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临安惶惶有一心（2）

然而就是这句话，却成功地点燃了宁洵心中憋闷已久的话语。

“秦良，你既然知晓椹儿会担心你，又为何决定要这么做？你我同为鹤园子弟，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秦昱，他城府极深，绝不会是那种轻易便甘愿屈服于你之下的人！此次大楚进攻大秦，大秦国难在即，他特意禅位，将大秦军队的指挥权交于你，其中必有深意。你明知今夜的临安被他布满了重重杀机，却偏要挑在今晚一战。你！”

宁洵的双眸赤红，握起的指节发白，白皙的手腕上青筋纵横，已然暴怒。

秦良还是第一次看到宁洵发怒的样子，虽然很可怕，如遇九阴死神，可这回的他却丝毫不畏，心里，甚至还有些高兴。

这一生中，还是第一次听到，宁洵秉着怒火，一口气说了如此冗长的一段话。

能够让传说中无情无欲的宁世子如此，也算是他的荣幸了。

思及此，面对宁洵的逼问，秦良又扯起了他那抹看起来向来欠揍的二皮脸贱笑。

他眯眸，唇角扯得很开。

缓缓道：“宁洵，谢谢你。”

宁洵看着他，刚要开口，却立即被他的下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可是宁洵，方才，我已经与你割袍断义。”

秦良用朱雀挑起那方象征着他与宁洵决裂的绯红锦缎，随后嗤笑一声，将朱雀扔了回去。

宁洵翻腕接过，握着朱雀的左手微微颤抖。

秦良看了眼宁洵，随后又猛地咳出一口血液，泛着乌黑色泽的猩红在他张扬的红袍上开出一朵朵暗色的梅花。

“秦良。”宁洵的眸中满是痛苦，嗓音低沉，缓缓道：“今日，你若是死了，可曾想过，她会有多痛苦。”

提到椹芙，秦良冰冷了多日的瞳孔中终于浮现了那么一星暖意。

随后，又渐渐冷寂下去。

“宁洵，答应我一个请求。”掀了衣袍，秦良半跪在地。

“我不答应。”宁洵敛眸，毫不动容。

“连听都不愿意听么？”秦良自嘲一笑，“那也无妨，你既然拥有洞察天下的能力，想必也应该猜到了我的请求。我心中所想，想必不说，你也应该会知晓，我已无需重复。”

看着秦良眼眸深处的不在乎，宁洵沉默良久。

倏然，他道：“今夜，我会带她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在昨晚，她还在想着，等你当上了大秦之主，一定要抢劫你的国库。你若是想让自己横尸在她的面前，就尽管继续下去。”

“随你的便吧。”秦良点点头，“如果她今晚到处乱跑，很有可能会面临危险。有你跟在她身边，我也能安心一些。”

“你……”宁洵没有想到，秦良一心求死的欲望，竟是这般的强。

“把宁世子堵得没话说，今晚，我倒也终于胜了一场。”秦良撇唇，随后慢慢地站起身来，迈步朝着高如云端的木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