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战

纪元笑道：“是好是坏，又有什么意义呢？”

混沌一气一愣，诧异的笑道：“嘿，没想到我竟然走进了死胡同，倒是你小子看得透。不说这些了，你先熟悉一下这一片的混沌，要知道，虽然混沌混乱杂糅，却也是有区分的，向混沌中心、道之本源等地，就是混沌中的异处，而这样的所在，乃是混沌魔神最喜欢的地方。”

说罢，混沌一气大袖一挥，一道灰光直射纪元识海，一片混沌的虚影出现，其中有数处闪耀着特殊的光彩。

“这是……”

“附近混沌的虚天幻境，要是让你慢慢去寻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我就帮你先弄好啦。”混沌一气将小脑袋高高翘起，显得极为可爱。

纪元却是一阵感动，初见混沌一气时纪元还对其产生过恐惧之感，现在纪元虽然也还未忘却那恐怖的混沌幻象，但也却是感觉到了混沌一气可爱和喜欢帮助别人的另一面，虽然可能是因为他以后要自己帮忙才这样做的，但纪元还是对其产生了一丝感激。

看着纪元直勾勾的看向自己，混沌一气浑身一震：“喂，你干嘛呢，别浪费时间了，先去最近的一处异地，记得打不过要会跑哈，我可是绝对不会救你的。”一个转身，混沌一气便消失不见，显然已经提前准备去了。

纪元嘴角微微一翘，再次仔细对照了一番虚天幻境后，便开始缓缓的拖着还不大适应的身躯向混沌更深处走去。

…………

无尽的混沌中，一片幽绿色的草地静静漂浮着，使得此地显得分外诡异，草地的中央，还长着一朵紫色的花朵，花瓣开展，呈散漫状向下回卷，每瓣花瓣的中央都有一道黑色印记，中心的花蕊如刚吐出的天蚕丝，细腻而优雅，整朵花显得极为娇嫩柔弱。

但四周的混沌之息，却随着无风自动的花朵翻滚不止，那无声无息中撼动乾坤的力量，看得纪元一阵心惊。

“这便是真阙之境吗，虽然看似柔弱，但其中蕴含的道则却远远超越我的混沌真身之力，若是不用玄门术法，我怕是一个照面就会被化作劫灰，怪不得混沌一气说越阶是几乎不可能的，差距确实太大了。”

这时离纪元出发已经过去了数十年的时间，一路上，纪元在逐渐熟悉身体和练习术法上花了不少时间，已经能够熟练的操纵了，现在唯一麻烦的是纪元对自身道的体悟还是太少，不足以修出天赋神通，比原计划的力量弱上了不少。

在这半年，纪元遇到了数位启心之境的混沌魔神，也借此好好的亲身体验了一下何为好战的魔神，纪元遇到启心魔神多是两千丈刚出头的存在，但见到明显会比他们更强大的纪元却丝毫没有逃离的意思，反而不知死活的冲了上来，纪元都用天书将其轻松抛飞到数万丈之外，但，有一个启心魔神却是个异类。

那是一棵空心杨柳树，纪元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差点惊叫出口。那颗杨柳树的名字，叫做杨眉，乃是在混沌中曾经达到大罗之境，更是在洪荒中重生，借助洪荒天道之力差一丝就如盘古大神一般以力证道，只可惜这终究还是天道的算计，最后在天刑中化作了一团劫灰，形神俱灭！

混沌中道化万物，成就亿万混沌魔神，但却绝对没有相似的存在，这就是说，杨眉道人竟是从启心之境一步步依靠吞噬突破到大罗之境的恐怖存在。

刚刚才有启心之境修为的杨眉道人，就已经有了使用天赋神通的能力，一手空间变换用得是出神入化，若不是纪元的力量远胜于他，怕是极有可能阴沟里翻船，败在杨眉的手中。

但纪元也不敢痛下杀手，他知道杨眉道人将是洪荒天道的养料，如果自己在此处将其斩杀，怕是会立刻引来大道不计后果的灭杀，那时，恐怕是混沌一气出手也来不及了。

“唉……”

微微的叹了口气，纪元心中念想无尽，对那在道的算计下的大能者们表示深深的同情，但在同时，纪元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反手一掐，竖直的两指中积蓄起道道光彩，混沌之息震荡不止，纪元巨大的混沌真身迅速缩小，瞬间就变成了九尺大小。

“唔，已经无法再缩小了，虽然还是有些庞大，却是容易适应多了，现在需要尝试一下天书中更强的力量了，好在当日出尘的一战是我见过的第一次斗法，因此也看得极为仔细，要不然让我凭空创造术法，怕是会走上无数弯路。”

没有丝毫犹豫，纪元瞬间冲到了草地上，手中天书随之蒙上了一阵琉璃色的光。

“烁空莹莹，轮转合行？”

天书缓缓展开，一团火球凭空现世，如同一颗陨星，向着那花朵烧去。

原本摇动不止的花朵猛地一顿，地上的草迅速减少，花朵境随之迅速变大，转瞬之间便凝成了三千三百余丈的混沌真身。

“哼！不过一个小小的启心魔神，仗着自己能早早用出神通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原本打算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现在，不论你如何奇异，我毒苫都不会再让你好过！”

巨大的毒苫真身一震，一道混沌波纹打来，瞬间就击散了纪元的火球，长长的叶片也随之轰出，径直向纪元打来。

纪元却充耳不闻：“看来仅是这样已经无法产生作用，真阙比启心强太多了。”

巨大的花叶落下，纪元单手一撑，口中道言随出：“御而形化，虚言大力。”

天书毫光大放，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手，犹如一座山岳，将花叶翻拍了回去。

“嗯？好坚实的道基，居然能强到如此，看来不用点真本事，还是很难击败你的，要是你逃了就可惜了，这么完美的道基，一定能助我再进一步。”

花瓣飘落，中央的黑线一闪，纪元便被紧紧包裹，无法动弹。

“这便是你最后的手段吗？毒之道吗，不错，竟然还同时限制了我的道运转，若是一般真阙魔神，即便是杨眉稍不注意也可能败于你手，可惜……”

毒苫显然没有在意到手的猎物在说些什么，花蕊缓缓内收，化作片片利齿獠牙，空洞的花茎喷出黑紫色的雾气，似鸿蒙裂口，威势惊人。

“焚之焕焕，混沌亦然！”

纪元开口吟诵，字字蕴含道则真意，拥有章法有度之能，充满着本源道则的力量，平静的混沌天空突然裂开了一条细缝，炙热的威能在迅速积蓄……

毒苫大惊失色，空中的火焰远非先前能比，毒苫的真身颤抖不止，这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感应！

“不可能，这是什么，没有神通，怎么还会有道则显现，不可能，这不可能！”

毒苫宛若疯魔，但依旧没有失去理智，身形一收，毒苫连纪元身上的花瓣都来不及收回，便打算就此逃离。

逃，这个字眼已经在这个混沌魔神的身上出现了两次，看来混沌魔神在境界提升后，会逐渐懂得审时度势，而不是任凭自身的战斗修行的需要便不顾生死。

略一思忖，纪元便了然，只可惜那混沌魔神就此逃去，以纪元现今的实力也不敢死追下去，只好散去天空中的术法，口中不住的叹道：“当真是可惜了。”

“这小家伙初入真阙之境，比较弱小，按理说你应该能留下他。”

消失许久的混沌一气终于现身，一身灰色小短褂，一脸的高傲之色未有半点变化。

“没有办法，我还没有体悟道的真源，无法在识海内凝聚道符，成就天赋神通，依靠我现在勉强领悟的各个道则术法，还只有击杀的威能，却没有将其灭杀的保证之力。”

纪元无奈的耸了耸肩，术法对道则的引用还是比神通差上了太多，即便威力足够，对方想逃，也是来不及打下的。

混沌一气挥了挥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好了，杀不了就杀不了吧，如何，这一战有何收获。”

纪元嘴角微翘：“自然是收获颇丰，虽然我没能理解这毒苫使出的神通和道则究竟是什么原理，但我却在其身上感到了同样的信息，我真笨，一开始我就应该明白的，混沌真身，一个‘真’字就足以解释一切，我的道，就在这具混沌真身上。”

混沌一气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正中要点，这一点其实十分简单，我就算是告诉你也是可以的，之所以不说，想必你在感悟到这一点的同时，就知道了吧。”

纪元刚想回应，混沌一气却突然伸手示意纪元别说话：“有意思，那个小家伙又来了，这可是好机缘，说不定这就是你突破的契机所在。”

“嗯？”

纪元疑惑不已，还未开口便发现混沌一气带着诡异的讪笑消失不见，同时，一旁的混沌之息突然化作数道无形波动向纪元打来。

纪元手中天书毫光顿时展开，随即又是一阵苦笑：“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