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苼脸色大变,她到现在才终于意识到,这个太后是下定决心要整治自己了。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被冤枉行刺皇帝那日,是她临时变卦救了自己,好在小皇帝无知,将她给了宏王,否则自己一旦真被赏赐给楚睿辰了,等着她的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错就错在,她刚才说出自己是楚睿辰的人,彻底激怒了太后。
意识到这一情况,她脸色苍白,百千心思一一斗转,急于争辩道“太后娘娘不要忘了,我是摄政王府的人,我死了,娘娘要如何和摄政王爷交代!”
太后听闻怒火中烧“连你一个小小的奴隶也敢拿他来威胁哀家?!那哀家更容不得你了!你们两个,一个阴枭无情!一个诡言善辩!都是狼狈为奸要害我皇儿!”
“太后!”
“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御林军得令,死命拽着叶苼的两只胳膊就向慈安宫外拖去。
叶苼怎会就这样顺从,死死抓了小道旁的玉兰树,旨在拖延时间,只盼那楚睿辰能走快些,再走快些,现在她是真的要被乱棍打死了,他总不至于再见死不救了吧!
万全有见状,也冲上去撕扯叶苼的手臂,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臭丫头!死到临头还想反抗!咱家在宫中这么些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胆大的丫头!再不松手!咱家让你死无全尸!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拖下去!拖下去!”
万全有一声令下,本来还有些忌讳的御林侍卫,二话不说,铁臂一扯,就将叶苼从那棵玉兰树旁拉开。
后者惊呼一声,眼睛一亮,冲远处大叫道“王爷!王爷救我!王爷!”
万全有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任他手背咬破也不肯松手,自己眼神小心往那个方向一瞥,隔着花影重重看的不太清楚,只见数位身着蟒袍官服的皇亲国戚和朝中大员,正簇拥着当中一位黑衣大氅的男子缓慢行来。
太后凤眸一冷,厉声喝道“快!将她拖下去!”
“来不及了!”万全有咕哝一声,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就将叶苼踹进了太安湖中。
但听‘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刚才还站在这里的一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了!
太后愣了一愣,不禁怒道“你这是作什么!他摄政王来了又如何!哀家贵为一国太后!还不能处置一个奴才了!”
万全有忙不迭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太后在宫中设宴,大喜的日子里头,还是不要和无关紧要的人置气了!”
说完此话,又贴在太后身边小声说道:“一会奴才派人将她从水里捞出来,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绝对不会让人看见!”
不得不说,万全有对此人的处置深得太后的心意,但碍于她的身份,小声斥责一两句,主仆二人也是心照不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心有余悸的将目光望向太安湖中,在那被深绿色海藻所侵占的湖底,叶苼憋着最后一口气还在不断下沉,对凫水没有任何经验的她只能凭借自己求生的本能不断的挣扎上浮。
深秋的湖水冷彻入骨,杂生水草如水蛇一般黏腻的缠绕在她的胳膊上,腿上,与长发纠结在一起,无论她如何挣扎,身体只在不断的下沉,丝毫没有上浮的迹象。
嘴里咕嘟吐出最后一口空气,令人窒息的冷水向她汹涌而来,由口鼻灌入,她的身体已经沉重的近乎虚脱,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淡,越来越浅,逐渐被黑暗所笼罩。
不禁开始自嘲起来,前世死于火光之灾,没想到今世却又死于水光之灾,只是这一次恐怕没有之前的好运,还能获得新生……
在她不断挣扎下沉的时候,眼前的黑色愈加浓烈起来,突然,一柄寒光冷冽的匕首向自己的面前逼来,她甚至都没了格挡的力气。
然而那柄匕首在水中迅疾挥过,缠绕在她视线之内的水草尽数割断,自己的腰身随即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掌抱紧。
抱她的人舞动着手中的匕首,将她抱在怀中,去割除她周身缠绕的水草。
叶苼微微抬了一下眼皮,便见来人黑衣黑发,深眸高鼻,轮廓鲜明的一张脸,使人见之难忘。
这样的天之骄子,本该皎如玉树临风前,天地变色面不改,为什么她现在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担忧的神情。
这样的担忧令男人的动作更加迅速起来,然而在水底沉浮了好一会儿,叶苼早已气力殆尽,被湖水侵袭的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体也不再沉重,软软的向后倒去。
男人大掌一捞,唇瓣随即覆上她的,毫不犹豫的撬开她的唇齿,将嘴中的一口气渡进她的嘴里,又狠狠咬了她的唇瓣一口,使她因为疼痛而睁开了眼睛。
狠瞪了叶苼一眼,男人托着她的腰身,摆脱水草的缠绕,两人迅速向水面升去。
随即,‘哗啦’一声从湖中冒了出来,叶苼耳边只有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和岸边上众人的呼唤声。
在叫些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清楚,她的眼前白光与黑暗不断交替,天旋地转,头重脚轻,似乎随时都能一头栽入水中。
然而她并没有一头栽入水中,而是被平稳的放在了草地上,身上不知被谁按压了哪几个穴位,腔腹之内一阵翻江倒海,呃的一声,吐出数口水来,呛的一阵猛咳。
又咳又吐的她终于得以顺利的呼吸,胸口剧烈起伏,尚未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便被一人拦腰抱入怀中,大步离开。
她睁开眼睛望出去,只见无数张形态各异的人脸,穿着锦衣华服,男女皆有,比比而立。
更有太后严妆华服,脸色铁青,一双毒目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这一切都和她无关,她现在起码知道自己已经得救了,已经安全了,抱着她的这个人,正在飞快将她带离这些人凶残的视线,带离这险些要了她性命的太安湖。
她大口喘息,默默发誓,既然让她重活这一遭,日后就绝不会再平白无故的遭人害死。
她的命从今往后就只有自己能够做主,不管是曾经的将门虎女,还是今日的奴隶叶苼,谁也休想再伤她一分,如若不然,十倍奉还!
“离的近些的,就只有拂云公主的寝宫了,王爷……”
“叫太医!”
耳边响起男人的话语,叶苼昏沉间只听见周围慌乱的脚步声,不一会的功夫,自己就已经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她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无限魅惑的黑眸,此时,这双眸中已经卸下了所有伪装和戒备,有的,仅仅是愤怒和担忧。
“你还要攥到什么时候?松手!”
听闻此言,叶苼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紧紧的攥住了男人的一片衣襟,衣中的水渍被捏干,连带她的手指也因为用力过度,露出苍白的指节。
麻木的将手松开,楚睿辰并未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看着萝帐之上,任一众宫女为她更衣,太医冲进来为她把脉施针,开了方子。
当她再次见到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爷的时候,他已然换了一身干衣。
这件衣裳似乎不同于他在王府之内所穿的其他衣裳,月白的锦袍,绣着银纹腾蛟,领口袖口还有浅淡的五爪金龙。
玉带高冠,剑眉星目,翩翩君子端的是如圭如玉,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大哥这身衣裳是从东宫拿来的吧?”泠泠娇笑的声音自门口的方向传来。
尚未走到床前的楚睿辰回头看了来人一眼,见是拂云公主楚筝,随口应了一声道:“事出突然,进你宫中也未和你说一声。”
“大哥就算是进皇上的寝宫也是不用通报的,到小妹这里哪需要这么多的礼节。”
拂云公主楚筝向来是个直肠子,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指不定就是暗中嘲讽的意思,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再寻常不过。
“本公主听说是你身边的丫头掉进太安湖里头了?”楚筝走到床边,看到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叶苼,眼睛一亮:“呦,这丫头我上次见到过,你房里头的?”
叶苼目光望向楚睿辰,见他并未辩解,自是默认了楚筝所说的房里人,脸颊不自觉的微微一红。
楚筝环胸看向叶苼道:“你这丫头好造化,竟让我大哥跳下湖中救了你,大哥你也真是,太安湖边就没个会水的奴才,你要是有了个好歹,咱大雍还能指望谁。”
楚睿辰道:“大雍自有太后皇上坐镇,你在后宫操这些闲心做什么。”
楚筝噗嗤一笑,脆生生说道:“你又说我在操闲心了,算啦,这天都黑了,本公主还得去慈安宫呢,一会宫外女眷到了,就得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家常,这个问你最近读什么书啊,那个说新作了什么诗词,左不过就是些后宫女人该操心的东西。”
“那还不快去,少顷我也过去。”
楚筝走到楚睿辰身边,攀着他的肩膀,冲他眨眼小声笑道:“大哥真有你的,为了逼聂家退婚,连你好龙阳,且不……噗,咳,连那种事你都说的出口,你可真不给自己留后路啊,伤了多少京中女子的心啊。”
楚睿辰冷看她一眼道:“你是不是又跑出宫,乱打探这样的消息。”
“这可不是小妹打探的,是母后说的,母后还遍寻太医想治大哥的龙阳之癖和那个什么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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