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正欲结识这位将军,只见马成陪着一位眉清目秀,年约三十的将军走出城来,刘秀抱拳施礼道:“刘文叔拜见刘隆将军。”
刘隆以礼相还道:“文叔将军何必谦虚多礼,你是讨北先锋,该是末将迎接才对。”
刘秀道:“刘隆将军镇守亭武关,事关天下安危,岂能轻离关隘。”
马成道:“你们两个同是姓刘,何必谦虚。”
三人携手进城,刘隆让刘秀入住在将军府中,就在城头置酒,款待刘秀马成,两人相互一叙,居然同为汉室宗亲。
刘隆心中纳闷,这刘秀不过十七八九的年纪,怎么会被王莽封为讨北先锋,看其形容模样俊秀,不像是有万夫不挡之勇?派一书生前来,怎能抵御匈奴的虎狼之师?
刘秀看出刘隆心存疑云,只顾笑谈,忽然探马来报,亭武关后发现无数军马,来历不明。
三人都是一震,心想,难道单于得知亭武关难得,先伏下一路奇兵,要前后夹击,一击而破么?
刘隆吩咐紧闭城门,与刘秀马成登上城头一观,只见在南山密林中尘土飞扬,涌出无数人马,穿着各色服饰花花绿绿,为首有八匹骏马,红黑白花,人喊马嘶,马上坐着八个布衣武将,手提刀枪威武不凡。
刘秀一见这八人,笑道:“刘隆将军不必担忧,这不是匈奴兵马,是我的结义兄弟来了,快开城迎接。”
原来来人正是盘龙寨的八义兄弟,贾复提马叫道:“文叔,我们来了。”
刘秀跑下城楼,欣喜如狂地道:“八位哥哥,怎么来了?”
盖延道:“自你去长安,我们无日不记挂于心,时常派人打探你的行踪,近闻匈奴大军南下,王莽封你为讨北先锋,我等尽拔八寨之兵,合有两万之数,散尽家财以为军资,前来助你成功。”
刘秀道:“诸位兄长,那盘龙八寨可是你们的根本,怎能轻弃?”
傅俊道:“贤弟错了,匈奴侵汉,正是我辈大义凛然之时,一个小小的山寨又算得了什么,倘若让匈奴一路长驱直入,黎民百姓又要多受荼毒,八个寨子怎可与天下安危相提并论。”
刘隆对马成道:“此八人乃是侠义之士,不可怠慢。”
刘秀替双方引见,刘隆请八义入城,在城头重置宴席,共叙大事。那两万军马在城关外安扎。
众人正在畅饮,讨论对策,探马又报,匈奴的虎师已杀到三里之外。
刘秀道:“来得好快,不过,还是慢了一步。”
但见北面荒蒿之间,匈奴之兵漫山遍野地杀来,全无队形,个个行走如飞,有骑马者,有骑骆驼,全都赤膊露胸彪悍无比,手中兵器清一色,是一杆镔铁虎爪,闪着凛凛寒光。
为首有一员将,黄睛隆鼻双颊虬髯,耳挂金环,头戴一顶青铜虎盔,足登虎皮战靴,披着半斜黄袍,骑在一只黄毛骆驼上,正在关前挑战。
刘隆道:“此人是匈奴虎师主帅啸山王。”
刘秀道:“啸山王在下面耀武扬威,实在可爱,诸位谁先去会会这位啸山王。”
马成道:“这第一仗就交与末将。”
刘秀点头道:“正想看看马将军的枪法。”当即点了五百人马,鸣鼓出兵。
出得关来,却看这位啸山王已经下了黄毛骆驼,居然大咧咧地坐在一块大石之上,解下腰间的一个皮囊,咕咚咕咚大口喝起酒来。
马成骑一匹青花马,手捻一根浑铁枪,弛到阵前道:“我乃大汉马成,谁与我一战?”
啸山王似乎连看都不看马成一眼,从他背后走出一个匈奴大汉,身高一丈,膀大十围,提着一根狼牙棒走上前来,嘿嘿一笑,“马成,赶快开关纳降,不然叫你死无全尸。”
马成道:“来将通名?”
“啸山王麾下,摩天都。”
马成见他是一员步下将,就知此人有些力气,一枪刺去,抖出团团枪花。摩天都用狼牙棒一扫,两人交战一处。
刘秀一边观战,一边对众人道:“你们可知马成将军的枪法么?”
吴汉道:“这一路枪法是北海派的枪法,以细腻精巧见长,而这位摩天都的棒法颇为奇怪,不曾见过,该是大漠土生土长的功夫。”
刘秀道:“那你们看看,这一仗谁败谁胜?”
众人皆摇头不语,这二人势钧力敌,难以定论。刘秀道:“且不论他二人谁胜谁负,这一仗我要大胜而归以震军威,要匈奴蛮夷知我大汉勇猛之士多如牛毛,而非单打独斗之时。”
众人一听刘秀这样说,心里全都明白过来,时间一长,马成必不是摩天都的对手,陈俊自得刘秀传授了一套太公枪法,他就弃锤学枪,打造了一条鸭舌大枪,枪尖有如鸭舌,扁平而锋利。
此刻,陈俊大吼一声,“马成将军,且退到一边,看我擒了这个匈奴贼子。”从马上一跃而下,马成渐感吃力正要退下,陈俊飞身一枪直刺摩天都,摩天都见杀退马成,换了一员步将,心中高兴,用狼牙棒一挥。
当!
鸭舌大枪与狼牙棒相击,两人同时退了三尺,双臂都震得发麻。
陈俊自得刘秀真气引导之法,全身运转经脉调息,而摩天都就是一副蛮力,没有陈俊恢复得快,见陈俊大枪一抖,又刺了过来,以为他的力气不如陈俊,心中就有些胆怯,不敢再硬接,闪身绕过。陈俊将太公枪法抖开,神妙莫测,登时就把摩天都围住,枪枪致命,很快就在摩天都身上留下几道鲜血淋淋的伤痕。
不料,这却激发了摩天都凶性大发,把狼牙棒乱舞乱打。陈俊见他的狼牙棒失了章法,瞧了一个破绽,将囊中银锤一抖,这银锤有刘秀传授的飞剑密诀,摩天都闪避不了,一锤正砸在左肩,把摩天都砸得肩骨断裂,大口喷血,丢了狼牙棒跑回匈奴队中。
啸山王咦了一声,此刻才放眼将刘秀等人仔细地瞧了一遍,大为惊异地道;“我一路闯寨夺关,所遇的中原高手多是藓芥之辈,想不到在此小小的关隘居然隐藏如此高手,真是不虚此行,拿我的锯来。”
两名匈奴大汉抬着一个七尺长,三尺宽的锦盒走了上来,不知锦盒内盛着什么奇兵,如此沉重异常。
啸山王正要打开锦盒,身后走出一名匈奴大汉道:“大王,杀鸡焉用牛刀,摩天都不过一时不慎,遭了暗算,待我去把那汉人的首级取来。”
陈俊见一匈奴大汉走到阵前,生得是突额扁口,面如蓝靛,手中提着一口剑,剑刃上生着蓝汪汪的四根倒钩,他把鸭舌大枪一横道:“来将通名?”
匈奴大汉道:“啸山王麾下勇士突卢。”
突卢把剑向陈俊一指,陈俊把抢一摆正要去封剑刃,突听剑刃之上嗡地一响,四把倒钩脱离剑刃,分成上下左右齐向陈俊刺来,蓝光幽幽,钩刃之上显然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陈俊忙将流星锤祭出,挡住四把飞钩,然后将太公枪法使开,往来穿梭与突卢战在一处。
突卢的剑法平平,只是那四把飞钩十分玄妙,围绕着陈俊的流星锤反复攻击,两人勉强战个平平。三十招一过,突卢收剑就走,那四把飞钩如同蜜蜂归巢一般,又回落在剑刃之上。
陈俊挺枪要追,刘秀却见突卢毫无败象,忽然败走,高声叫道,“陈大哥,速退。”
陈俊正杀到兴处,听刘秀一喊,心中有些犹豫。
突卢猛地一个旋身,从囊中逃出一物,劈面向陈俊打来,陈俊只觉面前冷风扑面,好似一片黄沙飞舞,已无法闪躲。
就在此刻,一道人影快如闪电地飞来,一掌按在陈俊的背心,一提一抛,陈俊连人带枪被呼地抛起,两个空翻落回马上,而突卢的暗器全数打在这人的身上。
众人注目一看,正是刘秀,也只有他有如此快如闪电的身手,刘隆惊叹不已,心中方知刘秀的身手已是剑仙一流,深不可测。
刘秀张开手心,上面有数枚雪片大小,轻薄如纱的铁钉。突卢大惊,这是自己苦苦修炼的一门暗器,黄沙飞钉,偷袭伤人,百发百中,这个小小少年有多大功力,能收他的飞钉。
刘秀掂着手中飞钉道:“突卢,这东西你有多少,都使出来玩玩?”
突卢面皮发紫,挺剑就刺,剑上四把飞钩又旋飞而出,来伤刘秀。刘秀淡淡一笑,正要收他的飞钩,贾复在后面按耐不住,策马飞来说道:“文叔贤弟,啸山王给你留着,这等小角色就交给为兄了。”舞戟来战突卢。
刘秀身形一晃,飞退而回。只是这一晃,突卢的眼前人影缤纷,都不曾感觉到刘秀的手指在他的剑刃上一捏,一则将他剑刃上与四把飞钩的接触点已捏得变形,二来试探突卢的功力,见他毫无察觉,心中已然有数,安心退回本阵。
贾复的闹海翻江龙凤双飞的画戟功夫本是家传,讲究挑,抹,挂,封,又有刘秀教授的一套日月戟法,可谓是如虎舔翼,双戟翻飞,在马上舞成一团寒光,任凭突卢的四把飞钩盘旋,却刺不进双戟之内,但是双戟寒光在突卢身前神出鬼没,似乎在戏弄突卢,戟风吹过,把突卢的衣裳割成一条一条,好像一个乞丐。
突卢见不能取胜,故技重施,转身诈败就走。
贾复催马就追,一手舞戟拔打四把飞钩,一手舞戟等着突卢的黄沙飞钉。
突卢回身撒来一把飞钉,贾复单戟一晃,使了一式银龙吸珠,那些黄沙飞钉全被他吸附在戟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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