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晚生被撤了职,高妻也因故意伤害罪,被公安机关拘留十五天,除了负担翠秀娘的全额医疗费外,另罚款五万元,包括医药费,总计有十万之多。Www.Pinwenba.Com 吧赔了钱,又断绝了工资收入进项,全家的钱袋子一下子瘪了。这样一来,高晚生象块锈铁,人前人后,没人理睬,比普通村民还没了面子。
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在县一中上学的高成,优越感荡然无存外,终因每期的学杂费缴纳不起而退学。
高成的堂叔高乐生在东明市办了个厂,叫阳光电子厂,高成退学后觉得没脸回高家塘,买了车票直接到东明市堂叔的厂子里当上了一名仓库管理员。
这天晚上,高成没事,闲得慌,便戴了顶白色旅行帽,出了宿舍,图个清静,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拐个弯,沿着一条窄窄的小街巷信步走去。出了街巷,便是灯红酒绿的环城西路。来东明个多月了,高成心中象压着块铅,沉甸甸的,没心思出门,天天守在仓库里,除了上班就是睡觉,还没上过街。他埋着头,一根一根数着雪白的路灯电杆,就象小时候母亲教自已算术数火柴一样。数到二十六根时,与迎面而来的一对男女撞了个满怀,双眼立时金星直冒。
男的是个矮胖个子,坐着与站着没太大区别,肚子象是有身孕要临产了一般,几乎比旁边的金发女人要矮下去半个头。只见他怒目圆瞪,脸肌颤动,扬起手掌眼看要向高成的面门袭来。金发女人忙伸手一挡说:“彭老板,别与他一般见识,我们走吧。”
彭老板见女人劝阻,这才垂下手,气呼呼地说:“小子,走路不带眼睛,要不是看在马英的份上,今天我饶不了你。”
高成一听对方说出马英的名字,有些吃惊,忙抬头看女人。这一看不打紧,他的心脏咯噔了一下,仿佛要跳了出来。望着眼前描了眉毛涂了口红染了金发又穿着一身紫色旗袍的马英,他嘴皮子颤动了动,问道:“你真的是英子?”
马英也已认出了高成,惊问道:“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在县一中读书吗?现在又不是放假的时候,怎么来东明了?”
高成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旁边的彭老板斜眼问马英:“你认识他?”
马英点点头,淡然一笑道:“他是我的一个老乡。”
彭老板紧问道:“不会是普通老乡吧?”
“死鬼,我们走吧,哈哈哈!”马英再也不看高成,向彭老板飞去一个媚眼,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然后伸出裸露的玉臂亲昵地挽住彭老板的手腕,高跟鞋“嘎嘎嘎”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身影随着路灯长长短短离去。
事发突然,高成呆若木鸡,他搞不明白,马英为何也来到了东明,那彭老板又是她的什么人?他想跟上去看个明白,刚想抬腿,双腿好似重达千钧,竟没能迈出半步。
直到马英和彭老板的影子消失了,高成才无精打采地拖着身子,走回宿舍。
一进门,发现翠秀正坐在桌前翻看一本卷了角的书,那是高成从学校带来的一本小说,叫《林海雪原》。几年来,高成睡觉前爱翻上几页,但看不上几行,不知不觉间书滑落到枕边,书伴着他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叠被子时,才拣起书丢到桌上。这会见翠秀来到宿舍,淡淡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他记得出门时,落了锁。
翠秀有些不高兴道:“你怎么就忘了,这房子原来是我住,你来后,我搬到集体宿舍了,是我让给你住这的哩。”
高成这才把思路拉回到现实中来。翠秀比他早来两月,被学校辞退后,父亲看她无所事事,特意介绍她来的。电子厂的老板高乐生看在这层关系的份上,安排她当了车间统计兼记工员。高成来厂后,她主动把自已住的单间让了出来,搬到了集体宿舍。但从那时候开始,翠秀下了班,一有空就往高成的宿舍跑,帮着洗衣,帮着叠被,帮着打扫卫生,让人看着就象一对热恋中的人。每次她一来,高成总想设法躲着。他看到她那张爬满麻子的脸,就想起了清秀的马英。那天晚上,月黑风高,其他的职工三三两两相约着看电影去了。翠秀来到他的宿舍,想和他一起去看电影。高成正和衣仰卧在床上,望着纤维瓦片发呆。翠秀笑着说,起来吧,听说这部《花开花落》的电影很好看。高成摇头说不想去。翠秀问他是怎么了。他说不怎么了,就是不想动。翠秀伸出手背在他额上探了一下说:没热啊,是哪里不舒服?他说没哪里不舒服,就是觉得心有点乱。她咯咯一笑道:是不是又在想马大屁股了?他说没有。她不相信,说你在撒谎。说我要听听你到底在想什么。于是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伏下身子,将脸贴到了他的胸脯上。
高成才十八岁,自从与马英发生那种事情后,兴趣盎然,时时有种抑制不住的**和冲动,有时裤子窜起老高,担心被人发现,遇到有人时,便用手抻进裤袋紧紧按住不安份的**。一天晚上,高成正仰卧在床上发呆,翠秀推门来到高成宿舍。翠秀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子,高胸脯,细柳腰,圆屁股,曲线分别,乍一看,也象个性感城里人。进门后,她反扣上门,也不管高成乐不乐意,人往他床上一躺,面贴高成,四肢蜷曲,**顶在他的手臂上,就象是一对活跚乱跳的玉兔,不停地往他的身上撞。高成不是木头,已是春意勃动心驰神往,脔心咚咚跳个不停。翠秀不仅如此,说是天气闷热,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把草扇摇了起来,风吹起了裙摆,着三角裤衩的雪白大腿一扭一扭的,压得床板吱吱作响。高成虽然双眼紧闭,已闻到了撩人的气息,再经翠秀这一阵煽风点火,显然憋不住了。呼吸一急促,便心一横,顺手一搂,将翠秀紧紧抱住。尽管翠秀比高成大了五岁,干柴遇着了烈火,不燃烧才怪哩。
但是今晚,高成在马路上遇着马英和那个彭老板勾肩搭背后,仿佛觉得丢了魂魄,六神无主,只剩下了一副躯壳。任翠秀如何的挑逗,也唤不起他丝毫的激情。翠秀无奈,只得静静地躺在他身旁,陪着他默默数着屋顶上的瓦片。
电子厂宿舍都是用水泥砖纤维瓦盖起来的前后两栋房子,除了管理层住单间外,职工都是住的大间。大间里摆放着十几张上下两层的双人床。说是男女分开住,门口贴着男女宿舍的标牌,实际上,男女职工比例不因男女宿舍的床位而同等。要是遇上新招了女职员没地方住,会被暂时安排到男宿舍的尽头。为“安全“考虑,女职员会用一块黑布把屋子隔开,布置出一块小天地来。高成的隔壁是大间,靠这头住着两个新来的员工,她们都是高家塘人,都不到二十岁。
这天晚上的十二点,厂里上下班的职员“蟋蟋嗦嗦”响动了一阵后,便安静了下来。高成因想着昨晚遇到马英的事,一直神思恍惚,怎么也睡不踏实。这时,从隔壁宿舍传出两个才下班女员工的低语声。因水泥砖墙壁没有粉刷,偶尔有些缝隙,高成的床铺又是紧靠隔壁女员工的床铺,女员工的声音犹如在他耳边低吟。
“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东明这地方厂子多,都是出来打工的人,各地人都有,看到谁也不稀奇啊!”
“看到别人不稀奇,看到她,就觉得有些稀奇了。”
“她是哪个?”
“马英啊,你认得她吧,就是原来在村里当幼师的那个马大屁股。”
“她是我同学,化成灰也认得啊!她怎么稀奇了?”
“我今天上午去我看我的一个舅舅,我舅舅在鹏程小区当保安。鹏程小区你晓得吗?说是小区,一栋一栋的别墅豪华得不得了,有山有水,比我们高家塘不知要好看多少倍,听舅舅说那里面住着的不是当官的就是有钱人。我正羡慕着打量时,发现从一栋别墅里走出来一男一女。女的卷着黄发,穿一身紫色旗袍,一手搂着一条雪白丝毛狗,一手挽着胖男人的手腕。我以为是外国人,也没在意去看。当那男人打开停放在门口的小车时,那女人弯腰将丝毛狗放进小车里,说了声‘王子,听话。’尽管声音夹带广东话,尾音我还是听出来了,象是马英说话。我走上前仔细一看,还真是马英。她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象是不认识我一样,一猫腰钻进了小车,小车如箭一般出了别墅区。”
“你没看错吧。”
“我离她只不过两三丈远,错不了。”
“不是说她失踪了吗?怎么就住到了别墅里,那胖男人是她老公吗?”
“不晓得。”
“女人屁股大就是撩人。在学校里,追她的男生特多。”
“听我舅舅说,那别墅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二奶’‘三奶’的。”
“你说马英是那胖男人的‘奶’?”
“鬼才晓得,你没听人说‘裤带一松,带来万金’吗?”
“你呀,人小鬼大,这些事怎么就这样清楚。”
“咯咯咯,这个谁不懂啊!”
……
两人说笑了一阵,便默然无声了,显然她们睡下了。高成听到这里,头“咚”地一声,象炸开了一般。他推开翠秀压在他胸口上的右手,坐了起来。翠秀问:“你要去哪?是去鹏程别墅找马大屁股吗?”显然,翠秀也并没有睡去,刚才隔壁的话,她也听了个**不离十。
高成没有说话,翻过身来,红着眼,三几下除去衣服,向翠秀压了下去。
刚才还是激情荡漾的翠秀,此时软绵绵的,如死人一般。她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平静地躺在那里,任高成如何样的折腾,也没能发出一声呻吟。高成见她如死人没有两样,失了兴趣,滚落下来道:“你怎么了?”
翠秀紧闭双眼,没有说话。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