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若的人生航船顺风顺水,导师也特别厚爱她,她的博士论文选题也已确定:“美国二十世纪小说论”。布朗教授给她开列一长串书单,达卡奇欢迎她利用他公司资料库的书籍进行研究,哥大图书馆书籍更丰富,她不用花钱去购买研究资料,她也搬出了左志理承租的房子,和亚拉一同在哥大附近租到了可意的住处,只不过不像过去他们住得那么近,走路也要一刻钟。她租的是两室一厅,一间卧室,一间做了书房,她的研究资料和书籍有了宽敞的归宿,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不用添置家具,她一个人住还是蛮舒适的,就是贵了一点。她计划在读书之余抽空写点短文,也就可以对付过去。她很满意。住在志理的房子里,虽然她给了房钱,但感觉总有些别扭。亨利几次来找她,她都没让他进屋。有了自己的房子,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她可以在家做几个家乡菜招待朋友,孤寂的时候,可以放肆放肆。
她住进新居不到一个月,《旧梦》样书出来了。
达卡奇接到样书,觉得很符合他的要求,很高兴,当即就褒奖了责任编辑斯蒂文,说装帧很大气很美。排版也不错,就问给没给康送去。斯蒂文说还没来得及。他就给沫若打电话,亲爱的康,你的书出来了,很漂亮。
真的,我真想现在就看到。
那你现在就来我办公室,就能在第一时间看到。
好的,我马上来。
我在此恭候。
沫若那天没去学校图书馆,在家整理资料,这段时间,浮云隔三差五不是来电话,就是来邮件,表达他想来美的意愿。那日斯蒂文跟达卡奇提过此事后,他还是私底下把老板的意思婉转地跟她说了,她就没在达卡奇面前提及邀请浮云之事。但她曾在电话里向他夸下海口,但这不是她目前能力所能及的事,她就坦诚地告知了浮云,浮云还是放不下,一心想来美国。她只好说,等书出来了看看情形再说。她期待着《旧梦》早些印出来,就像少女期待和心仪的白马王子会面那样,这一天终于来了,她放下电话,就去到梳妆镜前,端详起自己的脸。因为在室内坐的时间长了,气色有点儿灰暗,她眨眨眼睛,在腮上抹了一点儿腮红,在眼睛周围擦上一点眼露精华,又涂了一点唇膏,她的脸顷刻间生动鲜艳起来。她在羊毛衫上套了件白色风衣,提拎着手袋就出门了。
半个小时光景,她站在了达卡奇办公室的门外。她轻叩了两下门,达卡奇就知道是她来了。请进!他随即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去迎她。她满面春风走向他,张开臂膀和他相拥,彼此在对方脸上啄了下,就松开了。达卡奇带点欣赏和自得的表情,将散放着油墨芳香的新书递给她。
她接在手里,宛如一位初为人母的人第一次接过新生的婴儿那样,她的眼睛倏地漫起热雾,第一个动作就是双手把书捧到嘴前,响响地吻了一下,接着就仔细地审视起来,那感觉不亚于一个母亲端详自己的头养子,内心的欣喜和激动无以言表。突然间,她想到要看下书的定价,那关系着自己的切身利益,就翻到出版页,定价25美元!她快活得几乎要欢呼了,她迅疾地在心里默算着,一本书她可得版税3美元。起印数一万,版税就三万元。给原作浮云百分之三十,她还能剩二万一千美元。折合成人民币就是二十多万呢。这只是起印的版税,她就能做很多事,急需要买辆车代步,还要换一台电脑。她喜形于色地说,谢谢先生,让我有了第一本译作。愿上天保佑,能有人买。
康,你总是那么客气,不要说谢谢,好吗?我向你保证,这书肯定有人买,请相信我。他说,他们已有了个发售计划,正在运作,我们除了在媒体上发布书讯、刊载作品介绍,还有首发式和签售活动,你是哥大的在读博士生,我已与你们学校校友联谊会通了电话,我是校友联谊会的理事,我们正在筹划,在哥大也举办个新书签售活动。报纸电视一宣传,这本书会红起来,你会红起来的。很有可能上排行榜。只要上了榜,影响就会向全美、欧洲,所有英语国家扩散开去。你就等着数钱吧。
她听得心花怒放,心里产生起一种冲动,想扑进他的怀抱,和他肌肤相亲。可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有过一次失败的爱情婚姻,她很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达卡奇扶植她,对她来说,是有惠于她的恩人,她感激他,可达卡奇则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公司的利益,他得大利益,她也因之获得相应的收获。他们是合作关系,是件双赢的事。所以叫她不用谢他。他多次对她表示过他的意思,说是她在帮他。每次他这样说,她心里对他就有种别样的好感,别样的心情,觉得他是一个既坦诚又正派的人,一位君子,由衷地敬重他,感激他。商业社会,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他是一个值得她敬佩的人。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说,我听从您的安排。我感谢命运的恩赐,遇上了您,我的人生才如此顺畅,我还是要向您说声谢谢。
那我也要说声谢谢你。
我还要谢一个人。沫若觉得此时是她提出请浮云来的绝好时机,就说,如果这本书能如您预计的那样成功,首先得归功它的原作者浮云先生。是因为他的小说写得好。
当然。再好的译作都离不开原作,当然得感谢他,感谢他把英文版权授予我们。
他很想来美看看,我们能不能邀请他来出席首发式同时参与签售?也许那样效果会更好。
达卡奇沉默了刹那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但肯定是来不及了,办手续是很费时间的,签证也很难批准。如果这本书能如我们所愿,我们还可以译他别的作品,请他来参加活动的机会肯定有的。你看呢。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下,那笑却有些意味深长的内涵。
你们很熟吗?
她摆了下头。作家都是公众人物,他的作品屡屡引发争议,反而有了广泛的影响,很多年轻人喜欢读他的书,我只是个喜欢他作品的读者,还没有见过他呢。
他还有哪些作品受到青年人追捧?他看着她说,我希望你能将其中你喜欢的也给我写个故事梗概,介绍给我。如果这本书发行得好,我们就继续和他合作下去。请你向他转达我的问候,我欣赏他的文学才华,感谢他的信任,希望继续得到他的支持。欢迎他来我们传媒集团公司做客,我会选择一个适当时期邀请他。康,我让财务将起印数的版税结算给你,原作者那份,同时汇给他。你方便的时候跟他说一下。
我领会了您的意思。今天就给他发邮件。
谢谢。
您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
是真的,我很感谢你。
哟,看我这记性!他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给她说,给你准备的,险些忘了。
她眉开眼笑地接在手里,我分点给您。
我不吃,还有好多呢。等会给你带回去,饿了的时候可以补充点能量。
谢谢您这么关心我。
我知道你工作起来就忘了一切,可不能那样哟,有张有弛才有持久的效力呢。
我只是怕麻烦,吃得简单一点,没饿着。
拿到第一笔版税准备做什么呢。她就说了她的想法。他点了下头,公司先后为我备有两辆车,其中的一辆我自己开,另一辆因我不愿另配司机而闲置在车库里,大约七成新的样子,你看这样可好,我把它转让给你,在你版税中扣除500元,车子就属你的了。你去考个驾照就可以开走,别的手续你可一概不管,包括牌照、保险。你人生地不熟的,办起来很麻烦。我们可以就此签份合同。等你想换新车了,还可退回来,转让费也返还给你。如何?车子长期不用会损坏得快些。
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这分明是在将他的车无偿借给她使用,又因为签有转让合同,付了车款,哪怕是一元钱也是给了钱的呀!这样不会让她心里有接受赠予或施舍的感觉。想得合情合理,出手那么漂亮,他真是一个细心又绝顶聪明的人。让她无法拒绝。这样的好事哪去找?谢谢啦!她轻松地说,明天我就去报名学车。
我会叫人把合同准备好。你什么时候拿到驾照就来开车。
好。
这时,有人轻轻叩了下门,达卡奇说,请进。一位四十来岁有着一头金黄色卷发的女人走进来。达卡奇连忙给她介绍,这位是《中国美食》的责编露茜女士。
露茜,你好。沫若把手伸给她,我是康沫若,我们通过电话,互发过邮件,你还记得我么?
我怎么会不记得康小姐呢?你太美了。露茜热情地张开双臂,拥抱她,谢谢你为我们组来了这本不错的书稿。她松开手臂说,书已印出来了,我正要向老板问你的地址好给你寄本样书呢。你这么年轻,真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花呢,认识你真高兴。
我也很高兴。
我会在这两天依照合同规定,给作者寄样书汇版税。请你稍等一会,我去给你拿几本来。
沫若记着雨霖在电话里的话,她已看好了房子,就等着版税到手去签房约。她心系着雨霖,想问下书价,可她立即意识到,不能这么急,人家会以为中国人就关心钱呢,她把涌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她自语般地对达卡奇说,雨霖收到书和版税,肯定高兴得要跳起来的。她正需要钱买房呢!
中国的房价贵吗?达卡奇随口一问。
很贵哟。就北京而论,三环线以内的地方,每平米涨到一万多呢,听说还在直线上升。雨霖感染了她,她慨叹一声,居不易呀!中国人有个习惯,成家就得先买房,不像这里,大多数青年人都租房住。这也是文化的差异所在……话没说完,露茜回来了,她把五本《中国美食》放到她面前的台子说,请多批评啊。
她高兴地拿起一本,啊,很漂亮。封上几盘艳丽得像花朵的佳肴,望一眼就让人有了食欲呢。她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了下封底,10元。首印5万,就是5万美元啊,雨霖要发财了。有了房子,她和陈亮就能从同居走进婚姻的殿堂了,生个孩子,他们的爱情就有了条纽带牵系着了,她就要如愿以偿了。她在心里为她高兴,祝福她心想事成。她抬起头来看着露茜。我替我的朋友雨霖谢谢你。我今天就给她电话,让她高兴高兴。
电话就在我这里打吧。达卡奇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谢谢。她知道他是想为她省点电话费。可她不想占他人的便宜,中国现在正是午夜呢。我回家再打。她抱起书问露茜,这都是送我的?
呃,你可以送朋友嘛。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只方便袋子。
我这有。达卡奇拦住露茜,从办公桌下拿出一只装书的纸拎袋,递给她说,快到下班时间了,我们一起吃个晚餐吧。露茜那天就说要请你的客。
是的,你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就想找个机会感谢你。别走了,我们难得碰在一起。
谢谢。沫若态度认真地说,我今天真的有好多事,她把那本《旧梦》样书也装进袋子,拎着站起来。改天吧。
达卡奇本来要说他开车送她回去,可他已了解到一点沫若的性格,担心她当着他下属的面拒绝他。就说那好吧。他跟着站起来,记着安排时间去学车,出门方便点。
啊,露茜突然明悟过来了,康小姐没开车来呀,我送你。
不用不用,这里出门就有地铁,她拦住露茜,很方便的。就向达卡奇扬了扬手说,拜拜,拥抱了下露茜,快步走了。
她走后,达卡奇跟露茜说,《中国美食》是我委托康组的稿,当时我对她说事成要给她酬谢,她当即拒绝说,不用,朋友间相互帮忙还要报酬,那算什么朋友。但我想,她是从中国来的留学生,还靠父母汇钱生活,经济不会很宽裕,你能不能想个什么借口给她一点经济上的资助。
这好办呀,我们室已跟纽约唐人街书店商量好了,准备在那里举办《中国美食》的推介会,请了几位华人美食志愿者,当场表演。我们就请康小姐去介绍这本书的作者,并请她代她的朋友给读者签名,我们以劳务费的名义多给一点。
这个主意可取,可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就怕她不愿代替她朋友签售。
这个工作我来做。我给作者打个电话,让她跟她说,她决不会推辞的。
好,你去安排吧。
沫若还没到家,手机就响了。是亨利打来的。他说他在她家门外,问她在哪里。她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想你了不行吗?
她说这是你的自由,我没说不行。
我给你送稿酬来了,你四篇随笔给你开了一千元。
我在回来的车上,十分钟后到。
好嘞。亨利想,枯等十分钟太没意思,就走了出去,在附近的街上逛游。他看到了家很小的花店,走过去买了一枝红玫瑰。世上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男人的殷勤和鲜花,别看她有时不冷不热,看不出她爱不爱他,但她没有真正拒绝他和她**。一看手机时间,只剩两分钟,他匆忙往回赶。他刚站定几秒钟,就听到了她快速的脚步声。他迎上去,把红玫瑰递到她面前。她接在手里,嗅了下,对他嫣然一笑,说声谢谢。掏出钥匙开门。一进门,他匆忙把门关上,紧紧抱住她,就像饿狼抓住了猎物似的,在她嘴上就啃起来,我们十天不在一起了,想死我了,拦腰抱起她,放到床上,就要去脱她的衣服。
她用力推开他说,你就不能绅士一点,见着就这么猴急,等一会不行吗?她把红玫瑰放到床头柜上,我渴了,给我拿杯饮料好吗?
好嘞,我这就去拿。他从冰箱里拿来两瓶可乐,拉开盖,递一瓶给她,仰起颈脖喝起另一瓶。喝完抽张面巾纸递给她擦嘴,就坐到床边等她。沫若故意慢慢小口啜饮。亲爱的,你快点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我肚子饿着呢。想吃饭。
不,他摇拽着她的身体,我想先来一回,我们再出去吃饭,今天我请客。
她把喝完了的瓶子递还给他,趁他去扔垃圾的时候,跑进了洗手间。关上门,吞下了两颗避孕药,又解了小便。她刚一开门,他又急不可耐地把她的外衣脱了,就把她往卧室里拉。
她故意做出不愿意的样子,可她没有推搡他,软绵绵地任随他脱去她的衣服,**地被他搂进了被窝。无需抚摸的过程,无需去唤醒那生命的沉睡,他正值火山爆发的年龄,因为缄默,那生命的爆发力愈显强大,他力大无比,显得凶猛异常。没有任何过渡和过程,所向披靡地就抵达了水乡泽国,两条蛟龙翻江倒海,腾云致雨,电闪雷鸣,突然地裂山崩,坍塌下来。
当他俩回过神来时,天色已经昏暗。她披衣去冲了个澡。拿来条新毛巾扔给他,要他也去冲一冲。
他把车开到一家规模不大的西餐店停下。说这家的意大利比萨口感不错。他们并肩进去,在临窗卡座坐了。他说今天我买单,你随便点。
好,我要个苹果汁,一客牛排,一个比萨,两个美式煎蛋。他却点了三个比萨。她笑了起来,你饭桶呀!
他点点头,我就是饭桶。他趁她不在意时,用餐巾纸包起两只饼悄悄塞进她的小包中。
她边用餐刀切饼边对他说,我要去学车,考个驾照。
离你住处一刻钟车程就有一家驾校。他说,为了节省时间,还是先跟我学会基本操作,再去考一下。
我还是老老实实去驾校学为好。
你不信任我的驾驶技术?我的驾龄十多年了,我还参加过飙车族呢。
不是不信你,你的工作满世界飞,我有我的时间安排,我们很难有空碰到一起。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他们没就这事继续谈下去。沫若记着打电话的事,吃完就从他给她的稿费里抽了一张百元美钞对他说,《旧梦》样书出来了,我朋友的《中国美食》也出来了,又拿到了你们的稿费,今天我来买单。就向服务生打手势。
他却拦住了她说,说好了的,这餐我请。他把她的钱从服务生的盘子里拿出来塞回她手里,把他的钱放进盘子中说,不用找了。就挽上她走出餐馆。坐进车,他突然想起似的说,今天周末,时间尚早,想不想去看场电影?
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看电影在包厢发生的事,不禁心跳脸红,那天她太失控了,她没问过他,他是不是被她的疯狂吓着了。那是因为**的火山缄默得太久,一经爆发就无法制约。她很为那晚的事感到羞愧,就说,当然想看,可今天不行,我有好几个电话要回去打。
现在打不行吗?
我可不能让你偷听到我的**和秘密。
好,我送你回去。不过,他下半句没有说下去。
不过什么哪?
不说,他**地偷觑她一眼,到时你就会知道。
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就故意生气地说,不说我就在这里下车。
这里不能停车。
你找个能停车的地方停下好吗?
好好好。他的主意立时有了,这里距戈蓝梅西公园很近,那里林木蓊郁,林荫路上可以临时停车,是情人们约会的绝佳场所,就掉转车头,减缓速度,向那里开过去。他将车停在一棵大树下。
沫若降下车窗玻璃,路灯在朦胧的月光下像蒙上了一层轻纱,林木像重重阴影,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非常幽静。这是哪里呀?
你没来过?他说这是戈蓝梅西公园,情人幽会的天堂。
你真坏?
谁叫你不让我回你家呀?
他走下车,来到她那边,拉开车门,像绅士那样请她下车,月色这么好,这时候回去太对不起自己了,我们散会儿步。
你骗我。她嘴里嗔着他把她骗到这么僻静的地方,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正值开花季节的女孩子,哪有不受用青年男子的情爱。他搂住她的腰,几乎是紧紧抱在怀里,慢慢走向公园的深处。目光所及,随处都是常春藤交织成的绿色高墙,如盖的常绿乔木,紫焰袅绕的红枫,月光如水,好美好静,虽然时至深秋,有些凉意,花丛中,绿墙边,大树下,到处都能听到喁喁情话和啧啧的亲吻声,他把她搂得更紧了,走到一排参天的大树下,那里有很多供游人歇息的长条木椅,每条椅子都隐蔽在花木的阴影中,可没有一张空椅子,情侣们旁若无人地忘情在**的释放中,那些木制的长条靠椅,也许就是特地为情侣设计的。他带着她走过一处又一处,处处都在上演激情。他们终于在池畔找到了一个可心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就把她拉坐到他的腿上,面对面地搂住她,急不可耐地吻住了她,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他们像两条蛇样扭绞在一起,他没说他爱她,她也没说过她喜欢他,这并不影响他们掀起**的**,他们毫无顾忌地欢叫,哎哟哎哟地呻吟。她不再相信爱情,更不想被婚姻枷锁锁住,有一个不太讨厌的男人不时撞击出她**的火花,共同操作出**和快感,互不相欠,不需为对方担任何责任。这就是她现在所要的。
他把她送回来的时候,正值午夜。她没让他进屋,也没有预约下次见面的时间。她简单冲了下身体,就给浮云和雨霖打电话。浮云虽然有些失落,但他的书印成了英文版,这在他这一拨的作家中还是绝无仅有的,虽然已有人的小说散文诗歌译成过英文,但出版成书的,他是第一人。这就让他很高兴。且有9000美元的版税,换成人民币也是可观的数字,比他中文原版稿费还多得多。他说他理解。还希望她再看看他别的书,他给她推荐了他另部长篇小说《花都》,国内一家很有影响的出版社刚刚出版的,他下午就快递寄她。她说现在不能请你来,我很过意不去。我一定拜读你的新作,收到就读,我也会全力推荐的。
雨霖的电话打了近一个小时。鬼东西抓着话筒就不想放,她说,她跟陈亮已登记领证了,房子也看好了,在二环,他们申请了按揭贷款,交了首付,钥匙已拿到了,正在请人装修。版税一到,她就去把贷款还掉。又说,露茜给她来了电话,说要搞个推介会,想请你代我给读者签名售书,你可不能不答应啊?我的书卖得好,我的收入就会高啊,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不帮助我谁能帮我呀!
她没有跟我说这事呀。
她不是怕你拒绝她吗?这事没商量,你乐意要帮我,不乐意也要帮我。
看你专横的!
哼,对你我还要客气吗?雨霖哈哈笑了起来,你对我不也是这样?
你怎么谢我?
雨霖想了想,突然笑得前仰后合,就是不说话。
你发疯啦,什么好事这样好笑?
你不是问我怎么谢谢你吗?我想到了一个谢你的好事,我让我的孩子认你作教母,叫你干妈。
也不害羞?
我昨天去医院了,我怀上了。陈亮可高兴了。
真的?
真的。
她为雨霖高兴,就说,祝贺你心想事成了。
你和志理什么时候准备做爹妈?我等着和你们做亲家呢?
我们不要孩子。你的小算盘要落空了啊。虽然她和左志理的事过去了很久,不知情的雨霖这样一说,她心里还是很不好受,他们夫妇是他们恋爱婚姻的知情者和见证人,雨霖不会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结果,有纸婚约就能管住男人的心?有了孩子就能牵住男人?她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就说,我要挂了。
那你是答应替我去签售啊。
我遵命就是了。她失意地放下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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