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了吧,皇帝,你手上拿着什么?”
小皇帝将脑袋摇的飞快,手上握着的东西一个劲的往袖子里藏。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他越这么藏,太后反而越发好奇起来,面上表情一冷,“拿出来,给哀家看看。”
说罢已经将手伸了过去,小皇帝无奈,纵然不愿意,却还是嘟着嘴,将一柄巴掌大的小刀送到了太后的手上。
太后见状虽然不至于大怒,但已然慈颜不悦,手上这把小刀做工非常精致,刀鞘上没有镶金嵌银,但却描绘着些看不太懂的图腾纹络,拔出小刀,里面锋利的刀刃吹毛断发,带着丝丝寒光。
‘噌’的一声将这柄小小的匕首插入刀鞘,太后道:“谁给你的?”
“大哥给的!”小皇帝说完就要从她手上抢过来,太后却手掌一抬,不肯给他。
小皇帝大怒“大哥给朕防身的!母后怎么能抢朕的东西!”
“抢你的东西?”太后苦笑一声“你的什么东西不是哀家给的?现在你又来说,母后抢你的东西!是谁教了你这些忤逆不孝的话!太傅吗?!”
“不是,不是!儿子说错话了,儿子知错了,但,这,这匕首确实不是母后给儿臣的,是大哥给的!母后就还给儿子吧!”
太后将那匕首往万全有手上一扔,漠然道:“皇帝喜欢匕首,哀家找人给你锻造几把,这把匕首上面写了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保不齐有损龙体,皇帝还是不要用了吧!”
“不是的!大哥才不会将这种东西给朕,叶姐姐,你说是不是!”
叶苼本来早就看到太后了,见她年纪不是很大,身边簇拥了些内监宫女,鉴于皇帝尚未大婚,宫中没有妃嫔,就已猜到这半老徐娘就是太后。
听小皇帝叫了声母后,她更是避之不及,仔细算来,自己和太后虽然尚未谋面,但也有点冤家路窄的感觉。
本想趁乱抽身离开,却没想到被小皇帝唤住,这才赶紧低头道:“是,王爷不会送歪门邪道的东西给皇上。”
小皇帝洋洋得意道:“母后,也就你,草木皆兵,整日里误会大哥,你看,叶姐姐是鄂尔多隆的人,她自然认得这上面的字符纹络,她都说不是歪门邪道了,母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太后凤眸一挑,冷冷看了叶苼一眼道:“鄂尔多隆的奴隶?”
奴隶二字恐怕是叶苼此生难以摆脱的印记了,听太后向自己证实,叶苼将头垂的更低,应了一声“是。”
太后道:“那你说说,这匕首上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虽然用着鄂尔多隆少女的身体,但她脑袋里全都装着西齐的文化知识,对这个少数民族知之甚少,更不用说那种失传已久的古老文字。
张张嘴,她开始胡编乱造起来:“这是对鄂尔多隆白狼王的颂词,赞赏他的神勇和智慧。”
太后嗤笑一声道:“一只狼而已,有什么英勇智慧!”
好在这白狼王的故事也不是叶苼杜撰出来的,她便将这个从书上看过的故事简略的讲了出来,终于见到太后逐渐舒缓了紧皱的眉头。
小皇帝听的意犹未尽,缠着她道:“叶姐姐你懂的真多,原来你们鄂尔多隆还有这么多有趣的故事!”
叶苼屈膝行礼道:“皇上谬赞了。”
“你将头抬起来,”太后定定看向了她“哀家总觉得你有些眼熟。”
也罢,有些无可避免是躲不掉的,她早该意识到,从进宫后楚睿辰将她扔给小皇帝,自己跑去和众大臣议事她就该意识到自己早晚会碰到这位大雍的太后。
慢慢将头抬起来,与太后四目相对,她先在在她的脸上察觉到一抹疑色,继而,就见太后眸光一变,脸色铁青,就已知道,她是认出自己了。
然而,太后却呵呵一声冷笑“确实眼熟,但哀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了,全有,你记得吗?”
万全有也阴恻恻的笑道:“奴才帮太后想想吧。”
他说完这话,就快步走到太安湖边,从在湖中捞树叶的小太监手上,一把拿过一只木制的水舀子,舀了一瓢水就冲叶苼兜头盖脸的泼了上去。
叶苼尚未反应过来,一身衣裳就已湿了个通透,她骇然失色,震惊在当场。
她是有水光之灾吗!怎么总是和水过不去!
“万全有!你做什么!叶姐姐你没事吧?”震怒不已的小皇帝指着万全有大怒,一边忙不迭的将叶苼护在身后,英眉斜飞,警惕的挡在太后的面前。
“叶姐姐?好一个叶姐姐,她一个亡族的奴隶一转眼就成了我大雍天子的叶姐姐,传出去莫让其他四国看了笑话!”
太后伸手过去,一把攥住小皇帝的胳膊,猛的将他从叶苼的面前扯开。
此时的叶苼狼狈不已,湿透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她慢慢从头上摘下几片腐烂的枯叶,顿时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是啊,天下这么大,她为什么偏偏就一定要和大雍的皇室瓜葛在一起,以前西齐的前朝斗争和后宫斗争她见的还少吗?
“母后!叶姐姐比朕大!朕当然可以叫她姐姐!更何况!你根本不了解叶姐姐!她懂的知识可多了!”
太后冷笑道“哀家只要知道她那日献舞欲要行刺皇帝就足够了!哀家不需要了解其他!”
“那日要行刺朕的不是叶姐姐!大哥说了!另有其人!朕要听大哥的!朕要还叶姐姐清白!”
‘啪’!清脆的一个巴掌落在少年天子的脸上,当下众人呆若木鸡。
皇帝捂着半张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脸颊上逐渐蔓延起来的疼痛让他的眸中逐渐染上一片水色。
太后气的浑身颤抖,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打了皇上一巴掌,她的手疼,心更疼,却还是不得不厉声呵斥他道“好啊,母后苦口婆心的跟你说这么多你都听不进去,口口声声就是听你大哥的!哀家可是生了你!养了你!”
小皇帝闭口不言,只是捂着脸站在那儿,叶苼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只见他肩膀一抽一抽的,似是在哽咽。
虽然他比现在的自己小不了几岁,但在她的眼中这大雍的天子就只是一个孩子,也许几年后,自己的孩儿也会这般的调皮可爱吧……
如今,她被泼了一身的水,自顾不暇,到底也是不敢插嘴的,只盼着楚睿辰赶紧回来,看能不能解围。
“太后娘娘,您可别和皇上置气啊,皇上可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啊!您可是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啊!”
“万全有你这狗奴才!每次都说这样的戏词!你不腻!朕都腻了!”小皇帝突然大吼起来,抬起胳膊擦了一把脸上泪痕,怒道“你不是朕的母后!朕的母后不会看到朕喜欢什么就去抢什么!朕的母后不会总是不让朕和亲大哥在一起玩!朕的母后不会告诉朕,说这天下都是朕的,谁也不能伤朕一根汗毛!她却打朕!”
小皇帝喊到最后声音都开始嘶哑起来,却让太后无可辩驳。
“朕讨厌你!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小皇帝说完转身就跑。
太后大惊失色,赶紧对身边的宫人骂道:“还不去追!皇上若出了什么事!哀家诛你们九族!”
叶苼刚想跟着皇帝身边的人离开,却被万全有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声音叫住“鄂尔多隆的小奴隶!你站住!太后还没让你走呢!”
叶苼自叹倒霉,虽然她内心的声音让自己乖顺的跪在太后面前,说不定能全身而退,然而,她一身铮铮傲骨却如何也做不到跪在一个泼自己水的女人面前。
“皇上历来孝顺!今日若非你蛊惑皇帝,他岂会忤逆哀家!”
看着太后怒目而视,戴着护甲的手指指向自己,叶苼有点悲叹起来,天可怜见,她只不过陪皇上走到了慈安宫,还没说几句话就给太后撞见了!
“太后饶命。”除了说这个之外,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任何辩解都会火上浇油。
“哀家如果没有记错,你不是被皇帝赏赐给宏王了吗!说!你是怎么进宫来的!接近皇上是不是欲要行刺!”
叶苼抬头,纵然她身上水渍横流,脏污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无比狼狈,但她站在大雍太后面前,举世而立自有一段风华。
她道“太后误会了,我是跟摄政王爷进的宫,只因王爷在议政殿与百官议政,皇上拉了我从议政殿出来,这才遇到了太后,若我一开始就知道慈安宫的方向在此,纵然被皇上赐死也不敢踏入慈安宫半步。”
太后皮笑肉不笑,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哀家还想着,哪个奴隶敢这么胆大,见到哀家也不跪下,感情不是宏王府上的了,你已攀了高枝儿,成了摄政王跟前的红人了,这么的伶牙俐齿,很得宠吧?”
叶苼低头道:“诚如太后所见,我这么不知礼数,进退无度,岂会得宠,好在府上伺候的人多,也不差我这一个吃白饭的。”
“哼!你倒会说!别以为哀家不知道!那日行刺皇上,就是你与摄政王早就串通好了的!只要哀家还活在!你们就休想动皇帝一根手指头!”
“太后多虑了。”
“哀家还真要多虑一下,谁让哀家已经老了,但哀家可不想死在你们的前头!好让你们有机会去伤害皇上!来人!”
太后脸色突变大声叫道“将这个欲要行刺皇帝的奴隶拿下!”
话音刚落,就就见周围冲过来两位身着甲胄的宫中御林军,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叶苼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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