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权谋一生,多少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连楚睿辰都在她的手上吃过败仗,最后偏偏栽到了女人的手上,难道她重获一次,还要再走以前的老路?简直可笑之极!
不过细细想来,爱令智昏,说到头,还是因为追云对这聂云裳有情,才发这么大的脾气,算了,到底只是年轻人,她也懒的与他置气。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此时的聂云裳正坐在拂云公主的棚子里头,手指上绞着一张手绢,小脸简直要皱在一块了。
她气的咬牙切齿道“这个小奴隶到底是什么来头!三番五次的和我过不去!”
太医正在为拂云公主楚筝查看手腕上的伤口,她扭头看聂云裳一眼道:“你实话和我说,这马儿受惊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聂云裳顿时就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连你也和那个小贱人站在一处?!”
“不是本公主多心,只是她说的头头是道,想不信都难。”
“这清羽香……”坐在对面的男人幽幽开口道“确实会让马儿受惊。”
“你看,”楚筝无奈耸肩道“连齐国太子殿下都知道,他和叶苼无亲无故的,总不至于替她说话吧?”
聂云裳用力一拍桌案道:“纵然真和清羽香有关系,那我也是不知道的!我为什么要去行刺皇上!为什么要去惊吓马儿!那个小贱人摆明了是要给我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拂云公主啧啧叫道:“你这个手脚利索的尽乱拍桌子,故意向本公主和齐国太子炫耀吗?”
正被太医针灸推拿右臂的高博远哈哈笑了起来,俊眉朗目,笑容清雅,很是沁人心脾。
楚筝这才稍微有些收敛道“一会太后来了,指不定要训我,公主你可得帮我说句话啊。”
拂云公主故意思考道“帮你说话?帮你说话我又没什么好处,本公主能做的就是把事实和母后说清楚了。”
“你还当我是好姐妹吗!”楚筝大怒,腾的站起身道“与其等你帮我说话,我倒不如去找宏王殿下和怀王殿下求情了!哼!”
她说完这话就快步走了出去,气的是头也不回。
楚筝坐在棚子里头,笑的前仰后合“每次看到云裳生气我都觉得好玩!”
“女儿家吵吵闹闹也很正常,一转眼就和好了。”高博远附和道。
楚筝点头“是啊,我们俩自小就吵惯了,但遇到什么要紧事,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恐怕就算以后老了也得吵吵嚷嚷的。”
高博远微微笑道“朋友很多,知己难求,说的就是公主和聂小姐吧。”
楚筝点点头又道“太医,太子殿下手臂上的伤如何了?”
那太医忙不迭道:“无碍,无碍,只是扭伤了筋骨,微臣为殿下行针过穴,每天再推拿一下,不日就能康复。”
“那就好,齐国太子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有劳太医无论如何尽力医治。”
“微臣一定竭尽所能,公主放心。”
拂云公主笑着点点头,高博远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就可康复。”
楚筝笑问他道:“太子和我那大哥一样也身怀武功?”
“这倒没有,我天生不是练武的材料。”
楚筝了然一般点头,再去看他的时候只觉得他突然变的高大伟岸起来,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男人都能为她挺身而出,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
晌午过后太后才来,一听说上午发生的事情就把小皇帝拉过去,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双手抖了又抖,终是将这小皇帝拥入怀中。
少年天子转动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环抱着太后的肩膀拍了拍道:“母后别担心了,儿臣这不好好的吗?也没受伤,也没受惊。”
“荒唐!”太后气的音色发颤,怒目而视道“不受伤就行了?日后这马是万万碰不得了!”
小皇帝一听顿时就不依了“骑马怎么了,你看三姐和大哥都会骑马!朕怎么能不会骑马呢!母后不常说老祖宗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吗!”
太后怒道:“你是皇帝,这天下已经在你手上了!你不需要再去夺什么天下!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人从马背上摔下来过……有多少人……!”
小皇帝一把将她甩开,很不客气道“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左右朕摔不死就是了!”
他说完这话就从太后面前跑了出去,身后跟上了一群内监,不停呼唤。
“涵儿……”太后眼眶泛酸,见呼唤不住,便也只能作罢,怔怔然跌坐在了椅子上。
万全有躬身道:“听说皇上的马是被聂家小姐给惊吓了才发狂的……”
太后猛一抬头道:“聂云裳?”
“嗯,老奴是听下边人这么说的。”
太后双手攥拳,眉心含怒道:“叫聂云裳过来!”
万全有刚走出棚子传话,就听聂云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道:“太后娘娘不要生气了,云裳自知有罪,前来领罚了。”
这聂云裳未戴钗环,着一件素淡的衣衫,一进棚子就双膝跪在地上,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挂着泪珠,一时间泫然欲泣。
太后一看她这副姿容,虽然还心头有气,但也稍微得以平复。
“你把头抬起来!哀家真是白疼你一场!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识抬举!居然敢惊扰圣驾!你有几个脑袋!?”
聂云裳听她呵斥自己,顿时鼻头一酸,眼泪就夺眶而出“太后明鉴,小女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女什么也不知晓,我不过就是往皇上身边站了站,皇上的马就受惊了,小女真的什么也不知晓啊太后!”
“站了站?岂是站了站这么简单!?”太后气极,呵斥她道“哀家怎么听说你身上涂了什么劳什子香料惊动了皇上的马,可有此事?!”
“我……”聂云裳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斟酌再三,抬头悄悄看太后一眼,见她满面怒容,知道自己此番是躲不过去了,差点咬碎银牙,满面泪痕道:“太后明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也就是那个小贱人信口胡诌,陷害我也说不定!”
“你还狡辩!哪个小贱人和你这般深仇大恨?你向来跋扈公主都让你三分!你还有胆子说别人陷害你!”
聂云裳一边啼哭一边说道:“承蒙太后关爱,姐妹们确实都让着小女三分,只是,这丫头是摄政王府的,仗着王爷给她撑腰,三番五次的和我过不去,当初就是她设计逼我退婚的!”
不提摄政王这三个字还好,一提这三个字,太后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是谁?!他现今连个侍妾都没有!府中敢作威作福的,难道是丫鬟不成?!”
“不是丫鬟!她是一个奴隶!鄂尔多隆的奴隶!太后娘娘应该认得她的,就是她陷害的我!”
太后眉心一紧,单手在扶手上用力一拍,呵斥她道“她一个小小奴隶怎就陷害的了你?!”
“小女所言,句句是实!”聂云裳匍匐在地,哭泣不休道“就是她说我身上的香料惊动了圣上的马,我平日里惯涂这样的香料,也偶尔骑马,怎么我的马就没惊到,却惊了圣上的马?现在,王爷偏听她所说的,对我不理不睬,这就是她要的目的啊太后!”
太后看万全有一眼,后者会意,连忙答道“老奴听说的和聂小姐所说的大差不离,只是没想到,这陷害聂小姐的人居然还是叶苼……”
万全有说完又深深看了聂云裳一眼,似乎满满的同情。
聂云裳跪地哭道:“还请太后为小女做主!”
太后冷冷看她一眼,半晌没有说话,那一双并没有被岁月打磨的眼睛明亮如常,嘴角一勾,不禁讥诮出声道:“看来哀家还是看错你了,你自己个儿没本事,三番两次的栽在一个奴隶的手上,让哀家给你做什么主?哀家贵为太后,还能为你们小女儿间的争风吃醋做主?”
“小女不敢……”
太后深深叹口气道:“哀家能为你做的也都做了,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对你和诸位公主向来是一视同仁,现今你也长大了,若连自己想要的人想要的地位都抓不住,就当哀家白疼你一场吧!”
“太后!”聂云裳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小女一定不负太后的期望。”
“你自己有数就行,下去吧。”
“是……”
看着聂云裳哭哭啼啼的被丫鬟搀扶离去,大雍太后却以手支额陷入沉思之中。
万全有伶俐的端了盏茶送到她手边道“看太后似乎很疲惫啊……要回行宫中休息休息吗?”
太后缓缓摇头,目光掠向棚子外头的遍山红枫道:“聂家这丫头手段够狠,心也够高,就是聪明不足,只怕到头来折腾来去,也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万全有表示赞同的点头道:“那太后要不要考虑换个人……”
“换个人?”
她的眼睛看向外面空地上,三五一群的众人,常进宫的几位高官小姐都是她所熟悉的,拿那些人和聂云裳比起来,也是云泥之别。
才貌无可相比,手段差强人意,最重要的是,她们太像一个大家闺秀,永远也不擅长去掌控男人。
“换个人……”太后突然微微笑了起来“哀家还没谢过那个小奴隶发现了这个什么香料,为皇上免除后患……”万全有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只见不远处,那个名叫叶苼的小奴隶正独自一人站在拂云公主的棚子外头,似乎想进又在犹豫。也就是在这犹豫的空当,她就被内侍请进了太后的棚子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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