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叶苼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是真的啊,皇上画的真的很好。”
小皇帝抿嘴不满道:“叶姐姐,旁人对朕阿谀奉承也就算了,朕本来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呢。”
叶苼摇头:“我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对皇上作的画,我只是客观评价。”
“哦……”小皇帝虽然不说什么了,但显然有点不高兴。
叶苼却将他的画铺在桌子上,以笔墨沾就丹青,在纸上稍加添改了几笔,一片蔚蓝湖水就跃然纸上,而皇上之前所画就的线条没有遮盖,成了那栩栩如生的波纹。
小皇帝惊讶道:“叶姐姐!你好厉害的工笔!”
叶苼笑问他道:“皇上还觉得我只是阿谀奉承吗?”
“不觉得了!不觉得了!”小皇帝惊喜异常,拿着画左右端详。
就在二人说笑之际,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道:“做的什么画呢?这么高兴?”
众人赶紧转身行礼,叶苼也起身回头,屈膝道:“参见太后娘娘。”
当今太后身着一件茄红的***襦衣,挽着月白的披帛,发上点缀金饰,端的是雍容华贵,风韵犹存。
而在她的身边,宏王楚晖似乎近日来愈发胖了,一件紫色的长衣穿在身上还有点紧绷,此时他正搀着太后的胳膊,冲着那叶苼呵呵傻笑。“都免礼。”
“谢太后。”
“母后,”小皇帝举着手上的画给太后献宝:“瞧瞧,朕画的。”
太后笑眯眯的将画接了过去,在太阳底下细细看来,又给宏王看道:“画的这是太安湖啊?”
宏王立马拍起了皇上的马屁:“可不就是太安湖,皇上可真厉害,画的真好,真不输一代大家啊!”
太后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可别这么夸他,他能画这么好?哀家看,一定是叶苼所画。”
小皇帝吐了吐舌头,抱着太后的胳膊道:“母后,有些话,您自己个儿放在肚子里就行了,干嘛说出来啊。”
太后哈哈笑了起来:“听听,皇上如今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了,好,哀家不拆穿你!”
“真是叶姑娘画的啊?”宏王又冲叶苼伸出了大拇指道“叶姑娘画的好!画的真好啊!”
叶苼却摇头道:“皇上画出了大致的轮廓,我只是稍加润笔。”
“你也不用谦虚,”太后笑道:“叶苼进宫的时间越长,哀家就发现她的才华越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不输哀家给公主们请的女先生。”
叶苼笑而不语,她当年在家中的时候,多少女先生在她面前不是江郎才尽?
“好了,哀家也不打扰你们作画习画了,难得皇上喜欢一样东西来修身养性,哀家在这里只会让你们不大自在,宏王,陪哀家再走走,散散心。”
“是。”宏王应了一声,搀着太后离开,却不忘又冲叶苼飞了几个媚眼。
小皇帝冲宏王瞪了瞪眼,他才嬉皮笑脸的将脸转回去。
这边小皇帝急急说道:“叶姐姐,若是回到朕才认识你的那天,一定不会将你赏赐给二王兄的!”
叶苼在这小皇帝的头上摸了摸,不以为意道:“我知道,皇上那日没将我处死已经是我的万幸。”
小皇帝一脸惭愧,赶紧拉开椅子道:“叶姐姐坐,我们继续作画吧。”
“好。”
这看似是先生和学生之间的小小交流,却全数落在太后的眼中,不远处的太后见他们开始认真习画了,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边走边道:“宫外最近有什么动静?”
“除了个别的老顽固仍然死守着楚睿辰之外,大多数的官员都闻风而动,对楚睿辰并不像以前那么忠心耿耿了,太后,这可是好机会啊。”
太后冷嗤一声道:“哼,他们也算是终于看明白了,知道这天下终究是皇上的天下,也知道楚睿辰功高震主终将不会落的什么好下场了?”
“可不是!但近日来,楚睿辰在宫外活动严密,本王只怕不能再行暗杀之计,只能走走看看了。”
“不慌,不是说他楚睿辰想去军中了吗?”
“是啊,是有这个传言,说摄政王不想再留在京中尔虞我诈之地!”
太后的红唇缓缓勾起道:“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哀家就让他知道,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朝臣拥戴的太子,也已经不是振臂高呼就能百官呼应的摄政王了。”
“哦?”宏王急道:“我的母后娘娘啊,您不会真的要同意他去往军中吧?这不是纵虎归山吗?”
太后扭头看他,一声冷哼道:“哀家之前让你做的事情,你都白做了吗?”
宏王歪头一想,小声说道:“替换他军中主帅?”
太后点头:“他军中几位南征北战的大将军被派往四野镇守,哀家还将他的左膀右臂替换为年轻将领,唯有他的神机营和神策营暂时无法撼动,但也不足为虑。”
“这么说,他回到军中也是孤掌难鸣?”
太后微笑点头:“孤掌难鸣也就罢了,若一个不留神,还会就此遭到军中将领的集体反噬。”
宏王还是有点犹豫道:“这毕竟是他的军队,跟他南征北战,只怕不会这么容易就脱离他的控制吧?”
“他治军一向严明,三军上下只认兵符,恪守军规,届时,若各方将领以兵符调动兵马,对他反戈相向,那也是他自己自找的!”
宏王半天没反应过来,待终于绕明白了,抚掌称笑道:“妙啊!妙啊!还是太后考虑周全!这么一来,他楚睿辰就成一个光棍了啊!”
太后冷哼一声,终于笑道:“你这不进去的脑袋真应该拿出来好好的洗刷洗刷。”
“日后我也常往这慈安宫走动走动,听听太后娘娘的教诲,也让叶苼姑娘给我长长知识!”
“你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太后笑话他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贪慕人家叶苼的美色吧?”
“嘿嘿,叶苼美则美矣,可惜也没有太后的国色天香啊,儿臣这不是几次三番的遭她戏弄,心有不甘吗!”
太后听了这奉承的话,心中很是受用,点头说道:“好啊,你心有不甘,但也不能给我打叶苼的主意,哀家还拿她有用,若你敢惹麻烦,哀家就剥了你的皮。”
宏王赶紧说道:“这万万不能!只是不知太后召叶苼进宫到底有什么深意?”
太后叹口气道:“楚睿辰真正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他在朝中上下的势力,也不在于他在军中的人马,而是在于他自己本身。”
“您说,儿臣听着呢。”
太后又道:“他运筹帷幄,不管是在三军之内,还是一人独挡外宾使臣,他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
宏王笑道:“还第一次听您夸他。”
“这是事实,哀家也不是那分不清好坏之人。”
“确实,确实。”
“还有他这么多年只手遮天,在军中,在京中,以及在宫中的影响,不说远的,就说神策营在宫中戍守,只要他不撤换,永远都不会有人攻入宫中,宫里也不会有人杀将出去,这样的布防虽然固若金汤,但也是哀家最害怕的地方,不得不防!”
宏王算是明白了,这固守皇宫还有错了,错就错在固守的太牢固,尤其是这守军的权利没被她这个老女人握在手心里,所以心里不平衡了。
“那,这和叶苼什么关系啊?”
太后微笑起来:“哀家试探过这丫头,恐怕只有她,能破楚睿辰的计谋!”
宏王赶紧摆手道:“太后啊,您这就是失策了,京中上下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她叶苼是楚睿辰最宠爱的小奴隶,宠的蜜里调油的,怎么可能去帮太后您对付破楚睿辰的计策?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太后笑着看向他道:“你们男人就是太过自信,以为对一个女人好,这个女人就能死心塌地的对你了?”
宏王不自觉的挺起胸膛:“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臣府上的姬妾,包括那曾发誓绝对不事二主的鄂尔多隆荆棘花,哪个不是对本王死心塌地的?”
太后冷笑:“你觉得对你死心塌地,背后捅你一刀,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至于啊!儿臣对他们好着呢!”
“好了,哀家也不说什么了,省的你再怪哀家挑拨离间,坏了你们夫妻间的和睦。”
宏王摸摸鼻头,然后小声道:“太后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要暗示叶苼对楚睿辰不是死心塌地的?这么说来,儿臣有机会了。”
太后抬手拂开面前的柳树枝子,在湖边站定,看着那细水的鸳鸯,微微一笑:“女人想要什么,只有女人知道,越是聪明的女人越明白自己所求的是什么,哀家和她其实是一类人,只有哀家能满足她的愿望,你觉得,她会站在谁那一边?”
“可女人求的,不就是个男人吗!”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难道你求的就单单只是女人?”太后冷哼。
宏王赶紧告饶:“那倒不是,儿臣现在是全心全力为太后娘娘出力啊。”只听太后说道:“他楚睿辰纵然是摄政王又能如何,能给她的,撑死也就一个王妃之位,更何况,这么久了,她在王府里还不只是一个小小奴隶?”宏王了然点头:“太后明鉴,您的意思是说,叶苼已经是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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