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是没有作用,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管心中有多愤怒,宁嘉在卓光的心里仍然有很重要的位置。
他眼里的红血丝渐渐退去,眼珠子却是瞪的更大:“你为了他,用死来要挟我?”语气中掩饰不住的伤心和失望,还有浓浓的失落。
“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伤了无辜的人。”
“他无辜?!”卓光难以置信地用若水剑指着掌灯。
宁嘉上前一步:“难道不是吗?”手里一用力,脖颈出现了小血洞。
血顺着发簪流到了手上,卓光愣了愣,冷笑道:“好,你真好。”他疯狂地大笑了几声,转身离去,衣摆带起一阵阴风。
门口的人还在围观,宁嘉把小二从其中拽了出来,宛然是过去的大小姐气势:“给我准备金疮药和纱布,迅速!”
待小二拿来,宁嘉强硬地把门关了起来,隔绝外面人的视线。
“赵大哥,真是对不起。”她很为难,明知说对不起也没用,但嘴笨的只会说这么一句。
掌灯轻摇头:“我这不算什么,问题是等你回去了,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你。”
落衣山的时候,卓光怀疑自己和莫千鸯勾结。如今,这可是他的妻子,他曾经当着众人的面儿,诚恳表达自己对宁嘉的爱有多深,现在居然也轻易怀疑起来了。
卓光,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变得如此疑神疑鬼、暴躁易怒起来?
掌灯伤的是右手臂,自己动手不便,只能让宁嘉来包扎伤口。
袖子破裂并沾染血迹,宁嘉本打算出去给他买件新衣,被掌灯给拒绝了。直觉这样下去,万一卓光去而复返,岂不是误会更深。
包扎完伤口,宁嘉无声地叹口气,道:“我本想夜路难行,待明日一早再回山庄。现在,我却是必须回去了。”
掌灯点了一下头,丁点挽留的意思都没,示意她在夜深之前先赶回去。
宁嘉眼神儿复杂地看了看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晚上的洛阳城不比白日冷清,到处都是行人,宁嘉担心骑马过街会伤到人,于是牵着马走过街道。
头顶全是红灯笼。街道两边连起了绳子,重重交叠形成绳网,绳网下吊挂着排列整齐的灯笼,形成了灯笼网,红光明媚又沉然。
宁嘉想起以前在自己家也是这样的,整个潘府都挂满了红灯笼,天略黑便燃起红烛。其中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是专门给爷爷过寿用的,跟眼前的几乎一模一样,也是这么漂亮耀眼的灯笼阵。
那时候觉得爷爷过寿很无聊,就大人在一起吃吃喝喝,没人理睬她这个小孩子。
好不容易有同龄的孩子跟她玩儿,她本着纯真之心与对方玩耍,最后无意中又发现,对方和她交朋友,不过是因为她是潘家唯一的后代。
为了她背后潘家所拥有的财产。
宁嘉很伤心,但没让爷爷和爹娘知道,只是藏在了心里。而今长大成熟,终于交到了几个可信的生死之交,可为什么最后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她错了,是她不够安分守己。从今以后,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丈夫身上。
想到此,宁嘉用皮鞭抽了一下马屁股,加快了回程的速度。
大门尚未关闭,她把马交给一个小仆,问道:“少庄主回来了吗?”
“回少夫人话,已经回来了。”
院子里的下人已被打发出去,宁嘉走进屋内。卓光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放在桌上,皆成拳状,可见他心里的怒气有多大。
宁嘉还在犹豫怎么开口,他率先发问了:“哟,你还知道回来?”
宁嘉厌恶极了他这种说话的语气,阴阳怪调、不把人放在眼里。明明以前也是风度翩翩、进退有度,使人见上一面便心生好感。
“为什么不说话,是无话可说,还是心虚说不出来话?”
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宁嘉不悦地撇过脸去,她本打算一鼓作气,好好跟他谈一下的,但实在忍受不了他这种嚣张的态度。
“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吧。”说着,宁嘉往床褥那里走去,一天一个来回,着实有些乏了。
下一秒,卓光抓住了她的手臂:“何必逃避?”
闻言,宁嘉觉得好笑,想把手抽回来,但不及对方力气大,只好用自己坦荡的眼神儿来表达自己的问心无愧:“我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何须逃避?一切都是你在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罢了!”
“是吗,亲眼所见的事情,难道还有假?”他也曾亲耳所听,可是现在说不出来。感觉说出来,即使是在她面前,颜面也会受损。
宁嘉回头望着他,越看越陌生:“卓光,我真的不认识你了。”
卓光一下子愣住了。
“真的,我真的要不认识你了。”宁嘉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捏了捏他的手臂,用着无比感慨的语气说道:“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也是同一个身体,可为什么你竟然变得如此陌生?”
卓光慢慢地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她:“是你的问题,别往我身上扯。”
宁嘉一下子怒了,脾气也跟着上来了,大声道:“是我的问题吗!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我搞出来的吗?!”
卓光回头,吃惊地看着她。认识快三年,第一次见到她发飙的样子。
“如果是以前的卓光,他不会怀疑我跟踪我。不会明知道里面的人是谁,还要用脚粗鲁地踹开门。看到我们那个样子,难道不应该先问一句怎么回事?”
宁嘉用尽全力地盯着他:“知道我舌头烫伤,如果是以前的卓光,他会不顾一切地赶紧带我去看大夫,而不是胡乱发脾气甚至伤人!”
“别说我和掌灯没什么,就算真的有什么。”宁嘉轻轻摇头,目光深情:“那个爱我的卓光,他仍然会先选择相信我。”
卓光一句一句地听着,忽然发觉那些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有时候他也感觉自己变了,变得容易发脾气,却偏偏控制不住。
眼前的女孩儿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又是娶做了娘子的人。在她家破人亡、痛苦无助的时候,他曾经对着潘家人的牌位发誓,此生必然会守护好她,让她一世无忧。
而今天,他伤到她了,惹恼她了。
卓光伸出手,一把将宁嘉抱进怀里,深深而用力地抱着:“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宁嘉,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宁嘉默默地任他抱着,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
“这辈子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可以让我暂时忘记,自己是绿烟山庄的少庄主,身上承继着不少人的期望。”卓光情动地说道:“可是和你在一起,轻松地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宁嘉想,果然让卓辰说中了,他是身为少主压力大,所以性情发生了变化。
“我不是故意要伤掌灯,只是心里不得劲儿。”
“你怀疑我们?”宁嘉试探地问道,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心里仍然有一丝的心虚。
她其实也不笨,看今天卓光发怒的样子,似乎是肯定自己和掌灯之间有什么秘密,但又没有证据能直接指出来。
卓光摇了一下头,道:“我们这几个人当初一路同行,彼此成为最亲密的朋友。衔玉和掌灯他们两个,不但外表出众各有特色,就连武功也同样高强。有这样优秀的朋友,我总是要想好多。”
宁嘉轻拍他的背:“原来是这样,你真不用多想。你太在意他们的优点,反而忽略了你自己也有很多优点。这世上哪有真正完美的人,人生在世,必然有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卓光信誓旦旦地说。
掌灯点了一下头,丁点挽留的意思都没,示意她在夜深之前先赶回去。
宁嘉看了看他,打开门出去了。
晚上的洛阳城不比白日冷清,到处都是行人,宁嘉担心骑马过街会伤到人,于是牵着马走过街道。
头顶全是红灯笼。街道两边连起了绳子,重重交叠形成绳网,绳网下吊挂着排列整齐的灯笼,形成了灯笼网,红光明媚又沉然。
宁嘉想起以前在自己家也是这样的,整个潘府都挂满了红灯笼,天略黑便燃起红烛。其中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是专门给爷爷过寿用的,跟眼前的几乎一模一样,也是这么漂亮耀眼的灯笼阵。
那时候觉得爷爷过寿很无聊,就大人在一起吃吃喝喝,没人理睬她这个小孩子。好不容易有同龄的孩子跟她玩儿,她本着纯真之心与对方玩耍,最后无意中又发现,对方和她交朋友,不过是因为她是潘家唯一的后代。
为了她背后的潘家财产。
宁嘉很伤心,但没让爷爷和爹娘知道,只是藏在了心里。而今长大成熟,终于交到了几个可信的生死之交,可为什么最后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她错了,是她不够安分守己。从今以后,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丈夫身上。
想到此,宁嘉用皮鞭抽了一下马屁股,加快了回程的速度。
大门尚未关闭,她把马交给一个小仆,问道:“少庄主回来了吗?”
“回少夫人话,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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