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熔摸着下巴说:“老师,叶兄是不是被打成智障了。”
钱老认真想了半天说:“这才短短几个时辰,仇氏太残忍了!”
赵熔嘴角一阵诡笑,心说:“回去得好好安抚一下傅姑娘~”
叶白一阵傻眼,好端端的射虹弓怎么就剩了一块布条。绳结、布料都没有损坏的痕迹,不应该不见了呀!
叶白说:“钱老,我真没事。”
钱老露出慈爱而心疼的表情,沉重地说:“好孩子,平安回来就好,平安比什么都强~”
叶白转头对赵熔说:“赵熔!我没智障!不信你出题考我!”
赵熔不理他,脸上浮现了迷之笑容。
钱老担心后面有追兵,站在河边向上游眺望。暗红色的河水从他脚下经过,他沾了一手指含在口中。微弱的血腥味在味蕾中若隐若现,钱老的脑中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性,心说:“难道真有这种可能?”
钱老说:“熔儿,回灵通别院让下人在这里打十水缸河水。”
赵熔问:“怎么着,这里的河水有点甜?”
钱老说:“没大没小,叫你去你就去!”
赵熔正愁没借口回灵通别院,飞也似地逃走了。钱老揽过叶白,后者将仇府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复述了个遍。
钱老听罢难得地哈哈大笑,说:“河水亦可,河水亦可!公孙老友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钱某人这次能顺利铲除佞臣,以清君侧!!”
叶白弱弱问:“射虹弓呢?”
钱老说:“射虹弓已融在水中,取一瓢水足够我之用。叶小友,你此番帮了老朽的大忙,但亦是为自己惹了一大强敌。等你养好身体,我会尽快将你送至金陵城避避风头。城中有几位我的老友,可保你无忧。
叶白的确是累坏了,像只小绵羊一样被钱老拎回了灵通别院。
一觉醒来,又一觉睡去,反反复复沉溺在梦境之中。
在梦里,他第三次回到了转生时那片无边无际的真空里。
他又见到了那颗巨大的黑球,此时它的裂纹似乎又多了一道,碧绿的光芒从中流溢而出。
有了光,黑暗中的事物会变得更加狰狞。
黑球表面上蠕动的淤泥,发了狂去填补越来越显著的裂缝。光芒映照在淤泥上,引爆出恢弘的能量。淤泥被炙烤成沸腾的岩浆,带着条浓烟尾巴四处飞溅。
叶白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大骂“佛祖用盗版盘玩穿越!”,而是静静地盘坐在黑球的面前,回想起了很多事情。仇府中,轮番出他气海中奔涌而出的“死气”和“生机”似乎就来源于这里。
菩提树是什么?
这黑色的淤泥又是什么?
这里是他的世界,他可以凭借心意出现在任意一个地方,却不能改变这里任何一点东西。顺着裂缝他又钻进了黑球的内部。
辽阔的空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水,平静而清澈,跟外部狰狞的淤泥宛如两个极端。
湖水之中,孤零零悬浮着一棵碧绿的菩提树。
没有风,没有雨,没有云,没有走兽飞禽,只有一颗菩提树沉默地站在那里,也不摇摆枝叶,也不炫耀生命。
叶白躺在粗大的枝干上,对菩提树说:“整个世界就只有你,你一定很孤单吧。”
随后他又翻了一个身,自言自语:“前一世我总认为,孤独是一件很有质感的东西。一旦学会和他它朋友,你就会彻底地明白跟人做朋友是一件多么不可靠的事情。诶哟,我肯定就是精神衰弱了才会在梦里跟一棵树聊天。”
“我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有另一个人。”
“选谁呢?嗯,还是傅香衾最好啦...”
一念于此,菩提树粗大的气根立刻鼓起巨大的瘤,哗地一声裂开,掉出一位红裙女人。
她交错着白皙的长腿,侧躺在树干的末端,像猫一样舒展纤细的腰肢。她冲着叶白勾勾手指,流转的眼波既像懵懂的少女,又似藏了一百个最露骨的**。
她是傅香衾,赌坊里那个性感而放/荡的荷官。
叶白的嘴巴都笑歪了,指着自己说:“叫我吗?”
傅香衾不说话,反而趴在树干上,一步一步爬过来。歪脑袋,将头发撩到一侧,衣领下丰满的胸脯随着移动起伏摇摆。幽幽的体香让叶白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
她环抱住叶白的脑袋,修长的手指穿插在叶白的细密的头发里。柔软的胸不轻不重地压在叶白的脸上,温热的呼吸吹在耳边、脸颊,叶白开始头晕目眩。
傅香衾红唇轻启,潮湿的石头搅动着叶白的耳垂,继而是脸颊,脖子...
叶白神志不清地说:“我肯定成为世界之王了!我一定是世界之王!”
菩提树,湖水,黑球,就连傅香衾在这一时刻突然消失,叶白一下睁开了眼睛。
两天两夜之后,叶白终于在最不想醒来的时候惊醒。
一只纯白的狐狸猛/舔叶白的脸颊,叶白见鬼一样“哇哇”鬼叫着倒退到墙上。小狐狸也跟见鬼一样“嗷”一声往床下蹿。
不远处,趴在桌上的傅香衾揉揉眼睛,满脸迷惑地打量着满地打滚的小白狐和满床撒泼的叶白,问:“小白你饿不饿,要吃奶吗?”
叶白直勾勾望着她高耸的酥胸,猛一掐自己的大腿,生疼生疼,心说:“难道我今晚真得要成为世界之王了吗?ye~~~~~s~”
结果小狐狸两步钻进傅香衾的怀里,傅香衾头也不回推门就走了。
赵熔这会儿正巧进来,一见叶白醒了喜笑颜开地过来招呼,说:“叶大哥,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叫老师过来看看你伤势。”
叶白说:“不用了,我挺好。刚才那只狐狸是?”
赵熔带着掩不住的笑意,说:“你说小白啊,那是我送给傅姑娘的,她可喜欢了。诶,不对啊,傅姑娘衣不解带为你守了两夜,怎么你一醒反而走了。要我叫她回来吗,还是叫师父要紧。师傅~~~”赵熔心情似乎很好,露出了点小孩子的心性,大叫着跑了出去。
走廊上传来一阵对话,说:“说过多少次了,行事一定要稳重。为人主上怎么能成天咋咋呼呼...哦...叶小友醒了,随我同去同去。”
钱老医术了得,而且叶白体质经过无数灵药滋养,睡了两天之后,最严重的几处外伤已经恢复地七七八八。
几番周折之后,偷弓一事也算圆满,叶白如愿拿到了去问仙宗的推荐信。钱老对叶白的照顾无微不至,赵熔甚至改口叫“叶大哥”,反而是一直推心置腹的傅香衾刻意疏远了几分。
那天夜深,明月高悬,星辰闪耀。
叶白上到屋顶,果然遇见了傅香衾。
两人沉默了很久,傅香衾问:“伤好点了吗?”
叶白说:“我很好。你好像有心事?”
傅香衾说:“三天前你出发的时候,我就一直很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叶白说:“什么事?”
傅香衾说:“你想过钱老和赵熔是什么身份吗?你又想过他为什么要跟仇氏作对吗?”
叶白一头雾水。
傅香衾接着说:“我心里曾经有个名单,直到我见到了那颗白色的药丸。懂得炼制‘起阳丸’的人天下独一份,只有当朝的太子太傅,御风道人钱穆。现在你再猜猜赵熔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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