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立的小组惹了事,作为组长,是要注意责任的,工作就不能正常开展了,为了使矛盾不至于进一步激化,唯一的方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Www.Pinwenba.Com 吧正好医院里没有班子成员带队,镇主要领导就让明立去县医院负责那里驻守工作人员的管理工作,但党委书记说得很明确:“你明镇长只作为带队领导坐在联络员办公室里只听汇报不要出来,外面的事情全权交给联络站站长负责。明立住在县城里,一直恪守着书记贯彻的条规。可明立一直呼风唤雨习惯了,每天热于开会讲话,迎来送往,吃吃喝喝,现在闲着没事,也不能到处逛,他的身上好像得了痱子似的瘙痒难耐,坐卧不安。当知道曲生来送人的时候,把书记的话当成了夜里的噩梦般抛得无影无踪,于是,千方百计地找到曲生,一定要和他去饭店喝一盅。曲生开始不大同意,知道明立的处境,但耐不住明立的一再恳求,曲生也就答应了。曲生和明立一起吃饭还有个好处,就是吃饭的标准可以浮动浮动,不过曲生要求是把带来的人交给医院以后再去吃饭,明立答应了。没想到来的太晚了,曲生送来的人交不上,医院下午上了班才能接收。
“要不咱们先去吃饭?”过了一会,明立对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曲生说。
曲生有些为难,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行事,总想着认认真真地做好工作给领导们一个好印象,于是对明立说:“吃饭行,那车上的人怎么办?那么多大肚子,跑一个我可交代不了。”
“不要紧,把她们锁车上就是。我们快点吃,半个小时就完活,回来不耽误事。”明立还是坚持。
那时候,县城的饭店也没多少。镇里规定,凡是在县里的联络员和送人的押运员,中午饭无论哪个饭店随便吃,标准是每人每餐五元钱。吃完饭记账,回来的时候把就餐的饭店,吃的钱数给后勤组汇报好,就不用问了,由他们定期结账。明立是领导,标准超了不要紧,跟着他吃饭,肯定吃的要好点,这次吃饭明立参加,肯定由明立记账,于是,经不住明立的再三规劝,曲生终于答应先去吃完饭再去交人。
面包车停在饭店门口,曲生把车上的随从家属叫下来,让他们去给车上的育龄妇女准备饭。然后,让司机把车门锁好。一切安排妥当,他们才去吃饭。菜上了两个的时候,曲生不放心,又出来看了看,数了数人数。随从的男家属还跟他开玩笑:“跑不了,门子锁得当当的。再说了,叫跑也不跑,生孩子多了有什么用?养不起。”
回到桌上,明立也安慰他说:“你不用担心,这些人不会跑的,想跑的早跑了。”接着又问:“你没听说我们组那死老头的事怎么处理的?”明立显然还担心他惹的事。
“听说还没处理好。他儿子常山里见面了。镇里主要领导找他谈,说只要他把老头的尸体弄走火化了,就不追究他私藏枪支的事情,他不同意。不知道听谁说是你打死的,要叫你披麻戴孝的给他老头送葬,还去镇里找过你几次。”
“最后没说怎么办吗?”听曲生说到这里,明立急了,他知道,这事真要追究他的责任的话,他的这点纱帽翅恐怕要飞走。
“不过那人好钱。”曲生又说道。
“要多少?镇里出吗?”
“要二十万。”曲生又说,“不过镇里好像没答应。后来又降到十万了,镇里还不同意。”
明立陷入了沉思,接着自言自语地说:“他娘的,要那么多,谁有那么多钱?我们一辈子也挣不了十万元啊。”
曲生安慰他说:“这是公事,能让你自己出钱吗?肯定镇里出。”
“很难说。”明立还有些担心说,“你刚来不知道,当官的没多少好东西,干活的时候让你很干,不惜一切代价干好,可一但出了事,他们一推六二五,倒霉的还是干活的。”
这时候,开车的小张说话了。他似乎对于曲生和明立的对话不感兴趣,只是对吃的菜孬好关心,他似乎发现了菜中的问题了,咋咋呼呼地说:“这个饭店太坑人了,你看上的猪蹄子,光骨头没有肉,像是啃过的一样。”
曲生也想转移下话题,让明立别先去想老头的事,就说:“嗨,饭店坑咱们,你们不会想个办法坑饭店吗?”
小张来劲了,站了起来,摩拳擦掌地问:“怎么坑他?你说。”
“你不会抓个苍蝇放汤里,再赖他一碗汤嘛。”小杨说。
苍蝇到处都是,可它是带翅子的,捉住它还真是不容易。正当小张愁眉不展的时候,曲生在汤里舀出了一只苍蝇。于是笑着说:“还用逮吗,这不现成的吗?”
小张来劲了,端着汤碗就去找老板。老板客气地过来了,马上给换了一碗汤。等到新汤上来,小杨用汤勺扬了扬说:“咱们又叫他糊弄了,汤根本没换,就加了点水,这不,比原来的汤稀多了。我再找他去。”说着就去端汤碗。
看着时间不早了,明立情绪也不好,曲生就阻止小张和小杨说:“算了算了,饭店是挣钱的嘛,你和他叫什么真啊。我们还有任务,吃饱了就走吧。”
他们两个还不依不饶的,见曲生让步了,也不说话了。
出来饭店,见随从的家属神态不自然,曲生感到情况不妙,马上去车上清点人数。点完人数,他脸都吓青了。怎么回事?那个千辛万苦弄来的靳小白,居然挺着个大肚子,从小小的车窗子里跑了。
工作区办公室里,倪书记在大发雷霆。
曲生和小杨就像两个罪人似的站在那里。
“你们说说,你们到底还能干什么?啊。连个人都看不住。你们以为是闹着玩的吗?你们知道为了她费了多大的劲吗?多少人一夜不休息跑了几个村才逮着的吗?你们胆子都太大了,胆大包天。任务没完成就去吃饭,那个饭就那么重要吗?一顿不吃就得死吗?我部管你们什么原因。人跑了,那么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爱上哪发财上哪发财,我们不要了。”倪书记说累了,停了停,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最后说:“大门外有一辆拖拉机。叫窦光宇开着,去岭湾找人,找不到人,把她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拾到来。处理不好这件事,你们俩就永远不要上班了。”
曲生和小杨愁眉不展,看着拖拉机在唉声叹气。开拖拉机的窦光宇说:“别在这里犯愁了,领导还在气头上,我们别再在这里找麻烦了,我们走吧。在家不在家的,我们先去找岭湾村的书记问问,找不到人,就去她家里看看。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管干什么样,只要干了,就比部干强。等几天,领导消火了再说。”
靳小白的家在村头上。没有配房也没有院墙,只有三间破草房。房前屋后都是绿油油的蔬菜。支部书记介绍说:“这个房子原来是生产队里的看场的屋子。靳小白的公公原来是看场的光杆子。后来收留了讨饭的孤儿靳小白的对象。分田到户后,他们没地方住,生产队可怜他们,就把看场屋子给了他们。老头死后,靳小白嫁过来,真要两个人好好过日子,还有困难吗?没想到靳小白不但带了两个孩子过来,还整天好吃懒做。有时候几天不进家。这不,她对象气得走了,两年了音讯全无。靳小白把三个孩子放她姥姥家,抽空送点钱去,她就到处疯。有轻快活干点,挣几毛,没轻快活就跟男的胡混,东一天西一天的,村里平时根本见不着她的人影。你们不信上她屋里看看,什么没有。”
说着,书记一下就把屋门推开了。屋门虽然上了锁,可由于是几十年的一个破门了,下半部都烂了,根本不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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