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凤一边用扇敲着手心一边好整以暇的向他走去“外人常说小爷精明,难道你没听说过?你当小爷是傻子?还全部家当,小爷弹个指甲缝里的一点灰都够你吃喝一辈子也花不完了,但小爷的银子也是辛苦挣的,凭什么就白给你!”
王辞气的暴跳如雷:“反正这楼,我不卖!你难道还能强抢不成!”
江凤丹凤美目稍稍一转,望向窗外十里繁华“那小爷就去衙门走一趟,将整条街都买下来,看看这楼,谁说了算。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王辞张口结舌看着他,眼看就要眼白一翻,当即晕死过去了,结结巴巴道“你……你!”
叶苼赶紧笑着打个圆场“王掌柜不要害怕,江公子不过就是开个玩笑,放心,这里的掌柜不是我,还是你。”
江凤反而冲她翻了个白眼,颇有些无赖道:“谁说小爷开玩笑了?小爷决定的事情不容更改,这就把这儿买了,让你当掌柜,小爷这么精明的人,向来都只做只赚不赔的买卖!”
叶苼起身向他屈膝行了一礼“出来大半日了,我还得回摄政王府去,江公子告辞,王掌柜叨扰了。”
她说完这话就向楼梯走去,完全将江凤的话当做耳旁风给无视了。
江凤右手一挥,身边随身伺候的人就将叶苼的去路堵住了。
他在叶苼后头敲着折扇得意道:“小爷不是说了吗,但凡我决定的事,都不能更改!回头小爷和摄政王爷说说,买了你的奴籍,你安心留在这里当掌柜吧!”
买了奴籍当掌柜?叶苼苦笑,也难怪,这江凤怎么知道,自己千辛万苦就是为了能留在楚睿辰身边,再离开岂不是功亏一篑。
但看江凤坚持,也并不像要开玩笑的样子,叶苼也不禁心动起来。
这座飞檐阁坐落在京城人口最多的坊间,街道四通八达,各色店铺应有尽有,贩夫走卒来来往往,生意也还算不错。
但这位王掌柜看上去并不是个善于经营的人,将这座飞檐阁经营的不似茶楼不似酒楼,不伦不类的。
若是她,占据这样有利的地形和条件,兼做情报生意,在这大雍也不失为自己找了一条后路,哪天真和那摄政王掰了,也不至于再举目无亲,无所遁逃。
江凤见她不说话,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凤眼观察了她半天,突然一拍掌心,将叶苼吓了一跳。
江凤哈哈大笑起来,冲王辞道“掌柜的!备笔墨纸砚!小爷要一掷千金了!”
王辞一改方才的颐指气使,似乎个头都矮了半截“这飞檐阁是在下辛苦经营,江公子何必为难于我!若将飞檐阁卖给了你,在下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难不成要我回西齐去?”
江凤道:“没事啊,你可以留在这里做伙计啊,你说是不是,叶苼妹妹?”
叶苼莞尔一笑“自然不能委屈了先生,留在这茶楼之内继续做茶博士便可。”
江凤围着叶苼哈哈大笑起来“那我就当你是答应做这里的掌柜了!”
叶苼叹口气道:“小女子何德何能承蒙公子青睐?若有能帮的上公子的地方,公子尽管吩咐。”
“好说,好说,谁是这飞檐阁的掌柜,谁就要烹茶给小爷喝!小爷也不算亏。”
叶苼无奈苦笑“好,不过我应该比王先生更难请,因为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摄政王府,这座飞檐阁你若执意要买来赠我,那我也只能让王掌柜代为打理。”
王辞眼睛一亮,叶苼又继续说道:“不过得按照我的要求重新修缮,换一种经营方式。”
江凤不满道:“给你掌柜的做你都不愿意,倒愿意去做那奴婢!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叶苼道:“江公子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
江凤拍着胸脯道:“谁说小爷反悔了!不就一座茶楼吗,又不是小爷的命!给你又如何。”
说话间,小二已经将笔墨纸砚送了上来,三人当场签字立据,交换了地契房契,以及货品交接。
王辞算是栽了,莫名其妙的喝了一回茶,竟然连自己的家当都喝丢了,看着手上一张叶苼写给他的,让他暂代掌柜一职的字据,忍不住就要老泪横流了。
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也就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不至于饿死,这飞檐阁在他手底下十多年了还是不愠不火的,待周边茶楼酒肆发展起来,哪还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现在再看叶苼那丫头,竟然觉得她眼底带着一抹精光,竟和江凤极为相似。
让叶苼将重要的东西清点好,江凤乐哉哉道:“这眼看就要正午了,吃饭喝酒,庆祝一下!”
叶苼向窗外一看,只见日头高升,飞檐阁中已然来了不少的客人,急着告辞道:“我还真有急事给耽搁了,先行告辞,改日我做东,请二位好好吃一顿,告辞。”
说完这话就急匆匆的顺着楼梯下去,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出现在楼下的大街上,慌慌张张的冲进一家店铺。
江凤心情不错的眯起双眸“这个丫头还真是有趣,你说是不是啊,王掌柜。”
王辞唉声叹气道:“何止有趣,对茶道这般精通,若非公子说她是鄂尔多隆的人,在下忍不住要怀疑她和西齐皇室沾亲带故了,要知道,只有西齐有头有脸的人,才学过茶道的精髓所在。”
江凤疑惑的看着楼下那个身影跑了出来又冲进一家药店,嘴角一勾,现出一对深深的酒窝,“小爷我真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叶苼气喘吁吁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追云正双手环胸抱着自己的佩剑冷冷的等咋摄政王府的大门口,见叶苼来了,哼了一声,很是不屑的转身回到府里。
叶苼追上去问他道:“你是不是担心我逃了?打算再等一会我还不回府就派人找我去?”
追云并不看她,只是自走自路“你一个没有脱离奴籍的奴隶能逃到哪里去?”
叶苼噗嗤一笑:“那你就是在担心我了?”
追云这才扭头恨恨看了他一眼“你这丫头着实可恶了些!”
叶苼今天心情不错,被追云恶言相向也不生气,拍拍他的肩膀快走几步向厨房的方向奔去。
楚睿辰今天的胃口似乎并不好,府上每日按例备的午饭,菜色并不多,但他一个人吃总是绰绰有余的,却没想到他也只是随便提起筷子吃了两口就搁下了。
画屏有点着急“主子,可是不合胃口?奴婢命他们重新备来。”
后者摇头问道:“叶苼呢?”
画屏答道:“早上出去现在还没回来,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不必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拂帘入内,却是因为走的太快,脸蛋还有些发红的叶苼。
只见她端着一只小小的黑色砂锅,脸上洋溢着笑容进来道:“给王爷添道汤。”
画屏一边收拾桌子腾出片地方,一边道:“主子正好没胃口,你这汤只怕也白费心思了。”
叶苼不以为意道:“是不在觉着嘴里没味?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楚睿辰单手支着下巴,看她将砂锅盖子打开,心情不错道:“既是你亲手熬制的,本王虽然尝不出味,也得当白水喝了。”
听闻此言,叶苼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似乎随时都要蹦出胸腔一般,抬眼向他看去,正撞进他漆黑如涩洋一般的深眸之中。
男人身着一件随意的家常宽衣,一丝不苟的发髻簪着沉玉发冠,高鼻深目,魅惑红唇,使人看一眼都会心跳加速的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来招惹她。
虽然表示费解,但还是笑道:“王爷多少喝一些吧,虽然不是我亲手熬制的,但里头的材料都是我亲自去买的。”
楚睿辰接过画屏舀好的一碗汤,先是闻了闻,又小小的喝了一口,回味一番道“还好,本王还当你也要算计我,弄个药膳什么的来坏胃口。”
叶苼道“王爷觉得可以下咽就多喝点吧。”
“嗯。”他虽然精神不佳,但还是慢慢将一碗汤都喝了,画屏要为他再添,他却挥挥手站了起来,转身向内室走去。
画屏不解的看向叶苼道:“这是牛肉汤?主子喝了这一小碗有什么用?也不顶饱啊。”
叶苼道“这是牛肉芪麦汤,里头都是些小麦、黄芪、山药、生姜之类,对王爷的病有好处,他现今在病中,自然吃不下许多,下午多预备点他爱吃的东西吧,若是饿了可以垫垫。”
画屏赞许的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的药膳我怎么一开始没有想到。”
叶苼淡淡一笑,目光望向帘后的内室,听到里面依稀传来男人咳嗽的声音。
才刚过了饭点,就有朝中两位官员结伴到了摄政王府上,其中一位正是上次在宫中见到过的大雍丞相朱思聪,还有一位倒是没见过,胡子花白,往楚睿辰跟前一跪就老泪纵横。
“老臣愧对先帝,愧对王爷!愧对皇上!”
把皇上排在王爷后头,可见此人也是圆滑世故。
楚睿辰坐在书桌后头,双手十指交叉,那双精锐的眸子平静无波的审视着跪在地上的老者“太傅何出此言?”
叶苼忍不住对那人多看了几眼,这贵为当朝太傅的老者也算是三朝元老,跻身上位者,总会多多少少有些手段,这演戏的手法也愈加成熟。
太傅垂首道:“老臣因学术不精,无法再为皇上授课,深觉有愧,还请王爷准许老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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