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纪元之道

何谓坐忘？后世的小说常说的顿悟，其实是一种悟道的状态，只不过顿悟是修士有感而悟，如同文人的妙手偶得，突然，短暂但却极有效率。而坐忘，便是使修行者更容易体悟道的长久悟道状态了，顿悟是可遇不可求的，坐忘，变成了唯一的悟道之法。

纪元身为凡人，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混沌真身，但实际上神魂也就比一般人要强一些罢了，想进入仙人一般的坐忘境界，原本是不可能的。但元始的道则和混沌一气的出手却促成了纪元的识海提前成型，所谓心静如水，水止于波，纪元识海的弱小，反而使得这片意识变得极易操控，让纪元迅速的进入了凡间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坐忘之境。

无尽的昏暗逐渐散去，纪元虽然闭上了双眼，却“看”到了身体四周的一切，一阵恍惚，四周光景一闪，只见周围混沌气息分散四份，化作黄、蓝、红、青四色，在无尽回旋之中，融为一粒灰色的极点。

“这便是一切的源点演化，汇聚前分化的四色气息，想必就是地水火风四大本源，而这灰色的极点，应该就是道之本源的所在了。”

没有丝毫犹豫，纪元意识一动，窜入极点之中，消失不见……

一道刺眼的强光闪过，纪元伸手揉了揉眼，猛然睁开一看，在一个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无数琉璃色的气息飘忽不定，如何精灵一般随意舞动，纪元伸手一点，一道气息调皮躲开，随后又绕着纪元飘了一圈，便随着另外几道气息而去。

“这，就是道吗？”

“不，这只是无主的道则显化而已，道乃是构成一切的基础，是天地所需的凝结体，这便是修士过多后会产生天地大劫进行返源复道的缘故。”

混沌一气突然传音，纪元却没有多问，经过前几次的问询，纪元已经非常清楚，境界未到便无需知晓的缘由，自然不会再多此一举。

缓缓将意识散开，纪元开始感悟自己的道……

“所谓纪元，便是一个本纪的开端，我想要记载一切起始过程，首先就要记下现在。”

纪元逐渐放开身心，整个神魂都被四周的气息侵染成琉璃色彩：“混沌之初，至宝生灵，大道为公，万族相竞。”

识海上空光芒大亮，无字天书浮现，书卷缓缓展开，一个个琉璃色的字迹自然显现。

“危不过亿万魔神，行不及混沌真身，然物证而争圣，道拦而相噬……”

“唔！这……”

纪元猛地一顿：“我竟然，开不了口了？！”

事情完全出乎纪元的意料，原本纪元是打算依靠自己对未来的了解述说出一个大概的本纪，以此来作为自己道的基础，但纪元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言语竟然受到了道的引导，更是被记录在了无字天书上，使得后来还未出现的历史无法记录，甚至无法言语。

“呵呵，看来一步登天果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如此之少的真言真的能铸成足够强大的道基吗？若是道基不稳，现在修为弱小也就罢了，怕是会影响到未来的行程啊。”纪元苦笑连连，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毕竟修行日短，纪元即便是有大机遇也只能诞出这点积累，短时间内，即便纪元能轻易进入坐忘之境，也起不到今日这般的效果了。

缓缓收回神魂，纪元退出了道之本源所在，一道清凉的气息如瀑布般从头顶落下，如同醍醐灌顶，厚重而奇异的气息也随之蔓延。

“这便是我的道韵？好舒服，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欢腾之感，便是证道的感觉，怪不得人人都想修仙，这种过程实在是太美妙了。”

“好了，别自恋了，第一阶段都没能突破，不过道基倒是达到了最完美的地步，勉强还行啦。”

“完美？！”

纪元对混沌一气的贬低充耳不闻，却是没有忘记关键之处：“我明明只能说出这么一点，道基竟然是完美！”

混沌一气点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你说出的道之真言很少，但却是一个伟**的开端之篇，拥有莫大威能再正常不过了。”

纪元一阵欣喜，突然又觉得身体变得更别扭了，不禁低头一看：“嗯？！这，我难道是突破了？”

原来，纪元的混沌真身竟是在道韵的影响下快速生长，不多时便超过了开始的一倍大小，进步神速！

“你倒是想得开，这次你道基达到了完美，混沌真身受到感应随之生长，好在我先前布下的混沌成就大阵还留有余威，给你提供了足够的混沌之息，使得你直接达到了启心魔神的顶峰状态，长到了两千九百九十九丈的程度，但说到突破，你还早着呢。”

混沌一气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纪元的机会，嫌弃的口吻丝毫不减。

纪元却毫不在意，反而十分满意的说道：“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临近突破了，真好。”

混沌一气脸色一黑：“哼！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傻子。”

纪元摇了摇头，不同于混沌一气，纪元虽然年岁不大，心性却颇为成熟，即使明晓道则顺应本心，也不会有如此的小孩脾性。

“好了，混沌一气，我现在还需要你的帮助来进行修行呢，启心魔神毕竟还没有保命的能力，我还需要继续努力呢。”看着混沌一气一脸的忿忿之色，纪元在心中偷偷微笑，面上却是带着讨好的语气安慰起他来。

混沌一气白眼一翻：“你知道就好，听着，你现在虽然看似离突破只有一丈之差，但你想长出那一丈来，却要花费比先前多上好几倍的精力。”

纪元点头：“我明白，启心魔神只是一个力量积蓄的过程，其实只要时间足够，任何魔神都可以轻易达到最高点，但突破到真阙魔神，却需要一个对道的运用和体悟。我只不过刚刚才完成第一次对道的接触，体悟虽然是有了点，但运用却是丝毫不懂。”

“不错，所以，你现在就必须出去参与杀戮！”

“参与杀戮？！”纪元惊叫出声，这也难怪，虽然纪元已经亲身体验了如此之多，但还是未曾参与杀戮，而在修行中，杀戮是不可避免的，这也是天刑和天地大劫的诞生由来。

“你与一般的混沌魔神不同，你既然有了修仙之法，就应该明白，混沌魔神不到真阙境无法使用神通，只能依靠力量相互打斗，而且即便是真阙魔神，使用神通的力量也是直接将神通力量形成道的显化附着在混沌真身上，这也是照成混沌魔神打斗时通常都是肉搏的缘故。”

纪元略一思忖：“我明白了，仙道之法是从一开始便有的，而且远比只使用肉身力量来得强大，我现在虽然还只是启心魔神，但却有了与真阙魔神一较高下的可能。不对，混沌一气，你不是说越阶是不可能的吗？”

混沌一气眼神凝重：“确实，我一开始也认为是不可能的，但你却意外的体悟了三千大道之中排列靠前的纪元之道，又有先天至宝无字天书，还比混沌魔神们多出了仙道术法，使得你成为了一个彻底的异数，唯一越阶的特殊存在。”

纪元一脸尴尬：“额，混沌一气你怎么突然又便严肃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混沌一气冷笑道：“用后世的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现在，就是亿万魔神中突显的木，而风，便是一开始便想置你于死地的大道！所以，你必须不计一切代价迅速变强，强大到不可缺少，强大到逆天改命！”

纪元漠然不语，许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虽然我不喜杀戮，但为了自己却还是要杀死这些对我来说既是同族，又是敌人的混沌魔神，果然，就如荀子所说，人性本恶啊。”

混沌一气摇了摇头，显然很不赞同：“道之所向罢了，等你到了足够的境界，你会明白的。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也不用杀太多的，毕竟因果就是大劫的锁链，杀生因果更是其最，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这就是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的意义所在吗？”

“圣人不可非议，记住，你不是圣，何以论圣？”

纪元回应道：“这倒也是，但我想知道杀戮的意义，如同后世小说一般，打着打着就会突破吗？破而后立虽然，然，破容易，立万难啊。”

混沌一气说道：“当然，记住，吞噬混沌魔神就是吞噬别的道则，那除了让你的道变得斑驳以外，不会有任何真正的进步，上体天心，下悟本心，千万别贪多。”

纪元疑惑道：“那为何还会有论道一说？”

混沌一气连连摇头：“论道是借他人之道完善自己的道，这是体悟中的完善，并不是一味的添加。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避开一切无谓的争斗，寻找现在还比较稀少的真阙魔神，然后与其一战，在争斗和杀戮中体悟对道的运用。”

“原来如此，但我该如何运用纪元之道？”

混沌一气突然目光一凝：“回想一下出尘是如何与他化自在天斗法的，纪元之道，这原本就是属于无字天书的道，也是大道不能容忍的道，你体悟了它，也不知是好是坏啊。”

ps：新书爆发结束，以后维持每日两章的稳定，如有特殊情况，鳌会再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