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想吧,”叶苼说道:“这都大年初四了,神医应该快来了,等绿珠的腿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哎!”江凤急急叫住她道:“你不要多想,尽管记住小爷是站在你这边的就是了!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小爷都支持你!”
叶苼笑着点头,刚要打算离开,就见小花急急跑进来道:“公子,叶姑娘,神医赛扁鹊被楚睿辰抓了!”
“什么!”江凤一着急,直接从帘子后面冲了出来,待看到自己未着寸履,又尴尬的挡住下半身逃一般往帘子后头缩去,皱眉看向小花道:“赛扁鹊被抓了?!”
小花重重点了个头道:“原来楚睿辰一直没有放弃找叶姑娘的打算,在听到有人见过神医赛扁鹊后,就立刻派人将他堵在进京的路上,抓走了,想必是要逼问他公子别苑的所在方位!”
江凤不住点头道:“是了,他也知道小爷身患不治之症,自幼由赛扁鹊调养身子,找到赛扁鹊那就相当于是找到我了啊!”
叶苼听到小花说的,却是不急不愠,她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一切不会这么顺利,楚睿辰似乎也不打算放弃。
这一切都因为她的任性而起,对江凤心中不免有点愧疚。
江凤咂咂嘴道:“不管了,小爷先洗完澡再说。”
说着,他又缩回了帘子后面的温泉中去。
叶苼与小花一起出了房间,转而问她道:“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不知神医现在有没有危险?”
小花摇头说道:“也姑娘不必担心,赛扁鹊是江湖中人,在江湖中地位匪浅,楚睿辰虽是当朝王爷,但也自有侠之大义,应该不会对神医不利。”
叶苼点头,却又有些抱歉道:“这一切都因我而起,却让你的师父无辜受到牵连。”
小花抱拳道:“叶姑娘不要多心,也请叶姑娘以后不要在旁人面前提起赛扁鹊是我师父,师父不想让旁人知道我是他的徒弟,也是为了让我远离江湖纷争。”
“常听人说,江湖游侠不喜功名利禄,所思所想皆与旁人不同,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你们姐妹二人陪伴着江凤,也不失为避世的一种方法。”
“叶姑娘所言极是。”
一边说着,二人已经回到了绿珠所住的厢房。
小花掏出银针,又一次为绿珠行针过穴。
绿珠一脸忧心忡忡道:“我的腿真的能医好吗?如今都消肿了,你给我绑上了木板,动一动也不疼了,但总是没什么知觉啊……”
小花点头说道:“你放心,就算是我医术不精也还有我师父,我师父可是神医啊。”
绿珠听闻,终于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我不该这么自暴自弃。”
为绿珠行针过穴之后,小花就告辞离开,悄悄告诉叶苼说,去打探一下神医的下落。
叶苼同样是心事重重,坐在房间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实在有点矛盾的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只听江凤一边嚼着她的名字,一边火急火燎的找了进来,看到她之后又终于松了一口气,大步走上前道:“我还当你走了,你尽管放宽心,赛扁鹊不会告诉楚睿辰我的下落,不过就算告诉了,他楚睿辰亲自来了,也找不到你!”
叶苼点头:“嗯,我知道你有法子应对,我不担心。”
江凤将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揽了她看向铜镜中的两个人影道:“小爷还以为你要走了呢,吓我一跳,不过你可别因为他楚睿辰将事情做绝了就走,小花和小胖一定能将神医就出来!”
叶苼再次点头,看了看铜镜中的人,抬手去拆脑门上围着的一圈布帛。
江凤一见,赶紧抬手按住她道:“你要做什么?”
叶苼道:“小花去找赛扁鹊的下落了,该换药了,我自己来。”
江凤却再一次的按住了她的手,紧张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叶苼狐疑道:“怎么了?”
“让,让大夫来换!”
叶苼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奇怪,大冷天的,鼻尖上还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反问道:“是不是我额头上有碰撞的疤痕?”
江凤还是不肯回答,只是咽了口唾沫,死死按住她的手,不准她擅自动手。
“难怪每次小花给我换药的时候,都不准我看镜子……”
叶苼无奈笑着摇头,将他的手拿开道:“瞒不住我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中有数,更何况,你们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永远吗?难道要永远让我顶着一圈布生活?”
江凤抿抿嘴巴,却忽的一伸手,将那一面铜镜推下了梳妆台,摔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叶苼愣了一愣,苦笑看他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能保证随时随地的看着我,你一转身,我就可以拆了包扎的布,随便找个沟渠也照一照了。”
江凤已然抿着嘴巴,支支吾吾道:“我来给你换药!”
“算了吧,你拨算盘你是一把好手,这包扎伤口还真不行,别给我添乱才好。”
她说着,从地上捡起铜镜,又端端正正的拜访在鄂尔多隆擅用的雕花梳妆台上:“去帮我把药拿来。”
江凤咬着嘴唇,到底还是乖乖听从她的,去一旁的桌子上端来两个瓜形瓷窑药盒,将干净的纱布放在一旁。
叶苼已经层层叠叠的揭下额头上包裹的白布,待看到铜镜中人的那张脸后,她就定定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了。
江凤绞着手指,皱紧眉头,赶紧低声安抚道:“你放心,你放心,神医有办法去这样的疤痕!”
只见铜镜中的女子有着一张白皙莹润的瓜子脸,黑眸如星,唇瓣如樱,翩翩整个脑门被炭火灼伤烫破,虽然现在已经结痂了,但还不能看出一片血肉模糊,似乎没了皮就只剩肉了,任谁看到都会觉得疼痛难忍。
而叶苼却坐在那里看着镜中的人一言不发,半晌之后忽的一笑道:“看来还不是撞破这么简单。”
“简单!简单的很!只要赛扁鹊来了!多棘手的伤痕他都能处理的完美无缺,你别担心!”
叶苼道:“我不担心,药呢。”
江凤赶紧将一只药盒打开,让她用干净的棉布沾着里面的透明清露擦拭额头上的疤痕。
她擦的很认真,也很仔细,只是并没有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对这容貌的可惜。
要知道,曾经的她可是非常爱惜自己的容貌的,想来每位大家闺秀都爱惜自己的容貌。
可她到底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只要命在,容貌又算的了什么?
唯一对不住的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好好一架身躯给她,她却给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叶苼,你别难过。”
叶苼又沾了另一只药盒中薄荷绿的药膏抹在额头上,一边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会为我现在的容貌难过吗?”
“不会!因为我只得赛扁鹊可以治好,所以你也别难过!”
“那你会因此而讨厌我吗?”
江凤将头摇的飞快:“不会!就算所有人都讨厌你,小爷也不讨厌你!没人娶你了,小爷就娶你!如何?”
“那我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叶苼看着他回以一个轻松的微笑:“来,帮我包上。”
“好!”江凤立马殷勤的上前去用赶紧的布帛将她的脑门仔细缠好。
直到下午小花回来,看到叶苼那个比平时包的要厚一层的脑袋后,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叶姑娘,辛苦你这些日子一直绑着脑袋了。”
叶苼有些奇怪道:“这么说,我不用绑了?”
“确实不用绑了!”小花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一旁的男人道:“要不是公子担心您看到自己的额头上的伤疤不能接受心情低落,我早就想给您拆下来了!”
江凤扯着嘴角反问道:“怪,怪我咯?”
小花重重点了个头,那意思是怪他了。
江凤干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你先别怪我的,先说说你找赛扁鹊找到了没有?”
“公子还信不过我吗?”
江凤冲她皱了皱鼻头:“那还卖什么关子?”
“神医现在怎么样?”叶苼也问道。
“二位放心,赛扁鹊确实是被楚睿辰抓去了,不过一没关在牢中,也没有藏起来,只是囚禁在府上,严加看管。”
叶苼道:“看来和你之前猜想的一样。”
小花点头,用手上的剑在地上描画了一下大致的方位道:“叶姑娘,你可知这个地方?”
从小花所画的路线来看,囚禁赛扁鹊的地方在一个西厢房,那里在王府中算是比较靠后的了。
“知道,怎么了?”
“这个地方离后门远吗?我要想带我师父离开的话,走前门和侧门都太远了,肯定还得过五关斩六将,就是不知道后门在哪,远不远?”
叶苼却摇头说道:“后门也挺远的,楚睿辰既然将他囚禁在此处就一定想到有人会去营救,说不定也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小花随即皱紧了眉头:“那看来赛扁鹊就得在王府中多住几天了啊。”
江凤忽然说道:“后天不是大年初六吗?是楚睿辰成亲的日子啊!”
话音刚落,叶苼的眉眼就微微一抬,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个雪夜的种种依次浮现在眼前。那时候,她有一个如此强烈的愿望,那就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但是转眼之间,那个男人将会与另一个女人白头偕老,纵然是自己放弃的他,但想起来,还是会心痛的无以复加……“公子有什么好主意?”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