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海底针,摸不着,也猜不透。
高荀没顾着喝酒。酒至大半,人也都已经尽欢颜了。在孟家老爷子孟庭长的再三挽留下,高荀依旧领着映寒,高高兴兴出了门,回自己高家大院休息去了。他之所以早早离席,不是因为王巧儿在场,而是觉得再喝下去没什么意思,虽然那些酒不醉人,但坐在一个曾经有些瓜葛的人的家里,就算心底再怎么豁达,也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堵的慌。
高家村的人都歇息的比较早,只要一入夜,村里就静悄悄的,不喧哗,也不热闹,阡陌的交通,笼罩在黑漆漆的夜里,秋虫打鸣的声音,孤寂,苍凉的从草丛中传来。
真美啊。山好,水好,人好,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果然是世外青祁。
高大人诗Xing大发,噼里啪啦就出嘴里爆出一连串的词语。
映寒听着他那夸大其词的陈赞,扑哧一笑,整个人差点就扑到在高荀怀里,道:“有你这么自夸的人么?”
高荀牵着她软软的玉手,温暖,舒适,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比不上,能够握住一双双温暖的手,无论是走在晨初日出,夕阳西下,或者像现在寂寥黑夜,他都觉得至少有一份可以完完全全放下所有包袱的地方。
“啵。”
高荀拉着映寒的手,深深的吻了一下。“充实。”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心中的确是不觉得空虚。
映寒习惯了他时不时都会用许多借口占便宜,也就没怎么理会他。只是听见高荀那充实二字,心中有所感触。想了想,终究是问道:“告诉我王巧儿是怎么一回事?”
女人天生就有很敏锐的嗅觉。先前在吃饭的时候,她就看出了高荀同王巧儿之间必定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抛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不谈,以映寒对高大人滥情的Xing格了解,这家伙一定在什么时候做个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高荀张大着嘴巴,映寒真是观察细微啊,到不知道他和云姨之间那档子事,映寒可曾嗅出半点味道。
“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高荀觉得还是应该坦白。虽然他好云姨之间想好的事,受云姨几乎是以死逼迫不准许告诉映寒,但王巧儿的事情,高大人摸着良心对天发誓问心无愧,所以没有啥难以启齿的事情,还不如坦白的好,免得映寒胡乱猜测,反倒弄出许多事端。
映寒既然要问,当然是想听真话。她挣开高荀牵着自己的手。有几分吃醋的味道:“你随便说呗,假话真话,落在你高大人嘴里,还不都成了事实?”
高荀老脸一红。幸好是黑夜,看不清楚他也有可爱的一面。
“呃。真话就是,王巧儿和我打小就是青梅竹马,玩泥巴,捉迷藏,都会挤在一起那种。”
“就这些?”映寒打死都不相信高荀说的话,人品太差,说话都没保证。
高荀补充一点点,道:“小时候,不懂事,经常嚷嚷着说要糟蹋她。所以,她才会被自己的老子送到临县王家村寄养,主要是真怕被我糟蹋了。”
听到这些,映寒眉头一皱:“还有呢?”
高大人冷汗急流:“没。没。有了。都坦白了。”
映寒冷哼哼:“施雨姐姐告诉我,只要是从你口中说的,都已经被你浓缩了大半部分精彩的地方。你不说,好啊,等回去长安,我就告诉施雨姐姐和凝儿妹妹,你就等着睡柴房吧。”
高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玩笑,自打被众位娘子隔三差五实施无妻徒刑以来,他几乎每晚都会溜进云姨的房中。柴房不过是高大人拿来做障眼的地方。
“好吧。我完完全全坦白。”
不知怎么的,完全有保证不睡柴房的高荀,突然心血来潮,居然掏心掏肺的再映寒面前,将自己以前和王巧儿那些两小无猜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在说之前。孟少爷,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道:“小宝贝,等会儿,我要是说道精彩的地方。你可不许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也对你动手动脚,反正高家村还是天然无污染的原生态地方,适合年轻的男男女女在地上滚来滚去。”
映寒连说了几声去,静静的听着高大人难得掏心窝子坦白一次。
高大人,道:
五岁的时候。王巧儿还是个扎着羊角辫子的丫头。那时候,大家都小,不懂事,我就领着她还有村里一些同样年纪的人,就在村边河中摸鱼。被河里的王八咬住了那个地方,疼得我死去活来,那丫头居然跟没事似地,拽着那王八捞起一块石头噼里啪啦就是一阵猛砸。别看那丫头现在斯斯文文,小时候可野得很,什么都做。我当时就想那可是命根子,砸坏了怎么办,可王巧儿却跟没事儿地说,有啥大不了的,砸坏了,以后她养着我就行了,反正她老子是里正,家里养个吃闲饭的人没问题。从那时候,在村里,她就被谣传成我的媳妇了。你说好不好笑。
六岁的时候。每到秋天,脸蛋就红的和苹果一样的王巧儿,总会在脸上围上一张大大的围巾。因为她老子是里正,我们都在村里一个老秀才那里念书。而我总会偷偷的趁王巧儿不注意的时候,将她脸上的围巾摘下来,嘲笑说她嫁不出去,以后没人敢娶她。而每当这个时候,王巧儿就会叉着腰,瞪大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道:“我是有夫之妇,不怕,反正以后都会嫁给你,给你看了脸也无所谓。”说道这里,高荀笑了笑,其实那丫头以前挺傻的。
在她八岁的时候。她长的比我高一截,每次都会来摸摸我的头,感慨道,小星河啥时候能长高呢。我还等着他娶我呢。而我那时候,总会毫不留情的说,做梦。
后来。王家想霸占我家在高家村里的土地。我就恨他的老子王里正。到处嚷嚷着已经糟蹋了他的闺女,让他王里正难堪。那时候,我们孟家势单力薄,虽然是高家村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但孤儿寡母,怎么斗得过王里正和孟庭长两个老不死的。他们带着一帮人来我家讨说,娘请说小孩子不懂事,里正大人何必记在心上,但王里正硬是咬着不放,说我毁了他闺女的清白,要么陪银子,要么就把我送官。娘亲迫于无奈,就把东边几十亩良田,全部送给了王里正家,才息事宁人。娘亲当时,还狠狠打了我一顿,说我年纪轻轻,嘴巴就那么不干净,打完之后,就抱着我哭了很久,嘴里念叨着我爹的名字。我把这些记在心里。当天晚上跑到了王里正家后院,心里想着既然钱都赔了,那就去糟蹋他家的闺女。哪知道,当我来到王家后院的时候,王巧儿似乎早早就等在后门,还替我打开了门。我当时心里焦急,屁大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糟蹋,所以就没由的,也不管王巧儿喊也好,叫也好,哭也好,骂也好,一把将她抱住,狠狠的将她按到在地上,朝着她的嘴巴亲了几口,心里想着陪了前,就得把她糟蹋了。你说当时的相公,是不是挺天真的?
高荀回忆这以前的点点滴滴,这都是前任高荀深深记在脑袋瓜子里的东西,他虽是穿越而来,但仍旧和亲身经历一般。
映寒顿了顿。“然后呢?”
“然后。”高荀声音小了许多。
“我将王巧儿糟蹋之后。她没哭,没闹,只是一股子眼泪就流了下来。然后一把将我推开,抹着红红的眼睛就跑了。我当时心里特害怕,也追上去堵住她的嘴巴。后来才知道,第二天,王巧儿就被王里正送到临县王家村寄养去了。可能是怕我糟蹋了吧。”
高荀呵呵笑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映寒深吸一口气。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当晚怕是想像你告别吧?”
映寒说出了高荀心中的话。高荀呵呵笑道:“谁知道呢。不过,他没有把自己老子叫来打我一顿,算她还有几分义气。”
映寒突然不走了。停下脚步。望着高荀。
高荀也望着她:“干什么?说好了坦白之后,不许动手动脚的?”
映寒深吸一口气:“呆子。”
高荀没听懂:“你说什么?”
映寒语气变得硬朗起来:“说什么?我说你傻啊。”
她呵呵笑了起来。是啊,一个不傻的人,怎么有那么多人朝思暮想呢。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高荀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无论走到那里,都会被人暗地里指责一通,骂他、笑他、甚至冷眼相待他。他就算仍旧是花柳先生,但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风流才子。无论是在青祁县志,还是高家村的族谱上。他高荀的名字,也会光耀一回,后面总有一代代的人,拿他来做榜样。这不能说滑稽,只能归功于世道如此。但凡世人大多记得那些出人头地的人,至于那些默默无闻终老一生的,绝大多数都被掩埋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多年后成为一堆黄土。
荣耀集于显者。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成王败寇,已经在人们的心中根深蒂固。
高荀不能说不理解映寒那句“呆子”。他只是听在心里,任由自己亲密的人骂也好,笑也好,那亦是一种充实的生活。他甚至有想法把映寒抱起来狠狠亲一口,但还是觉得,这种事,时间还早,回家慢慢摸索。
“少爷。你回来了。”待回到灯火通明的高家大院。守候在门前的家丁小五子快溜溜跑来迎接。这高家大院,要是没了少爷这个主心骨在,住在里面就没那种气氛。
高荀罢了罢手,准备进去。
小五子好像想到什么。道:“哦。对了少爷。刚才叶公子和罗公子两人骑着马出去。背上还背着弓箭,估计是想趁黑去雁荡山一带打猎。你看。要不要派两个人去保护他们。我听村里的人说,最近雁荡山在闹鬼。附近几个村中青壮男丁路过那一带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他们两人年纪轻轻,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高荀先前就听见他们要出去打猎,连王里正家都不去吃饭。两人虽说年轻,但武功底子都好,自然不用怕那些村民们杜撰出来的妖魔鬼怪,高荀也没放在心上。往里屋走着,道:“不用管他们了。明天早晨就会回来,说不定还会打来一些野猪狍子大雁之类的野味。”
小五子“哦”了一声:“原来两位公子的武功那么好,连野猪大雁都能打到。还真没看出来。”
高荀笑了笑,小五子就是这些地方比较淳朴,偶尔在自己的影响下被带坏了不少,但骨子里仍旧是憨厚。
不过,没等高荀夸他几句。小五子又老实巴交道:“少奶奶,先前少爷交代让小春儿为你准备的浴桶已经放在少爷房中。热水都已经烧好。要不要……”他话还没说完,高大人已经不停向他眨着眼睛。小五子一时没看懂。刚想滔滔不绝按照少爷先前的吩咐,说要不要准备花瓣什么的东西。映寒小姐已经毫不留情的踩了高荀一脚,骂了声顽主恶奴,然后羞红着脸扭头就走。
断了,断了。高荀使劲嚷嚷。“小五子,让小春儿把浴桶加满热水。你少爷我要沐浴。”
小五子点头答应,麻利的下去安排去了。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以高大人的Xing格,当然是香艳而刺激不足为外人所道了。
第二****上多杆,高大人仍旧没有起来的意思。躲在被窝下抱着一具*光乍现的yu体,就算外面天塌下来,阳光再怎么刺眼,他都没有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想法。昨夜他几乎磨破了嘴皮子,耍尽十八般手段,才勉强让映寒同意两人鸳鸯浴,这不,正好省去了高大人宽衣解带的麻烦,洗完之后,一直占据主导地位的高大人直接抱住某女滚在床上天人交战,不知道大战了多少个回合,终于在某女的求饶声中,高大人才交出了宝贵的东西。如今,体力算的上异常的他,此刻只想着多一份的温存,好好享受眼前的温柔乡。
“咦。干什么。让人家多睡一会儿。”一直就有赖床习惯的映寒拉了拉香肩上滑落的锦被,将自己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免得被某位家伙占了便宜。
高大人将脑袋埋在有着淡淡兰花香味的秀发中。咬着某女白里透红的耳垂。某女顿时一阵颤抖。“别闹了。累。”
一个字,尽显千娇百媚。高荀Ying荡的笑了起来。锦被下面,没有丝毫遮掩的*光,他此刻正在肆意的占有。
映寒可能是真的被抽干了力气,居然没有阻止。任由那家伙胡作非为得了。可是,她似乎想错了,高荀耍尽手段挑逗,居然让她身体有了强烈的反应。这可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立刻克制住自己,伸手推开了贴在自己身后的高荀。
高荀哈哈说着闺房中的语调:“我就是条苦命的牛啊。田多,土肥,怕是要耕到一百岁哩。”
闻言。映寒躲在被窝里轻呸了他一声:“累死你。”
高荀笑着说累不死。他是练金钟罩,铁布衫的人,虽万人而无惧诶。
高大人有些夸大其词的说法,让睡在身边的映寒都忍不住伸出一条雪白修长的大腿直接把他踹翻下床。道:“脸皮厚。”她立刻将高荀乱放在床上衣服往他砸了去。“你羞不羞啊。还不快点穿上。”
高大人看了眼自己匀称的身材。“哪里羞了?不是很中用么?”
说话间,他将眼光凝聚在某处,一脸Ying荡。
映寒实在是受不了这家伙那无耻的动作加眼神,立刻将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眼不见为尽。高大人本来还想溜上床睡一个回笼觉,却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谢公子找你有事相商。”
门外响起了丫鬟小春儿的声音。
高荀知道一般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谢邵不会来打扰自己。他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大事,迅速将内衣裤穿上,披着一件衣服就开门。道:“他在哪里?”
“客厅。”小春儿往后退了两步。少爷的衣衫不整的样子,让她一个小丫鬟心里怦怦直跳。
高荀直接去了客厅。不过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小春儿道:“别打扰你少奶奶休息。”
小春儿点了点头,识趣的将少爷的房门关上。
高荀来到客厅。谢邵和王龟年都在。两人见高荀来到,同时站了起来。几乎是同声,道:“二哥(高兄)出大事了。”
难道山贼冲进高家村洗劫来了。高荀问道:“什么大事?”
谢邵和王龟年对望一眼,道:“罗峰和叶仁可能出大事了。”
高荀不知道原有,只知道这两小子昨夜出去打猎,他还以为今早回回来,谁知道等来的确是如此消息。
“什么大事?”高荀立刻焦急起来。但愿不要是太坏的消息。
谢邵道:“早晨,小五子去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有两匹马。正是昨夜二人的坐骑,却浑身都是箭伤。如今马匹负伤归来,人却未归,事出蹊跷,让人不得不担心啊。”
高荀此刻将事情的经过听了过大概,大致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让小五子立刻去王王里正那里让他召集些人过来。留下的人陪他去马房看看那两匹负伤回来的马。经过一番堪称,高荀在马身上至少发现有多种兵刃造成的伤口,不像是单纯的箭伤。雁荡山上没人居住,更没听说有山贼土匪,捕兽的夹子也不会弄成这样。
看来雁荡山上面果然有妖魔鬼怪在作祟啊。
高荀自言自语说着。门外王里正带来的一大帮子高家村的男丁已经集结在外面。
王里正其实并不知道,高荀着急叫小五子过来让他集结村里的男丁所谓何事。他办事如此麻利,不过是拍马屁响应高大人的号令,做一个尽心尽力为上面办事的地方小官。他甚至连所谓何事都没问,就已经带着一大票人过来,足以说明王里正在溜须拍马方面的确有一手,也难怪他坐在里正的位置上就是几十年,这和他做人做事多少沾了点关系。
高荀在门前清点了一下人数。有十几票人,不算少,加上他和谢邵,王龟年,阵容还是比较强大。王里正此刻走上去,卑躬屈膝,问道:“贤侄,你让我带着一帮人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高荀说明来意,道:“去雁荡山上看看。昨夜我有两个手下出去打猎至今未归,想出去寻找他们。”
王里正一听雁荡山几字,啊呀一声,显然是心有戚戚。
“不可啊。”他连忙道:“最近听村民们说雁荡山一带在闹鬼,一到半夜时分就能听见上面传来铿锵兵器撞击的声音。还有哭声。你知道,为什么雁荡山后面有数十里的土地至今仍旧荒芜无人管理。不是应为那地不好,种不出庄家。而是那里曾经是隋朝平陈战役的古战场,坑杀过数万人。连地里的土壤都是红的。根本就没人敢去。我看贤侄的两位手下肯定是落入雁荡山周围坑埋死人的万人坑里,出不来了。”
众人听王里正一番言语,结实倒抽了一口冷气。
高荀还不知道那雁荡山原来还有如此多的故事在里面。他见众人人心涣散,恐怕也是害怕那鬼怪之事,高荀当下震声,道:“我还不信那些鬼怪连白昼都敢出来吓人。谁要是怕死,就留下来,不怕死的跟我一起上。”他斩钉截铁的说着,毅然是率先迈出一步。
众人虽然忌惮鬼怪之事,但听高荀说的还有几分道理,加上人多胆子大,倒是没有一人打退堂鼓,全都很义气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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