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木雕床上,彭老板如一板白晃晃的猪肉摆在那里,汗流满面喘气不止。Www.Pinwenba.Com 吧马英用毛毯盖住身子,斜视了旁边的肉闭一眼,皱了下眉头,刚要起身,彭老板掀开她身上的毛毯,又爬到她身上,拿肉饼似的脸贴在她肚子上说:“宝贝,这下该有了吧!”
马英淡然一笑道:“看你那熊样,没几下就累成这样,有不有还不一定哩!”
彭老板呵呵笑道:“还没几下哩,你是想要我的命了呀!”
马英说:“你要不是想传宗接代,会这样卖力?”
彭老板点头道:“那也是,我身边不缺美女,就缺生崽的女人。”
马英嘴一噘,推开他道:“我不美吗?”
彭老板忙陪笑道:“美,美若天仙,尤其是屁股更美,呵呵!”说罢,拍了拍她的屁股,又爬了上去,张开他那张厚厚的嘴巴往马英的嘴巴凑。马英觉得一股难闻的臭气直冲喉咙,进入了肺腑,忙将脸一歪,推开他道:“行了,我得去洗洗了。”彭老板无奈,也奈不何,只得滚落了下来。坐起身子盖了件毛毯,靠在床头抽起烟来。
马英披着浴巾来到洗漱间,并没急于洗澡,而是立在宽大的镜框前,定定地看着镜中的自已。她发现,到这的两个月来,自已比以前显然胖了些,也白皙了许多,过去高扬的颊骨平坦了不少。她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又哭不出声。这几个月来,就象是一场梦。她不明白,自已落到这一步,是对,还是错。
那天,她离开马家湾,离开那个生活了十八个春秋的地方,搭上了南下的火车。在广州站下了火车后,她想先在旅店住下来,准备找份工作。旅店的女老板是个大块头,嘴上角有颗黑痣,先是把她的身份证反反复复看了一会,又转到她身后盯着她的屁股看了半天,这才问道:“妹子,你是第一次来广州,来找工作的吧!”
马英点头说是。
女老板嘴角上的黑痣往上一扬,笑道:“看你人长得不错,是个良家姑娘,刚好,我有个表弟是个建材老板,家大业大,想找个保姆,不知姑娘你可愿意?”
“保姆?”马英听到这个词,想起了本村在县城当保姆的一个女子,回来总是抱怨女主人如何样的抠,对她就象防贼一样,便摇头道:“我才不去当什么保姆哩。”
女老板象是看出了她的疑虑,笑道:“当保姆怎么啦!人分三六九等,保姆也一样,有一般保姆,有高级保姆。我表弟要请的,是高级保姆。”
“那高级保姆是做什么的?”马英不解地问。
“我表弟在东明市有一栋别墅,另外请了个一般保姆负责洗衣打扫卫生。你要是去了,就是专门负责我表弟的生活起居,这叫高级保姆。做高级保姆人轻松,工资也高。”
马英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又问道:“生活起居是指那些活?”
女老板诡秘一笑道:“也就是我表弟进了屋,你接接包递递鞋泡泡茶什么的。他出门时,帮他递递包更更衣,很简单。”
“那多少工资一月?”
“少说也有两三千吧,要是我表弟高兴了,还会给你外快哩。”
马英一听,心里乐了。想也没再多想,点头道:“好,我去。”
女老板听她愿意去,高兴道:“那好那好,我一会给表弟去个电话,就说明天送你过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女老板带了马英拦了一辆的士,经过几条大街,驶向一条高速,走了大约有个把小时,才进入现在住的鹏程小区这栋别墅前。女老板来到别墅前,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她腰系围裙,手戴白袖套,显然正在打扫卫生。从装束和黑红的肤色看,也是农村来的。女老板对她说:“小红,这是老板新请的保姆小马,专门负责老板的生活起居。老板说了,以后家里有什么事,老板不在,你就听小马的。”
小红拘谨地点头答应说好,眼角瞟了马英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靥,说:“老板一早来过电话了,他说他晚上过来。要小马住他隔壁的那间房,房间我已打扫过了。”
女老板点头称好。
马英没说话,也没去看小红的表情,进门换了拖鞋,双眼一扬,一下子被室内的排场惊呆了。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窜出一只小狗,象是一团棉絮,连眼睛也不见了踪影,血红的小口一张一合,朝马英“汪汪汪”叫个不停。小红赶忙叫了声“王子”。小狗一听,象是听到军令一般,闭口立在小红的脚旁,瞧着马英,再不作声了。
马英起初以为是什么怪物朝她袭来,吓得刚想躲避,见是一条小狗,这才放下心来。她重新打量起室内的布置来。过去,她从电视上看到过皇宫的气派,曾抱怨老天的不公平。此时她觉得,这屋子里的一切比皇宫还要豪华许多。至少,皇宫里的屋顶上没有挂着五光十色的玻璃球子灯,更没有比床铺还要宽敞的金色皮沙发。皇宫再奢侈,比起这豪宅来,似乎也要逊色许多。初涉豪宅,双脚踩在龙凤呈祥图案的地毯上,就象是走在一片云端上,浑身轻飘飘的。使劲往下一踏,软绵绵的好似深不见底。
马英正感叹间,只听女老板吩咐小红说:“老板不在,小马就交给你了。她住的房间缺些什么东西,你去帮她买来。你要好生对待她,一会带她到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马英见女老板要走,拉住她的手,送到门口千恩万谢不止。心里一激动,由刚才叫对方“老板”的称谓改称为姐了,说:“姐,等我赚了钱,一定要好好报答姐的知遇之恩。”
女老板笑了笑说:“好,好,我有空就会来看妹妹的。”
返回别墅,小红把她带到楼上的卧室,说:“这就是你的住房,还需要什么,你说一声,我去买来。”
马英打量房内的布置,地上是紫红色的地毯,宽敞的床铺上铺上了淡红的被子毛毯,红色的疏装台,浅绿色的窗帘,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和谐温馨协调,她努力克制着自已激动的心情,对小红说:“已经很好了,什么也不缺了,谢谢你,小红!”
小红又是诡秘一笑说:“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缺少什么就告诉我一声,我下去有事了。”说罢轻轻带上门下楼去了。
马英看小红离去,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在房间旋转了一圈后,来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一眼看去,满目皆是竹影扶桑,花团锦簇。她推开绿色玻璃窗户,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舒适无比,沁入肺腑。此时,她真想放声欢歌。但又担心失态,只得轻轻哼起了“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的歌词。
没哼上几句,就象是琴弦突然间折断了一般,马英已无心再唱下去。她发现,窗外的竹叶上有细碎的沙沙声,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只蝗虫落到了竹枝上。尺余远外的竹枝上,一条手指长竹叶似的变色龙正定定地盯着蝗虫,蝗虫丝毫不知,交替着用前肢抹着嘴巴。显然,它是在田间吃饱了才落到竹枝上来歇息的。正当它洋洋得意时,闪电般从变色龙口里伸出一条紫带,眨眼间将蝗虫摞入口中,蝗虫的头已进入了变色龙的口腔,后脚和翅膀不断颤抖挣扎着。不到一分钟,变色龙将整只蝗虫硬生生吞入了腹中。
在老家,马英看到过蛇吃老鼠青蛙,也见到过老鹰抓小鸡,但没见过变色龙吃蝗虫。每次看到动物相残,看到那些弱小的动物被一点一点蚕食,都会激起她难以言说的不安。特别是两年前的春节前夕,她至今想来仍感心有余悸。那天,父亲将家养的一条大黄狗装入箩筐用盖盖住。她问父亲是做什么,父亲说过年了,家里没买什么荤菜,把狗杀了过年。马英一听,死死拖着箩筐,不让父亲提着箩筐去水塘把狗淹死。父亲拗她不过,答应不淹狗了。马英一听,忙把狗从箩筐里放了出来。这条黄狗家养了三年,对家人特亲切。马英每次从外面回家,无论多远,只要让黄狗看到了,张开四腿如一道离弦的箭,“叭哒叭哒”迎上前摇耳摆尾扑到她身上不住亲昵。过小年那天,马英一早去外婆家送菜去了,回家时已是中午。午饭时,母亲从厨房端上一钵热气腾腾的荤菜,马英伸头一看,发现满钵尽是黑不溜秋一块一块的东西,问母亲这是什么菜。母亲说今天上午把黄狗打了。马英一听,离桌而起,立时泪如雨下。这一顿,无论父母亲怎样的劝慰,她硬是一点狗肉也没尝。独自躲到房间哭了一下午。
想到这些,马英再也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关了窗户,和衣躺到了松软的席梦思床上。这时,小红来敲门叫她下楼吃饭。
诺大的别墅只有两个人,且小红忙东忙西,马英没个说话的对象,看了会电视,觉得泛味,便早早进房睡下了。
马英仿佛又回到了马家湾,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马英从学校冒着瓢泼大雨一路奔跑,但跑了不知有多远,不知来到何处,总也找不到自已的家。她立在雨柱中,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身上,全身水淋淋的,衣服上的水珠顺着肉沟沟往下流淌,浑身冷得打颤。她欲哭无泪,正万般无助时,高成撑着一把雨伞飘到了她跟前,抱着她又亲又摸,马英如遇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搂住了他。这时雨突然停了,地上也没了积水,两人抱着抱着,滚到了一块绿油油的草地上,开始干起了那种事。正在马英神魂颠倒时,她浑身一轻,高成不见了踪影。她心急如焚,大声叫着“高成,高成。”
“高成是谁?”随着问话声,她立时清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吓得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赶忙拿起衣服挡住自已的胸部和下身,瞪眼怒视着旁边脱得赤条条如一堆白猪肉的男人道:“你是那个,为何到了我床上?”
男人笑道:“我是谁?除了我,还有谁能进入这栋房子啊!”
马英这才明白过来。她慌乱穿好衣服,冲对方厉声道:“你就是那个彭老板吗?”
男人已靠在床头,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吐出一口烟雾后,这才不紧不慢说道:“你说呢?”
“我是来你家当保姆的,你为什么要奸污我,我要去公安局告你的强奸罪。”
“去告我,我还要告你强奸了我哩!”
“明明是你趁我睡熟时强奸了我,我怎么强奸你了?”
“我问你,这房子是谁的。”
“我没说是我的。”
“既然房子不是你的,你睡到别人的房子里,说明了什么?”
“我是来你家当保姆的。”
“我这房子里有个保姆了,不需要再请保姆。你既然来到了我家,就是我的人了,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呵呵,有意思,你一个乡下丫头要告我,实话与你说了吧,公安局长是我的哥们,只要我一句话,抓进去的肯定不会是我。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吧。”
马英听他这样一说,心想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象罐子被打破,想修补也不行了。再说,人生地不熟的,告也无用,只好认了。于是叹了口气道:“你想要我怎么样?”
彭老板见马英不再闹了,一把将她揽到怀里道:“只要你听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说罢,嘴巴伏在她耳边说:“只要你答应替我生个崽,除了每月给你五千块钱工资外,我另外再给你五十万。”
马英听了,浑心一抖,这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想拒绝,但一想到能赚五十万,心又动了。乖乖,这么多钱数也要数半天,若是去工厂打工,只怕要拼死拼活做二十年哩。她想,如今白白被他污辱了身子,说不定已经怀上了。去公安局告他的强奸罪,人生地不熟不一定告得赢。即便告赢了又能怎么样,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已。要是生个崽能赚五十万,也是件划算的事情。见对方求子心切,何不再多要点。于是流着泪说:“我十月怀胎,多辛苦啊!生崽如同过鬼门关,搞得不好,命都没有了。你说,我的命就值五十万吗?”
彭老板点头笑着拍着她肥硕的屁股说:“这个好说,只要你给我生个男孩,我给你一百万。”
“要是女孩呢?”马英问。
“八十万。”彭老板说得很干脆。又接着说:“但有言在先,无论是男是女,你生下小孩后拿了钱就走人,孩子不能认你当妈,今后各不相干形同陌路人,你也不能再见小孩子的面。”
马英沉吟一下,扬起头说:“既然是这样,落字为凭,你给我写张条子。”
彭老板下床找出纸笔,伏在书桌的台灯下沙沙几下交给马英说:“写好了,你看看吧。”
马英接过字条看了一遍,点头答应了。
一桩借腹生子的买卖就这样轻轻松松尘埃落定。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