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迷雾

“你的办法，我不能尝试。”

莫烟闭上眼睛，语气开始变得沉重起来，疼痛又开始慢慢加剧。

“为什么？”卡莫斯对莫烟的痛苦无能无力，他不懂为什么莫烟宁愿忍受痛苦，也不愿意找一个牧师治疗。牧师能够解决大多数的病症，在药剂起不到作用的时候，他们往往是最后的选择。

对于从神那里直接获得力量的他们来说，治疗效果的强弱不过是对神是否虔诚，而这份虔诚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便宜。

吉萨城圣堂里的大主教，甚至拥有将刚死的亡者复活的能力。在卡莫斯看来如果请牧师治疗，一切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我是异教徒，这里的任何神明，不会治疗我的。”

莫烟身体再次痛苦的扭曲，双手死死的抓扯着胸口，要将那块宝石撕扯下来。没几下胸口的血肉，就被指甲抓挠的血肉模糊。

“……”

卡莫斯看着静默着挣扎的莫烟，摇了摇头走出门去营地的水井，打了一桶冰凉的井水。把莫烟额头和脸上的冷汗擦掉后，将润湿了的冰凉毛巾放在了他的额头。冰凉的感觉让莫烟好受了不少，他微微张开眼睛道了谢，便直接昏了过去。

卡莫斯在附近又守了一会儿，等确认莫烟不在痛苦之后，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而天色已经开始微亮。

第二天的早晨，莫烟依然准时的醒来。将敞着的衬衫扣好，原本血肉模糊的胸口，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伤口，这印证了莫烟的猜测。两名佣兵依然在打着呼噜，而躺在床上的卡莫斯黑着眼圈，显然自从他照顾完莫烟后，并没有心情入睡。

对于昨晚的事情，两人谁都没有在提及。在草草的解决了早饭后，当莫烟打算去整理马车时，卡莫斯却决定在营地再呆上一天。前一天的提早出发，并没有错开那些奇怪的家伙。那么如果滞留一天的话，应该就能解决问题。

自称来自兰瑟的里尔骑士，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带着他的队伍离开了营地。队伍里有爱赖床的小姐，整个队伍都不可能起早出发。

呆在营地中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因为这里除了提供住宿之外，没有任何娱乐设施。虽然两个佣兵去和那些守卫，玩起了昆塔牌这种大陆流行的游戏，希望能够赚些外快什么的。但是对于那种简陋的卡牌游戏，莫烟并没有什么兴趣。

何况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在正午吃过晚饭之后，莫烟找了一个空着的房间。

“那么，看看究竟能不能拿下来吧。”

已经将上身衣物全部脱掉的莫烟，握着打磨了一个上午的匕首，看着胸口的那枚红宝石，深吸了几口气做下决定。他明白自己的决定有多冒险，那枚宝石正好在他心脏的位置。如果在挖的时候手抖了一下，说不定就会伤到不该伤的地方。

然而想到夜晚那骨子里的痛苦，莫烟觉得这个冒这个险并不亏。一卷洗干净的布塞入了嘴中，将匕首放在点燃的火烛上烤了片刻，锋利的刃口刺入宝石边缘。一些血液从伤口流出，刀刃冒出一股青烟来，灼热的痛苦让莫烟咬紧牙齿……

“玛德智障！”

尝试了半天的莫烟，裤子已经被血液彻底浸湿，却拿那块宝石没有半点办法。他试过直接撬动，也尝试了将周围的肉剃掉。

撬动对宝石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好像牢牢的长在了骨头上的它。连匕首的尖锐都已经崩掉，却依然纹丝未动。而在莫烟忍痛将肉切除后，却总是前面切后面便重新长出，除了弄了一地的小肉块，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收拾好如同谋杀现场的房间，莫烟穿上衣服走了出来。他暂时放弃处理这个该死的东西，强烈的挫败感让他甚至考虑，真的如卡莫斯所说的那样，找一个牧师来解决问题。虽然得到了奇怪的愈合能力，但晚上的痛苦不是人类所能忍受的。

回到住的房间中，莫烟将已经收起的牛仔裤，又再次的重新换上。在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也只买了一套衣服。开始的时候还是和牛仔裤与衬衫换着穿，后来注意到裤子磨损的莫烟，开始刻意保护他为数不多，带到这个世界的物品。

夜晚慢慢的降临，莫烟将行李搬到了隔壁。虽然两名佣兵都很好奇为什么，但是已经输了一天的他们，实在没有心情去关这个奇怪的家伙。而卡莫斯作为知情者，更不会去询问莫烟原因。

准备了一根木棍的莫烟，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出现的月亮。如果今晚依然会疼痛的话，他会迅速的将自己打晕。

天空中蓝色的月亮缺了一小块，并没有昨晚的圆月漂亮，不过却相当的巨大，不论在夜晚的那个地方都能看到。不同于地球上月亮的起落，这里的月亮并不会移动，在夜晚只是准时出现在正北，而在天亮后悄无声息的消失。

房间中的莫烟等了许久，快要到达凌晨的时候，预想中的痛苦依然没有到来。已经两个晚上没睡好的莫烟，不知道自己何时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而等他在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昨晚……”

卡莫斯看着从隔壁木屋中走出的莫烟，有些奇怪昨晚没有听到响动。显然昨晚并不止莫烟一人未睡，卡莫斯也一样等到了深夜。虽然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却也不好就那么没心没肺的熟睡。

“没事了。”莫烟耸了耸肩说道：“除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外，一切都很平常安然无恙，也许只有那两天会痛。”

“你们在说什么？”拿着一杯麦酒漱口的摩萨，走过来疑惑的看着两人，挠了挠乱糟糟的脑袋说道：“什么只有那两天会痛？我只知道娘们才每个月，都有那么两天疼的时候，哈哈哈哈，噗啊……。”

收起砸在摩萨小腹上的拳头，看着倒在地上吐了一地的佣兵，莫烟摇了摇头甚至懒得说些什么，这些粗狂的佣兵就是如此口无遮拦，想要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需要好好的调教。

稍作收拾后，一行人再次踏上了旅途。只不过原本坐在卡莫斯马车后的摩萨，却死命的要和弗兰德换，即便驾驶马车会比较累，他一点也不想靠近莫烟这个，随随便便就能打到别人呕吐的家伙。

在下午的时候，到达了卡兰与卡里之间的最后一个营地。虽然和卡莫斯预料的那样，里尔的队伍已经离开了这里，但是大量的前往卡兰的商人，依然把住的地方挤的满满当当，不得已只能在营地外扎营。

在临近傍晚时分，莫烟带着他的长刀，进入了附近的林子里。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拎着五只兔子，被提着耳朵的它们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抓到的。

熟练的杀掉掏出内脏，拔下三张完整的兔子皮。莫烟用木棍插着五只洗好的兔子，在升起的火堆旁开始烤。说道吃没有人比****人更在行，而曾经在森林里生活过的莫烟，对于如何料理野味更有心得。

虽然这里少了很多香料，但是莫烟找到了一些代替品。不一会儿抹了蜜的烤兔子，便散发出一股股诱人的香味，早知道莫烟有一手好厨艺的卡莫斯，死死的盯着那些兔子，打算在烤好的第一时间拿到手里享用。

而香味不止吸引了卡莫斯，一些营地里的商人闻到这里的味道，竟然也来到了莫烟扎帐篷的位置，想要花钱买些肉来吃。虽然这是个不错的赚钱路子，但是对于莫烟来说，钱币永远没有自己的肚子重要。

但耐不住那些有耐心的家伙的央求，最终他还是均出了一只。而这只兔子卖了七个银币，据说那个买到兔子的人，又倒手卖掉了半只，同样是七个银币。

“真是一群有钱人。”

莫烟将银币收到钱袋中，有些好笑那些嘴馋的商人。一天的伙食费就买一只兔子，这些家伙也是钱多到没地方花了。

“啧啧……这兔子，如果在吉萨开店一定能赚大钱。”吃的满嘴流油的摩萨，好像已经忘掉了白天的不快，对着已经吃完了的莫烟说道：“如果你能把秘方卖给我，我对所有善神的发誓，我可以分你一半的利润！”

“呵呵，明知会赚钱的行当，谁都……”弗兰德打算嘲笑摩萨的不自知，但却被高塔突然的呼喊打断。

“所有人快进营地！有奇怪的东西过来啦！”

莫烟看向不远处的森林，一些白色烟雾正在向前蔓延。

所有接触到那些烟雾的植物，瞬间打上了一层雪白的寒霜。现在的世界还是夏季，这明显反常的东西引起了守卫的注意，他一边大声的呼喊着，让那些还呆在营地外的人进来，眯着眼睛盯着那无法看透的迷雾。

隐隐约约一些蓝色的火焰，排成一条直线向着营地的方向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