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苼暗自叫苦,但只得跟了过去,拂开珠帘,先是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脂粉馨香,又见云鬟鬓影,满目生花。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这一屋子坐着的,站着的,聚在一起游戏的,尽是些年轻男女,有她见过的拂云公主楚筝,和聂家大小姐聂云裳。
也有她未见过的,那些皇亲国戚家的郡主世子。
众人听有人进的屋来,扭头向门口的方向看去,拂云公主当先欣喜道“大哥,你可算来了,等你许久了。”
“参见王爷!”众人一一见礼。
楚睿辰道“不必拘礼。”
聂云裳瞥他一眼,与几个要好的姐妹站在一处,叽叽咕咕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极为不善略带几分警惕。
几位年龄相仿的男子上前来,邀他就坐,说些闲话。
本来众人还畅谈着诗词歌赋,小声讨论着花天酒地的话题,眼下多了个楚睿辰,一时间还真有点说什么都不应该的感觉。
一位年轻世子笑道:“王爷可也是在前头坐腻了?这里倒比前头松快多了。”
“前头尽是些王公贵族说些家国天下,你们倒会躲在这里托懒。”
听楚睿辰说话的口气也是轻松有趣的,众人不自觉的放下绷紧的神经。
有人大着胆子道:“沾了妹妹们的福气,与她们呆在一处没想到还能见到聂家的大小姐,端的是天生丽质美艳大方。”
有人轻轻碰了说话之人的胳膊,示意他不要乱说,一边拿眼去小心的瞄楚睿辰面上的脸色。
那人又恍然大悟,想道聂云裳与楚睿辰有婚约在先,真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
楚睿辰倒是毫不在意,叶苼将他面前的酒盏移开,换上一杯浓茶,他则转头看她一眼,也没拒绝。
就在这时,与一群姐姐妹妹聚在一起的拂云公主楚筝高声唤道:“大哥,怎么你来了,就都干坐着了,过来玩投壶吧。”
“公主,您忒没的眼力劲,王爷自然是喜欢和一众兄弟们在一处,胜过你我的。”聂云裳用一种极为不屑的眼神看着那位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男人。
叶苼险些笑出声来,聂云裳看来还对楚睿辰有龙阳之好的事情解不开这个心结,在这大雍,龙阳之癖还有一个词,那就是‘旱路兄弟’。
楚睿辰这被称之为帝国第一人的男人,他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帝国所有人的神经,更何况还是龙阳之癖这样的天大事情,在座之人私底下已经不知听说过多少次了。
所以当聂云裳‘兄弟’二字一出口,已经有几位离楚睿辰近的男子不自觉的往后撤了撤身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这阴狠霸道的男人看上了,恐怕后庭不保,不对,听说这王爷还是个不举的……
楚睿辰被这般讥讽,也不恼,只是看叶苼一眼,意味不明:“投壶是你们女儿家玩的东西,本王怕夺了你们所有的彩头。”
这些花团锦簇的千金小姐多数养在深闺,平日里也只学些琴棋书画,投壶这样的技艺若不是向来落落大方的拂云公主领头,还真难接触。
而在这些千金闺秀之中,一向自认有勇有谋有才有貌的聂云裳自然不愿服输,尤其是多次想在这男人面前留个好印象的她,在得知自己所爱的人居然喜欢男人,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王爷,大话不要说的太早了!”聂云裳手上捏着一支金羽竹箭,从人群中走至楚睿辰的面前道:“王爷沙场厮杀,我等姐妹自然无法与之比拟,可这投壶的技艺就不一定比的上我与公主了。”
拂云公主也喜道“你还别说,还真是,大哥好像就从没玩过投壶,你们这些男人一组,我们这些姐妹一组,不如来场比试?”
此话一出,瞬间就激起了一众世家公子的好斗之心,连带一向矜持的几位小姐也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
要知道,拂云公主的这一提议,不仅好玩,而且最主要的是,可以让那些平日里只能眉目传情的几对儿女,可以正大光明的聚在一处了。
宫人们很快就捧来了两只描金细颈窄口的青釉大瓷瓶子,男男女女分成了两组,女子一组本由拂云公主领头,聂云裳却不愿,毛遂自荐要做这领头人,拂云公主自然是懒的与她一般见识,就随她了。
男人这一组,就算楚睿辰从未玩过投壶,众人也不敢居领头之位,自然得把这个位置给他,他也没有推辞,应了下来。
聂云裳捏着手上的一支金羽竹箭,退出五丈见方的地界,挑衅一般向楚睿辰看了一眼,瞄准了瓶口的方向,一投即中。
满堂喝彩,那些对她爱慕已久的公子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溜须拍马的机会,纷纷称赞她巾帼不让须眉。
聂云裳得意道:“这距离还是近了些,任谁都能投进的。”
女子队挨个儿拿着箭去投,有进的,有没进的,一个个嬉笑嗔怒,皆是如花一样的年纪,有的温柔恬静,有的活泼可爱,有的端庄大方,让这些公子哥看在眼中,当真是赏心悦目。
楚睿辰手上端了杯茶站在一旁看着,不禁回忆起自己年少之时,父皇宫中设宴,小女儿家玩的东西,他总是不能近身的,他是太子,学的是治国之道,玩的是刀枪剑戟。
“在鄂尔多隆也有这玩意吗?”他扭头向叶苼看去,突然捕捉到了她脸上的笑容。
纯粹而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热情洋溢的好似自己就是那些小姐妹中的一员。
被他骤然发问,叶苼摇头又点头,她不知道在鄂尔多隆有没有这些小玩意,但在西齐,投壶的玩法也是盛极一时,她也算个中高手。
“怎么?到底有还是没有?”
叶苼道“没有,不过我玩过。”
楚睿辰饶有兴致道:“比之她们如何?”
那些千金小姐还正聚在一起嬉闹,这个投完那个投,这个瞄准,那个又说没个准心的,彼此互相玩笑,真正投进去的寥寥无几。
叶苼也不遮掩道:“可比他们强多了。”
男人将手上的茶盏递给她,只当她在说笑“是吗,看来鄂尔多隆的儿女还挺厉害。”
这边女子投完,一番清点,投进了九支箭。
聂云裳不满道:“若是比输了可不能算上我,我可是投进了的。”
楚筝道:“这就不应该了,我们姐妹同气连枝才是。”
聂云裳又道:“那好,我只和摄政王爷比,王爷!请吧!”
说着已将将手上握着的一把箭递了过去,楚睿辰接了箭,在手中掂了掂道:“这么轻。”
叶苼道“这是女孩儿玩的箭,竹枝做的,自然轻,和沙场上的铁头箭没法比。”
她说完方知越矩了,好在众人也并未将她这一个奴婢放在眼里。
聂云裳怂恿道:“王爷,可不要管轻还是重,还不投了试试。”
楚睿辰反将箭递给叶苼道“这一箭你来投,给本王博个彩头。”
别人没说什么,聂云裳已经怒气勃发,柳眉一挑道“王爷投壶,竟还要别人代劳?”
楚睿辰并未看她,只对叶苼道:“你来试试。”
后者一双眼睛落在熟悉的金羽竹箭上,年少的回忆涌入脑海之中,久违了的小玩意,她还真想试试。
殊不知她这样跃跃欲试的姿态也落入了旁人的眼中,楚睿辰笑容更甚,聂云裳则用力攥紧了拳头。
不是说这个摄政王是个不举的断袖吗!怎么独独对这丫头这么好!
然而,叶苼也并非是个没有眼力劲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爽落答道:“我不会。”
“无妨,本王教你。”
男人抽出一支箭,不由分说的塞进她的手上,单手握住她的手,迫使她攥紧这支箭。
叶苼一扭头就看到了他那张俊若神祗的面庞,看到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正在正视前方,那摆在屋子中央的花瓶成了男人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
聂云裳明眸一瞪,咬的牙齿咯咯作响,眼前一男一女亲昵的姿态着实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并非叶苼本意,奈何这个男人似乎有意在利用自己向别人宣布他并非断袖一样,看来真是应了那句,报应不爽啊。
男人握着她的手,瞬间将箭射了出去,但听当啷一声,金羽竹箭稳稳的插入瓶中,还立在瓶中,博得一片喝彩声。
拂云公主上前去,用力拔出那箭,往瓶中看了看道“大哥好臂力,都将瓶底射穿了一个洞!”
听闻此言,那些闺中女子们皆面露崇敬之色,一众纨绔子弟也心生向往。
身为女子,夫君当如摄政王,身为男儿,做人当如摄政王!
聂云裳高声道“不算不算!这算的了什么!这是他们两个人投的!不算!”
她这般无赖早已惹的楚睿辰不快,随手又抽了根箭,竟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稍稍一抬手就扔了进去。
这下,聂云裳顿时涨红了脸,无话可说了。
拂云公主道“看来云裳你和大哥的比试,输赢已定了。”
聂云裳便又狠狠咬牙跺脚,端的是娇蛮之态,看在其他男子眼中都心猿意马,然而她的眼睛里却只有那正与一个奴婢咬着耳朵说话的男人。
只见他将一支箭递给叶苼,也不知说了什么,叶苼挑眉看他,自是一番挑衅之态,随手一投,竟也投进了。
这一下,众人又对这小小奴婢刮目相看起来,仔细看这女子的面容,年纪轻轻,妆容清淡,明眸如水,宜静宜动。
“还真看不出王爷身边也是卧虎藏龙,”一位纨绔子弟色眯眯的搓着下巴看向叶苼,“没想到这位小娘子竟也有这样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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