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射虹弓

2016-03-08 作者: 苏维冲锋枪
第二十六章:射虹弓

仇铭一直没注意到,匕首的刀鞘里藏着一张符咒。

在仇铭问话的空当,叶白将九阶风刃符偷偷塞进了刀鞘之中。他本想用刀鞘充当枪膛,将风刃符释放出的巨大灵力作为一颗最强子弹,却没想到刀被仇铭夺走。

仇铭的刀很快,但风刃符爆炸得更快。

周围几十米内陡然出现了一个灵力的真空,狂暴的飓风轻而易举地将纯金的刀鞘挤得四分五裂,一块飞溅的金片儿直接切中了叶白的大腿,血汩汩地直往外流。

飓风掀翻了观鱼台的屋顶,直插天际。仇铭反应再快也躲不过这张近在咫尺的大杀器,而且九阶的灵符也超出了他的实力一大截。不可抗拒的飓风一下将他越卷越高,飞出了观鱼台。

数十张供台下的荆棘灵符“蹭蹭蹭”地同时被触发,茂盛而粗糙的藤蔓前赴后继扑向风眼。落单的荆棘符绝对抵不过九阶灵符的威力,但它们的排布却暗合了某种阵法,层层叠叠堆砌成一块厚重的绿色盾牌,成功将法器和飓风隔绝开来。

风刃符释放出的罡风一遍又一遍掠过“盾牌”,带起无数的蔓藤的残枝,随即卷进飓风之中化成了芥粉。盾牌遇强则强,更多的根系扎进地面,像百足虫一样死死扛住了飓风的压力。

叶白一直躺在盾牌之下狭小的空间,连腰都没法直起来。在盾牌闭合的刹那,一根粗壮的蔓藤极速坠落,叶白健硕的两瓣屁股猛一发力,灵巧地闪了半米,好险捡回一条小命。

咆哮的风顺着盾牌的缝隙钻进来,刺得眼睛根本无法张开,只能凭着模糊的影像和直觉预防突然钻下来的蔓藤。

但他光顾着瞧上面,却一头撞上身旁的大理石供台。轻轻一碰,却疼得叶白脑袋嗡嗡嗡直响;叶白捏了捏拳头,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心说:“完了,药效要退了!”

起阳丸的药效退得毫无预兆,叶白的境界迅速开始回落到“能被问元一个屁崩死的水平”。满身的伤口疼得叶白死去活来,被金片划伤的大腿又开始汩汩往外冒血,根本无法阻止。叶白疼痛难忍,脸色因大量的失血而显得极其苍白。幸好落下的蔓藤会避开供台和法器,叶白才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他无力地瘫软在地,心说:“这回死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声逐渐地平息,强大的风刃灵符失去了它刚猛的攻势。盾牌里的藤蔓也开始随之萎缩。

现在叶白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死”。

叶白心说:“虽然我挺擅长等死的,但我真的还不想死,老天爷你给条活路行不行”

风刃退去,叶白失神地仰望绿色的盾牌,双眼渐渐适应了这片漆黑的空间。

这时他才发现眼前的枝干上笼罩着一层浅浅的暗红光泽,那种粘稠而朦胧的感觉似曾相识。叶白撇着脑袋看了一会,忽然一拍脑袋说:“射虹!”

他压住腿上的伤口,艰难地翻过了身边的大理石供台,眼前果然发现了冰血凝成的射虹弓。酷寒的水汽扑面而来,周围的供台和藤蔓上结着一层细细的白霜。

叶白露出了笑容。

到这个关头,叶白早就把钱老赵熔的任务抛到九霄云外。看到射虹弓这么兴奋,完全是出于另外一个原因。

叶白兴奋地托起射虹弓,两腿一跨,再一收紧紧夹住这个条状物体,停顿一秒之后即张开。等腿部恢复一点知觉后再次夹/紧射虹弓。

如果你看到本画面突然很懂地来一记会心一笑,说:“怪不得女人会对叶白特别亲近呢!”我只能套用嘉特骑士团的标语说:谁有无耻的想法,谁堕落。

反复的冰敷迅速封住了叶白腿上的伤口。

血液附着在射虹弓,犹如细雨落于平湖之上,倏忽融为一潭。叶白瞧见了也没当回事,毕竟赵熔曾提过,射虹弓本就是一把由仇裂海的血液铸成的兵器;你家的血,我家的血,融在一处也没什么了不得嘛。

但事实上恰恰相反,射虹弓是罕见地开了灵智的法器。它对使用者有着严格的要求,非仇氏血脉甚至无法靠近它三尺之内。叶白不仅毫无阻碍地触碰到了射虹弓,血居然能够滴入射虹弓之内,其中的机巧因缘实在值得推敲。

射虹的变化远不止于此。

射虹中残存的血液渐渐向叶白的血液汇聚。没过多久,原来烟笼雾照灵性十足的射虹就成了一根平凡无奇的大冰棍。

不过叶白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因为在叶白猥亵射虹弓的时候,荆棘符的威力也在收敛,眼看着大盾牌就要坍塌。扎入地面的蔓藤根系缓缓抽出,留下了一个个幽深的坑洞,清澈的水直通观鱼台边的小湖。叶白只瞄了一眼,扯下一条碎布背上射虹弓就跳了进去。

湖再小,水也一定是活的。

叶白潜入了狭长的河道,一口气游向仇府之外。闭息丸的功效还残存不少,叶白一气儿沉到水底居然也能勉强地呼吸。不过无相道人和仇铭两尊凶神在后面赶着,叶白的只能玩了命地蹬水。

他一心逃生哪里还会花心思顾背上的神弓,根本没关注它的变化。射虹弓上斑杂的血液在几轮悄无声息地融合剔除之后,提纯出一颗拇指大小的血滴结晶。其他杂质伴则随着失去灵气的“大冰棍”一同消散在湖水中。

等到荆棘咒盾牌完全崩塌时,仇氏一族早就张弓搭箭把观鱼台围得水泄不通,只不过眼前空空如也,叶白已经游出了仇府。

为首的是仇铭,方才他被飓风卷走,幸亏无相道人追着叶白而来就在身旁,才及时将他抢了出来。但仇铭挨了九阶灵符正面一击,断掉了七八根肋骨。可他伤得越重,对叶白的恨就越浓,硬提起一口气非得亲手逮住他不可。

无相道人往空气中嗅了嗅,指着一个坑洞说:“气味最后在这里出现。”

仇铭凝神看去,洞里有一条橘色的锦鲤越出了水面,溅起几朵水花。

就在它腾跃的瞬间,水凝成了冰。血红色的冰块像干草垛上的火苗,向四周疯狂地蔓延,一个坑洞,一池湖水,一整条河道,在眨眼之间全变成了火红坚固的一片。水道被堵死,仇铭追无可追,气急攻心之后晕了过去。

叶白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直到力竭了才浮上水面。

岸边有一老一少两人。

少年的怀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狐狸,它一直冲着长河悲鸣。他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有点不耐烦地说:“老师,狐狸都叫半天了,怎么还没见着人啊!”

老人说:“耐心点,我在闭息丸里多添了一味小狐狸的胎血,母狐狸不会认错的,他肯定逃出来了,我们再等等。”

少年耸耸肩,说:“希望他别分几次漂出来的,那就难收拾咯。”

老人刮了少年的脑瓜子,说:“乌鸦嘴!”

叶白犹如惊弓之鸟,黑夜中也分不清来者是谁,发现岸上有人慌忙又往水底里钻。老人眼尖,看见了水花,一把将冒头的叶白拎出来。

惊魂甫定的叶白呆坐了半饷,这才认出是赵熔和钱老,赶忙扯下肩上的布条,说:“给,射虹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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