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摩擦、事事计较者,哪怕壮志凌云,即使聪明绝顶,也往往落得壮志未酬泪满襟的后果。为了绚丽的和谐做事,需要许多痛苦的妥协。
在复杂多变的旧中国,许多正直而又明智的知识分子,为了维护人格的独立,他们不是锋芒毕露,义无反顾,而是有张有弛,掌握分寸,逐渐形成了“外圆内方”性格。蔡尚思1935年写作《中国社会科学革命史》时,欧阳予倩就告诫这位青年文学家:“秉笔的态度自然要严正,不过万不宜有火气……可否寓批评于叙述中呢?”他建议书名宜改为《中国社会思想史》。最后,欧阳前辈感叹地说:“蔡先生,我佩服你的努力,可思想界的悲哀,谁也逃不掉呵。”这些知识分子在当时就是这样在事关大是大非、人格良好的原则立场上毫不含糊,旗帜鲜明,在方式方法和局部问题上委婉圆润,有所妥协。
然而,只圆不方,是一个八面玲拢、滚来滚去的“〇”,那就失方圆滑了。方,是人格的自立,自我价值的体现,是对人类文明的孜孜以求,是对美好理想的坚定追求。
“取象于钱,外圆内方”是近代职业教育家、中国民主同盟领袖黄炎培为自己书写的处世立身的座右铭。他在1946年调解国共冲突时,未尝不委曲求全,“不偏不倚”,从未与蒋介石拉下脸,而当蒋以“教育部长”许愿企图将他诱入伪“国大”泥淖时,黄却不为所动,回绝道:“我不能自毁人格”,维护了政治气节。
中庸性格,能够把圆和方的智慧结合起来,做到该方就方,该回就圆,方到什么程度,圆到什么程度,都恰到好处,左右逢源,就是古人说的“中和”、“中庸”。
中庸二字,用今天的话说,并不难理解。一个圆的中是它的圆心;一个四边形的中是对角线的交叉点。一百里的路途,走到五十里时,就是到了中点。但现实做事中,中庸要比这复杂多了。
宋代程颐这样解释:“不偏之谓中,不易之为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中庸里的中,就是不偏不倚,过犹不及;庸,就是平常、平庸。最和谐的做事从表面上看来往往很平常,很普通,就像围棋手不紧不慢地下着子儿。平常与普通又常常是持中的结果,就像数学中的正态分布曲线似的,越是中间区域概率就越大,事件就更平常。
孔子是一个处世大师,他不如颜回仁德,但可以教他通权达变;他不及子贡有辩才,但可以教他收敛锋芒;他不如子路勇敢,但可以教他畏惧;他不及子张矜庄,但可以教他随和。孔子具备了他们各人的长处又避免了他们的短处,他之胜于人,就在中庸之道。
荀子也深知中庸之道,他说,对血气方刚的人,就使他平心静气;对勇敢凶暴的人,就使他循规蹈矩;对心胸狭隘的人,就扩大他的胸襟;对思想卑下的人,就激发他高昂的意志。他左之,则右之,他上之,则下之。总之,一切以中和为尺度。
在公事酬醉繁忙的圈子里,许多不妙情况是无可避免的。例如在一些商务午餐或晚宴上,许多时候就有以下情况发生:甲与乙有心病,见了面互不理睬,但两人与你皆有一定的交情,必然会上前跟你交谈,互道近况的。
在同一时间,两人分别朝你走过来,怎样好呢?
比较理想的做法是,装作看不到两人,低下头去拿一杯饮料,或整理衣衫,看谁先走到面前,就跟谁说:“你好!”既然两人不和,乙若见到甲正跟你招呼,自然会却步不前,那就能够避免二人与你一起的尴尬情形出现了。
好了,当你寒暄完毕,说过“拜拜”之后,请尽速主动找乙,忘记刚才跟甲有关的一切,只与乙尽情闲聊。
更糟的情况是,在一次聚会上,你发现给你安排的座位,刚好是夹在甲与乙中间。遇到这种情形,你怎样做?你最好先发制人,去找主办者,随便说一个理由,请他替你调一个座位。总之,两方面俱不得罪,或者置身事外为妙。
最近,你发现自己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两个同事因私事交恶,互不理睬,而你就成了“两边人”,成为两人争着拉拢的对象。
你本来深明公私分明之理,问题却是两位同事弄得混淆不清,令你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中庸之法是,让一切保持常态,就当作什么事没有发生过吧。
更清楚一点来说,进行公务时,心里切莫以“这两人不会合拍,由我去做吧”为本,硬要自己做些不在行的事,令事情而功半,事情本来应由谁去负责,就让谁去执行吧,以免吃力不讨好,甚至白白惹祸上身。
即使有人不愿意,请提醒他:“这任务一向是你的做事范围,仍由你去处理,效果一定更理想。”
要是对方索性请你代劳,怎么办?不妨表明立场:“我的职责不在此,恐怕对你有害无益,帮帮忙我是愿意的,但重要的决策还是由你决定吧!”
这样,你就能不急个躁,不偏不倚;不左不右,不上不下;可进可退,可方可圆。这样,你的做事就达到了和谐的化境,不论在何时、何地,你都拥有一个和谐的中庸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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