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正与一位楚氏的王爷闲话,听到乐曲停止,不禁奇怪道“摄政王这是怎么了?”
楚睿辰扫视了一圈道“哪个是玲儿?”
玲儿听闻喜笑颜开,快步出列,走到大殿中央,福身行礼,柔声细气的说道:“奴婢玲儿,拜见摄政王。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楚睿辰居高临下看着她道“是谁给了你的胆子,让你假借他人之手行刺皇上?”
玲儿大骇,噗通一声跪下,瑟瑟发抖道:“奴婢冤枉,奴婢没有行刺皇上,王爷明鉴……”
太后也提高声音不耐道:“皇上又不在这里,摄政王怎就给她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本王说的是在庆功宴上那一日。”
太后道:“怎么摄政王年纪轻轻就糊涂了,当日的刺客不是已经抓住了吗,可不正被你护在身后,怎的又来找这一个奴婢的麻烦。”
叶苼走至大殿中间道“不敢欺瞒太后,当日玲儿调换了我献舞的银簪,这才导致银簪爆破,惊扰圣驾。”
“哀家与摄政王说话!你一个奴隶多什么嘴!”太后听闻,瞬间震怒,一拍扶手,真恨不得刚才就将她淹死一样。
跪在地上的玲儿抬头看向叶苼,只见她被太后斥责还不吭不卑,站在摄政王身边从容端丽,两人竟好似一对璧人。
顿时觉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看来今日在劫难逃,栽到摄政王的手上,凶多吉少……
“玲儿,这行刺之罪,你认不认?”
楚睿辰索性直接去问地上的人,后者颤巍巍的摇摇头,发丝垂在漆黑的玉石地面上“奴婢,奴婢没有……”
“你认不认都没关系,本王知道你有罪就行了。”
玲儿仓惶抬头,第一次敢这么直勾勾的望着他“王爷宁愿相信一个鄂尔多隆奴隶的话,也,也不相信奴婢的?”
“确是如此。”没想到他还真厚着脸皮的认了。
玲儿顿觉大势已去,扭头又望向高位之上的女子道:“太后,奴婢,奴婢冤枉!”
“怎就只你冤枉,这么多个舞姬,怎么她一个奴隶偏偏就指认你?”太后冷瞥叶苼一眼道:“哀家看,多半是你行为不端得罪了她吧!今日果有他日因,你也算活该了!”
玲儿咚咚咚的向她磕了三个响头道:“还请太后饶恕奴婢行为不端之罪!奴婢日后一定谨言慎行!求太后宽恕!”
楚睿辰袖了双手往那位子上慵懒的一坐“你再这么向太后求情,转移话题,本王不得不怀疑,背后指使你嫁祸他人行刺皇上的人,与太后有关了……”
满殿哗然,皆是斥责他大逆不道的言辞。
太后一拍凤头扶手,怒不可遏道:“楚睿辰!皇上是哀家的亲生骨肉!你竟说哀家指使别人行刺皇上!”
“亲生骨肉……”男人一声冷嗤,垂眸不语。
在他长长的睫毛下面,有一双风起云涌的黑瞳,但此时此刻,这双眼睛却再平静不过,寂静的,慵懒的,看遍了冷暖,剩下的只是意料之中的冷嘲。
亲生骨肉啊,他何尝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但她却将他从太子的位子上拉下来,扶坐次子坐上了皇位。
他兴许是不稀罕皇位的,但在他内心的深处更为眷恋的,应该是母爱吧。
叶苼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抬手,轻轻覆在他的肩上,后者回头看她一眼,也抬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似乎在无声的告诉她,自己无事。
“哀家,哀家算是白养了你这个儿子!来人!这莫须有的罪名一转眼就扣到哀家的头上了!来人!不管是玲儿还是那个奴隶!都给哀家拖出去乱棍打死!永绝后患!”
玲儿哭嚷起来“太后!太后饶命!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宏王殿下!您不要不管奴婢啊!宏王殿下!”
见此事波及到自己的身上,宏王大惊失色。
太后怒道:“拖下去!”
从门外冲进来几个御林军,毫不留情的拖拽着玲儿的胳膊就往外拉,任她哭喊连天,不为动容。
当他们要对叶苼伸手的时候,却见她的一只手正被摄政王握在肩上,哪一个还敢轻举妄动。
摄政王悠哉悠哉道:“看来和你想的有点背道而驰,还是得造杀业。”
叶苼蹙眉“你能不能饶恕她?”
“本王永远成了不佛陀,没有普度众生的本事,不过,本王倒是很乐意普渡你。”
两人大庭广众之下的对话让太后怒气冲冲“将这个奴隶拿下!”
“谁敢?”楚睿辰阴冷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朝中肱骨都没一个敢插嘴的了,更莫提御林军也呆愣当场不知如何行动。
就在这剑拔弩张,母子反目之时,殿中风雨欲来。
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通报道:“江公子到了!”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这江公子是何人,就听闻一人自门口朗声说道:“今天我来的还真是时候,慈安宫里这么热闹,还撞见杀人了,真好玩!”
慈安宫主殿的大门口,一少年公子,白衣黑发,生的唇红齿白,凤目斜飞,正摇着一柄无字的白扇子,从外头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叶苼骤然一愣“他,怎么会在这里?”
楚睿辰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道:“你认得江凤?”
叶苼点头,如果江凤真的是大雍首富的话,那又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在慈安宫太后所办的夜宴之中。
“哈哈哈!原来是江公子,你可来晚了,得多罚几杯!”
“王爷知我不胜酒力,还拿酒来吓唬我!”
“哈哈哈!也罢,也罢,今儿权且饶了你!”
“那我就谢过王爷了!”
他一路走来,竟被几位皇亲国戚围着好一番寒暄,眉目如画,行动间当真清丽脱俗,与一群达官显贵显得格格不入。
太后眉眼间的怒火逐渐平息道:“凤儿,你来啦,还当你今晚不来了。”
江凤眉眼一弯,盈盈笑道:“江凤见过太后姨母,摄政王表哥,怎么没见皇上表弟?”
姨母?表哥?
叶苼惊讶的看向楚睿辰,后者微微一笑,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感情这江凤的母亲与太后是姐妹?
“皇上于课业上繁忙,就未过来,”太后一扫方才的不快,微微笑着冲他招手道:“凤儿近处坐。”
江凤也是展颜一笑,“母亲叮嘱过了,我可再也不敢逾越了,坐在摄政王身边就好,王爷,行不行?”
楚睿辰听闻,站起身道“正好,本王应了拂云公主的邀约,要过去与她一起吃杯酒,你便在本王的位子上坐了吧,离太后也不远,说话也便利。”
“好!不过你可不要告诉公主我来了,否则她又……”
话说了一半,江凤美目一眯,定定看向叶苼,突然笑了起来“王爷身边这个丫鬟我好像见过。”
“世人相似何其之多,怎么你哪个都见过?”太后听他说起叶苼,自然千百个不悦。
江凤将手上的扇子一合,敲敲脑袋笑道:“我向来记性不好,估计也是记错了。”
楚睿辰起身,与诸位皇亲国戚辞别,便带叶苼出了慈安宫主殿。
似乎江凤的到来正好成就了一个契机,本来互不想让的母子俩就这么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也让等在殿中抓走叶苼的侍卫成了无形的空气。
所谓的失忆,就是化解尴尬的最好利器。
出了慈安宫正殿,夜风灌进男人月华白袍之内。夜色下的宫灯摇曳生辉,在汉白玉阶上投下一片光影。
那些矗立在殿前广场上的宫人和侍卫好像站成了一株株永恒的树木,不会动,不会笑,亦不会听得见正殿之内丝竹管乐,和推杯换盏的声音。
男人沿着檐下的长廊走了没两步,就顿住脚道“你们都下去。”
领路的宫人躬身退下,叶苼刚拿过一盏红色的宫灯,就看到男人高大的身躯好似一片黑云向自己笼罩过来。
她向后退了两步,男人亦步亦趋,直到她砰的一声,撞在了朱红宫墙上,才蹙眉问他道“王爷怎么了?”
此时男人的身体离她不过几寸距离,棱角分明的一张面庞在夜色下喜怒难辨。
他道“你和江风很熟?”
叶苼松了一口气“得他救过性命,追云知道的,王爷不必草木皆兵,总不会认为我是江凤派到王爷身边的细作吧。”
楚睿辰轻笑一声,口吻之中很是不屑“谁都会在本王身边安插细作,唯他不会。”
叶苼道:“那就好,起码王爷不会误会我了。”
“本王只是奇怪,你一个鄂尔多隆的奴隶,认识西齐的太子不算,居然还认识我大雍的首富!”
叶苼骤然一惊,手上宫灯一晃。
男人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的有点可怕,目光却还是一动不动的望向她道:“连个灯笼都攥不住了!?”
叶苼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她道“夜风太大。”
“你难道还不打算向本王坦白,你和西齐太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后者仰起小脸看着他道“没有任何关系,王爷难道没有查过我的底细?疑心生暗鬼这句话,王爷听说过吗?”
“本王的怀疑从未出过差错,但愿这一次是错了!”
他说完这话就猛的将她的手腕甩开“带路!”
叶苼无奈,只得提了灯笼在前头领路,转过长廊的拐角,远远的便听到慈安宫花厅中传来女子的莺歌燕语。
守门的宫人见了来人,赶忙将镂花的高门打开,隔着一道珠帘,男男女女的声音愈发清晰的传来。
叶苼往门旁一站“王爷进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楚睿辰并未看她“你与本王一道进去。”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