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疯了一般,翻找出一打口供:“你再看清楚,这是他身边副将的口供!难得的统一!难得阐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通敌卖|国!罪证确凿!”
叶苼此时已经彻底呆怔在当场,不能动弹,她脚凉手凉,浑身都凉,直到高博远扯了一张口供贴在她眼前让她看个清楚,她才如大梦一场半苏醒。
她从地上随手捡起一封信,信中笔迹确实是自己老父的无疑,信中所写却是传递着京师的城防图。
再捡起一封,却是楚睿辰的信件,他写着一手上好的金错刀,叶苼不会认错。
他在信中语气诚恳,还关照付将军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万不可泄漏他们之间的秘密。
叶苼懵了,她手上的信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高博远见她如此,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老将军啊老将军!你在天有灵!现在也应该开眼了吧!也该看清这楚睿辰到底是什么人了吧!他是足以让你卖命之人!还是足以让你叛国之人!”
“将军没有叛国!将军没有叛国!”叶苼尖叫起来,她不停摇头,不断重复着一个事实:“这些证据!这些证据!一定都是捏造的!你捏造的!你担心他功高震主!担心他手上兵马对自己不利!故意捏造的!”
她自己都没注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已经汹涌而下,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然而高博远却又继续心平气和的说道:“你别哭,也别生气,要怪就怪他楚睿辰吧!怪他奸诈卑鄙好了!”
叶苼骤然一凛,继而又连忙说道:“将军没有叛国对不对!将军没有叛国!这些证据!这些证据是楚睿辰的离间计!是他捏造的证据对不对!就是为了铲除齐国的猛将!对不对!”
然而她的质问没能得到高博远的肯定,他呵呵笑道:“对也不对!付将军当年确实全家通敌叛国,这些证据你以为本太子是怎么找到的?这些写给他的信我也许尚能发现,但是写给楚睿辰的信,我又是如何发现的?”
高博远的话好像一道惊雷,在叶苼的脑海中炸响,她不可置信的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楚睿辰……不是他……”
“是他!”高博远不用问她猜到了什么,就干脆利索的给她当头棒喝:“你给我听着!是他!他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付家叛国通敌的!也是他,将付家全家害死的!你听明白了没有!”
叶苼紧紧闭上了眼睛捂上了耳朵,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不相信!不相信!绝对不是的!不是他,他不会做这种事!”
“怎么不会!他楚睿辰最擅长的就是做这种事!先是拿住我的弱点,让我看到付君卿与人通奸的罪证!再逼我将她打入冷宫!接着就用这个理由说服付家叛国!这就是他的连环计!计中计!这一切的一切,最终赢家都是他!”
纵然用手捂着耳朵,高博远的声音还是穿透耳膜,灌入她的脑袋里,让她的头嗡嗡作响,疼痛欲裂。
“不会的!他不能这么做!不会的!”
“你愿意相信就相信,不愿相信也作罢,我高博远 贵为一国太子,连心爱之人都保不住,待到将来下到地府,再去找君卿请罪吧,哈哈哈!只是不知她是否如你一般对我怨憎,再也不肯原谅……”
叶苼脸上泪水横流,她指着面前的男人怒骂道:“你有什么资格求她原谅!是你害死了她!是你早就和付巧巧行为不耻惹她生气!是你为了哄她高兴害付巧巧流产!最后反而还嫁祸个她!也是你!张口闭口她与人通奸!将她打入冷宫!”
高博远的眼中也流下泪来,不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有多少误会,时间不再倒流,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更改,也无可挽救。
“是我,确实都是我……”他痛哭流涕道:“是我害死了君卿,我对不起她……”
“你何止是对不起她!”叶苼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大声指责这个男人了,她将所有的怨怒都发泄而出:“你简直是个禽兽!你知道她一个人被关在冷宫有多孤独多可怜吗!她甚至连一碗剩饭馊汤都吃不上!她一个人,躺在破烂的被褥中生下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
说着,她还忍不住对这个男人用力拍打起来。
高博远任她拍打也不还手,只是脸上带着泪痕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她的孩子生下来了?”
“是的!也是你的孩子!你大概是忘记那一夜醉酒发生了什么!但你却不该指责她与人通奸!她是你的妻!伴你多年!你难道还不了解她是一个什么人!就算被人诬蔑,也懒的争辩,只因她性情刚烈!你难道不懂?!”
听叶苼的质问,高博远痛苦的抬手捂住了脸庞。
叶苼又道:“你们的孩子,出生不到一天就被付巧巧抱走了!知道吗?!”
高博远又急急看向她道:“孩子,孩子还活着?没有死?”
“付巧巧自那次小产之后再也不能怀孕!她的肚子是假的!十月临盆,她当然要找一个孩子顶替!是不是她临盆当日冷宫就起一场大火!没错!大火是她放的!是她要杀人灭口!独占那个孩子!”
高博远受到这重重一击,脚下几乎站不稳了:“越儿,越儿是君卿的骨肉……”
“也是你的骨肉!”叶苼再一次重重强调,她恨不得将这个男人敲醒,让他明白,这么多年了,付君卿的名节受着怎么样的侮辱!
然而此时此刻,太多的过去,太多的证据摆在眼前,他们彼此恶语中伤,彼此斥责对方,在这样的愤怒当中寻找快感。
终于,高博远反应过来,他指着叶苼怒斥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过去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是谁?”叶苼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我是谁?我要是说我就是付君卿你相信吗?你信吗!?”
她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好似癫狂了一般。
高博远噗通坐在了身后的座椅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大笑的女人。
她是付君卿?她是付君卿?
恐怕也只有这唯一一个答案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眼神这么熟悉,为什么她行为举止又如大家闺秀,更奇怪的是,她身为鄂尔多隆的人,本该和大壅西齐毫无牵扯,但现在她的眼泪却好似断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高博远又指着她大叫:“来人!来人!将这个疯女人抓起来!抓起来!”
叶苼已经彻底绝望,也放弃挣扎,任凭那些人将自己挟持,推着她向外走去。
一走出昏暗的书房,外面的阳光刺的她眼睛几乎睁不开了,没等她完全睁开,就听到一阵刀剑声响。
女子白衣黑发,恍如天外飞仙徜徉而来,一把剑舞的密不透风,瞬间就放倒了一波的侍卫,抓住叶苼的胳膊就腾空而去。
高博远从书房里跑了出来,看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若有所思。
“殿下,要不要去追?”
太子犹豫了一下,又兀自苦笑:“罢了,罢了,这也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侍卫不明所以,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小花一路挟持着叶苼,风驰电池一般,直接回了江凤的小院。
“马上就该回来了,马上就该回来了。”赛扁鹊看着在面前原地踏步转悠的江凤,安慰他道:“小花带我来的时候不过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带叶苼回来总该不会超过一盏茶的功夫吧。”
果不其然,她话音才落小花就白衣飘飘的从天而降,在她的臂弯之中却揽着叶苼。
一落在地上,叶苼脚下就一个踉跄,险些歪倒。
江凤快步上前,赶紧将她搀扶着,一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形容枯槁,眼神好似寂灭一般,江凤的内心就不自觉的一阵抽痛。
叶苼抿了抿苍白干涸的唇瓣,嗓音沙哑的吐出两个字:“江凤……”
“叶苼!”他大叫出身,面前的小女人身形随即一歪,倒在了他的怀中。
赛扁鹊本坐在一旁看热闹的,被她这突然昏厥给下了一跳,赶紧上前握住了叶苼的手腕,对江凤说道:“情绪起落太大,不过也没什么问题,不用担心。”
江凤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一看到她的表情,和刚才寂灭的眼神,内心就觉得难受的厉害,一把将叶苼拦腰抱起,快步往内室走去。
赛扁鹊刚要跟上去,小花就抓住了他的胳膊问道:“师父,要不要通知摄政王爷,说叶姑娘回来了?”
楚睿辰有点担心江凤这痴情小子,嘴上说不在乎,内里还是为她要死要活的,赶紧说道:“通知!务必通知!”
不管怎么说,叶苼被带走也就好了!这小子难道看不清现实,还会继续执迷不悟?
他还在兀自感慨,江凤已经又从内室跑了出来,冲着赛扁鹊叫道:“你还管不管了!还救不救人了!”
赛扁鹊连声叫着来了来了,快步走进内室。
叶苼的症状并不复杂,无非是急火攻心,导致她晕厥过去,只要对她施针救治,问题不大。
小花去传递消息,不一会的功夫楚睿辰就带着追云赶到了江凤的别苑。一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江凤还蹲在床边攥着她的手愁容满面,这位大壅的摄政王忽的心慌意乱起来。他快步走到床边,冲江凤询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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