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无双的惊呼,聂长空心中大凛,凭这个震人心魂的声音,可以想象侯战的修为有多强大。
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红色身影在朦胧的夜光中急速闪掠,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从半里外掠到了近前。
一头火红色的卷发,一张霸气横溢的脸,只是看了一眼,聂长空就确定了,来人确实是侯战。
侯战还未临近,聂长空早就警惕到了极点,然而当看到紧随侯战而来的另外两道身影时,聂长空更加惊骇了。
因为除了强势冲来的侯战之外,另外两人居然是绝情门的无崖与天禅门的道一。
侯战脸上满是狰狞之色,伸手遥遥指向聂长空,“你居然敢在擒天门杀了我的天儿,我今日要你百倍偿还。”
聂长空惊骇的同时,却没有选择第一时间逃遁,因为从侯战只是在地面纵跃而来就可以看出,他的修为即便比无崖这些人高上一些,至少还没有到达御空飞行的地步。
既然如此,以自己能御空飞行这一点,本身立于不败之地,一旦不敌,大可第一时间御空逃遁。
想至此,原本紧绷的身躯又放松了一些,冷冷的与停在二十丈外的侯战四目相对,“是侯天先想杀我,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又何错之有?”
“休要狡辩,我不管什么原因,你杀了侯天,就要血债血偿。”
侯战愤怒欲狂,双目圆睁,如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如果目光能杀人,此刻的聂长空恐怕都变成灰烬。
见侯战强势到丝毫不讲理的地步,聂长空也怒了,也懒得再与他争辩,大喝道:“是我杀的又怎样?”
“找死,今日不将你千刀万剐,难泄我心头之恨。”
语毕,侯战就要不顾一切冲上前来,行那绝灭之事,刚刚迈出两步,站在他身后的无崖却平静的说了一句,“侯门主,难道你忘了那个警告?”
聂长空原本都已经做出了一招不敌,立刻逃遁的准备,然而仅仅只是无崖这么一句平淡无极的话,却让暴怒无比的侯战停滞了下来。
一双瞪得浑圆的双眼中满是犹豫之色,似乎在顾虑什么,回头看了看一脸阴鸷的无崖,又极其不甘的看了看聂长空,竟然奇迹般的退了回去。
“哼,今天就算我不出手,你也绝对难逃一死。”
见侯战竟然这就样退去,聂长空当场都愣住了,刚才还一副与自己不死不休的模样,居然会因为无崖的一句话,而强行忍下了心里的滔天愤怒。
不可思议的同时,聂长空脑海里也顿时闪过无数个念头,刚才无崖说的警告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有谁警告过他,不允许对自己动手?
再联想到这段时日来,与自己交涉的几乎都是各势力的年轻人,脑海里顿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非常荒谬的可能。
或许修炼界中有什么规定,上代不能干涉下代的事情,或者有什么约束,不然以自己与侯战有杀子之仇,他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正当聂长空愣愣出神,只听一声阴森的冷笑自前方传来,“聂长空,听说你的诅咒术极其诡异,就连擒天门少门主侯天都死于你之手,我今日倒要领教领教,看看究竟有何诡异之处。”
聂长空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了看缓步向侯战几人退去的燕无双,心里不禁暗叹了一声,“看来她始终放不下自己师门啊,就算知道我是并非邪恶,最终还是会对我拔剑相向。”
这种念头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从燕无双身上收回目光后,聂长空声音也猛然转冷,“无崖,侯战要杀我报杀子之仇也就算了,难道你也想杀我?”
无崖一步步走近,却摇了摇头,“不,我并非一定要杀你,只是想跟你公平一战,光明正大的打败你。”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无崖眼中满是渴求的神色,似是迫不急待一般,还没等聂长空说话,他的双手就已经泛起了两道寒光。
聂长空身躯一紧,看来燕无双说得不错,这无崖果真是高傲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心里快速思量了片刻,又将目光移到了无崖身后的道一脸上,“想必这位就是天禅门的少门主道一了吧,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诛魔!”
道一回答得很简单,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就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聂长空笑了,但笑容中,却满是苦涩与无力,四周看了一眼,再次问道:“这里何来的魔?”
“你不就是魔么?”道一依旧平静如波。
聂长空也据理力争,“何为魔?”
道一一怔,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眸终于闪过一丝异样,与聂长空对视了片刻,冷哼道:“魔便是魔,诅咒师是邪恶的象征,这一点一万年前早有定论,何须多加争辩?”
聂长空顿时猖獗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好,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想多做解释,既然你认定我就是魔,那就是魔吧,想杀我,尽管来。”
说这话的时候,聂长空那身单薄的黑色身影上,猛然释放出一股强烈无比的杀气,一双眼眸也渐渐变得赤红。
道一双眼一凝,手中光芒一闪,一柄金色铁杵瞬间出现在手。
虽然还不知道这根金杵如何施展,凭它身上释放出来的金光,就让聂长空有种心惊肉跳之感,就像一座无形的巨山向自己压来一般。
还没等道一出手,前方的无崖却是冷喝了一声,“我说过,我要与他公平一战,要死,也必须死在我手上。”
说到这里,无崖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嗜血的狰狞之色,身躯鬼魅般闪出,目标直指十几丈外的聂长空。
聂长空身躯紧绷而起,早在无崖与道一说话的时候,他的精神力就已经暗中束缚住了前方一块土壤,无崖刚刚掠来,精神力猛然驱动那块土壤腾起。
“轰!”
巨响声中,大地迸裂,一块一人高的土块猛然离地而起,迅疾无比的砸向闪掠而来的无崖。
“哼,雕虫小技。”
无崖丝毫不在意,随手一甩,一把小剑脱手飞出,瞬间撞上了迎面砸来的土块。
小剑刚刚脱离双手,瞬间在空气中猛然放大了百倍不止,就犹如一把擎天巨剑,霸气凛冽的劈向一人高的土块。
“砰……”
尘土飞扬,土块瞬间一分为二,毕竟是修炼者的武器,而聂长空驱动的不过是地面的一块土壤而已,这一对撞之下,毫无任何悬念可言。
聂长空丝毫不在意,双眼紧紧的盯着紧扑而来的无崖,土块刚刚被无崖劈碎,一块紧接一块的土壤离地升起,如流星般砸向无崖。
这种攻击对于修炼者来说,确实没有多少威胁,但在旁人看来,这种浩大的场景却是壮观无比,只看到漫天土块乱蹿,尘屑在两人间纷乱飞射。
“哈哈,就这点本事么?”
无崖冷笑了一声,控制小剑与聂长空对峙的同时,另外一只手寒光再闪,一枚如叶片般的细小暗器瞬间脱手飞出,透过重重砸来的土块,迎面向聂长空射去。
此刻虽是黑夜,在战斗的时候,聂长空的感知力早已释放而出,这道寒光虽然隐蔽,却被他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没有任何犹豫,身躯第一时间向后飞退。
寒光来势如电,还没等他退出多远,便穿过无数土块袭至近前,聂长空大惊失色,关键时刻,右手一抖,那把炼狱堂的匕首瞬间脱袖飞出,电光石火间,正好撞上迎面袭来的寒光。
“铿!”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千钧一发之际,匕首与那道暗器双双弹飞,飞到了三十几丈外。
无崖毕竟是修炼者,击出的暗器威力自然大得太多,聂长空避开了心脏这种致命的部位,偏离出去的暗器依旧在他的左臂上穿透了出去。
“噗……”
这场交手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聂长空只感觉左臂一麻,下意识的侧头看去,暗器射出后,一道血箭才汹涌射出。
这种决斗,稍有不慎,便是血溅五尺的下场。
聂长空骇然,普通修炼者只有一把武器,没想到无崖竟然有两下,而且攻击力竟然如此强横。
见只是自己的左臂受伤,一时间也也顾不得太多,反身向后方的丛林掠去。
与此同时,他的精神力一动,驱动着弹飞出去的匕首,原本就要向无崖袭去,转念一想,自己如此简单的偷袭,无崖定然能够轻易避让。
心下急转,片刻间,聂长空脑海里灵光一现,原本要向无崖射去的匕首,又改变了方向,在周围无数土块纵横交错之际,瞬间没入了地面之下。
“想走?你还有这个机会么?”
无崖声音冰冷得犹如从冰窖里传出的一般,操纵着放大的小剑势如破竹的射向聂长空,虽是凭空幻化而成的巨剑,却与实质没有多少区别,所过之处,土块迸碎,泥流漫天飞溅。
巨剑上光芒吞吐,摧枯拉朽,无物不破,聂长空还未退出多久,便转瞬即至。
聂长空全身紧绷得直欲炸开,紧急之下,也顾不得再驱动土块攻击,身躯猛然向高空蹿起,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另外一缕精神力已经暗中操纵钻入土壤中的匕首,在无崖还没做出下一步动作之前,猛然自他脚下破土而出。
“砰!”
匕首速度快逾闪电,刚刚带起一片泥土,便已袭至无崖的咽喉上。
无崖惊骇欲绝,当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因为匕首已经袭至他的咽喉两寸外,想避开都来不及。
睁大眼睛看着匕首一点点的临近,却毫无办法,就算他是修炼者,体魄如何强横,咽喉对于任何人,也是极其致命的部位。
就在无崖一脸绝望时,匕首却生生的停在了他的咽喉上,因为停顿得太突然,直到此刻,匕身还在发出“嗡嗡”的金属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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