过你真的不打算爬树吗?这个很好玩的!”
“不爬!皇上自己玩吧!”
她说完就往树下一靠,好似一个任性的千金小姐。
楚睿辰与追云对视一眼,默契的决定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
当晚,行宫夜宴,款待远道而来的齐国太子,宾主尽欢,听说拂云公主还特意献舞一曲,深得文武百官以及齐国太子的赞赏。
这些叶苼都不知道,从夜宴开始的时候,她就借口不舒服从楚睿辰身边告假离开了。
秋夜的风吹在身上湛凉如水,行宫不比皇宫,尽是高墙黄瓦,庭园深深,在这里,十步一山石,五步一楼阁,入眼都是奇花异草,珍禽异兽。
她静静坐在凉亭之中看着天心明月,想到白日里高博远与她对峙时略带薄怒的样子,不禁苦笑出声。
高博远啊高博远,恐怕你怎么也想不到,我就是被你和付巧巧害死的前太子妃吧?
对于往事,谁能比我更有发言权呢?
只是不知她那可怜的孩儿现今怎么样了,被付巧巧带走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折磨,到底能不能健康长大?
她现在心如刀绞,真恨不得披星戴月赶到齐国去,找到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低低叹了口气,喷出一口白雾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白瓷酒盅。
顺着酒盅的方向看过去,男子白衣黑发立于月下中宵,挑眉一笑,笑涡清晰可见,美轮美奂,如月下仙子一般。
“江凤……”
江凤往她身边一坐,将手上的酒盅又往她面前递了递道“来嘛,借酒消愁!”
叶苼苦笑一声接了过去,酒液清澈,倒映着明月一轮。
仰头将酒喝了下去,这皇室玉液带着灼灼火热,从她的喉管一直燃烧到胃底。
江凤又将那酒盅接了过去,再一次斟满道:“你人长的本来就丑,再苦着这样一张苦瓜脸,岂不是更丑了?!”
叶苼破涕为笑“丑就丑吧,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美人。”
江凤不满道:“小爷看上的人怎么能丑呢!纵然不如小爷这般玉树临风!那也得拿得出手才行!不然小爷多没面子!”
“你又胡说了吧?”叶苼没好气的瞥他一眼。
后者赶紧举手投降哈哈笑道“是了,妹妹,妹妹,我记着呢!”
叶苼无奈,接过他手上的酒盅又满饮一杯,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的皱在一起道:“你怎么不在厅里坐着,大晚上穿着一身白衣,在这里装神弄鬼吗?”
“小爷在和月亮喝酒啊!”江凤眼睛一亮,指着那天心明月道:“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月亮?”叶苼也望向那轮明亮的上弦月道:“你和月亮聊的什么?”
“我请月亮代我向母亲问安,月亮说母亲很生气,怪我不回家看她。”
“那你便回去看看吧……”也不知是月光太亮,还是酒液辛辣,叶苼的眼眶之中泛出点点晶亮之色“不像我,想回去,也没个家了,更不要说母亲了。”
江凤听闻,笑呵呵的揽过她的肩膀道:“那你跟小爷一道回去吧,小爷的母亲就是你的母亲,小爷的家就是你的家!”
万里无云,秋月无边。
年轻的男子嘴角噙着一丝顽皮的微笑,他恍如月神的宠儿一般,在月光下朦胧柔和,又像被琼浆玉液浸透,使人沉醉。
“嗯?答应吧?”江凤再一次用蛊惑一般的声音询问她。
叶苼哼了一声说道:“待尘埃落定,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拜访一下你的母亲。”
“尘埃落定?”江凤有些不解“我不知你现在在想些什么,明明不愿屈居人下为何还要留在摄政王府?”
叶苼不语,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有自己的目的,她并不想为奴为婢,曾经的她也有一身铮铮傲骨。
“怎么又不说话了?”江凤往她身边凑了凑,眨眨眼睛狡黠一般问她道:“你不会是要行刺他,在他身边做细作吧?小爷劝你千万不要乱来,都已经家破人亡了,报这种没把握的仇不值当!”
叶苼忍不住笑道:“我是要报仇,不过我的仇人不是他。”
一听如此,江凤的精神就为之一振,兴奋问她道:“不是他是谁?用不用小爷帮你一把?”
叶苼稍作沉吟,她其实早就想过,既然已经把楚睿辰纳入自己的复仇计划中了,江凤就没必要再牵扯进来了。
他虽贵为首富,但乍然看去也不过是个皎皎公子哥儿,自己何必打破他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用,一点小事,等事情结束后,我就好好经营你给的茶楼,作为报答。”江凤听闻,故意拖长了音调道:“这才像话!不枉小爷栽培你一场!小爷平生也没什么独特的喜好,独独对这品茶是极为讲究的!”叶苼笑答:“看出来了,等将来得空,我让你尝尝松木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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