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在教你如何做一个奴才!”
叶苼明眸一冷,扭头看向那坐在桌案后头仍然看着手上折子的男人,他没有抬头,却倨傲无双,音色冷冽不容别人置喙。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所以叶苼就低下了头,她看着自己今日穿在身上的,这一身烟翠色的,属于摄政王府婢女的衣服,除了认命之外也别无他法。
烧水,拨了茶叶,泡茶,端至大雍摄政王的面前。
一杯热茶放在了手边,男人目光尚未从折子上移开,端起茶来刚放到嘴边吹了吹,手上一松,就将那茶重重的放回桌上。
茶水溅了出来,让叶苼一惊。
“怎么本王在自家的待遇还不如在宏王府?”
叶苼道:“难不成王爷平日里喝的不是这样的茶?”
楚睿辰抬眸看向叶苼,他眸光深邃如潭,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无以言表的王者霸气,没有说话,只一个眼神就让人难以与之对抗。
“真那么难喝?”连叶苼都没了底气。
楚睿辰将手上的折子也一并扔下,好整以暇道:“你尝尝?”
后者狐疑的看他一眼,端起那茶来,吹吹浮沫,喝了一小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
刚才来的匆忙,而且又在这里磨了半天的嘴皮子,还真有点渴了,这摄政王府上的,尤其还是给他楚睿辰喝的茶,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又喝了一大口,看一眼眉心紧蹙的男人,叶苼冲他点点头“我觉得还行,可能我还没细品的缘故,我再尝尝。”
说完,她又厚着脸皮喝了一口,小脸上满的被茶水滋润过的满足,粉嫩的唇瓣上沾着茶露,光是看着就有解渴生津之效。
盯着那张小嘴看了一会,男人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本来没觉得有多渴,现在看到她把一盏茶水都喝光了反而觉得口渴起来。
就在叶苼刚喝了最后一口,还未来的及咽下,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人已经被那黑脸王爷拉进了怀中。
随即,阴影向她笼罩下来,她兀自睁大了眼睛,眸孔中倒影着这个男人的,恍若刀削斧凿一样的坚毅面庞,唇瓣随即被攫住。
嘴里还含着一口水,她的唇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撬开,一口茶水就在两人的唇齿间涌动,很快便被吸吮殆尽,叶苼也终于意识到,她,居然被大雍的摄政王非礼了!
“唔!”她用力推搡着男人的身体,本以为这个在军旅中磨练的男人有着一身的钢筋铁骨,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将人推了开来。
一时间,还保持着抱她的姿势,两个人都僵在当场。
一个跺跺脚都足以令整个世界动荡的男人,他沉稳而又果决,霸道而又邪肆,令所有男人敬畏,令所有女人趋之若鹜。
就是这样一个上天的宠儿,怀中却抱着一个鄂尔多隆部族的奴隶,她明眸皓齿,恍如珠玉,美虽美矣,可惜,只是一个奴隶。
一个被他的虎狼之师俘虏的奴隶,一个想尽一切办法都想引起他注意的奴隶。
现今看来,她的目的好像达到了,他刚才居然……
“王爷?宫里头送来的葡萄,说是没籽的,您若觉得剥皮麻烦,奴婢给您……”
端着一碟翠绿水晶葡萄兴冲冲进来的飞白顿时愣在门口,看着桌案之后那暧昧的一幕,嘴角微笑的弧度慢慢僵了下来。
叶苼赶紧从他的身上站了起来,却因为太过仓促,腰际猛的撞上了桌角,痛的险些就要流泪。
楚睿辰大掌一翻,迅速攥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后一拉,两人的身体再次撞在了一起。
叶苼只觉得面上潮红翻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现在这地方哪有地缝,无奈只得自我安慰道,她一个连孩子都生了的女人,又不是怀春少女,完全没必要这么害羞。
“何事?”楚睿辰终于将叶苼放开,目光放在飞白的身上,言辞之中竟然还有一分恼怒。
撞破了主子的好事飞白惶恐不已,然而,她自楚睿辰封王建府以来就一直伺候在他的身边,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和别的女人这般亲近,要知道,当年太后做寿,有位舞女向王爷主动献媚都未能近的了他周身一丈之内。
这么多年以来,贴近王爷的女人,要么被王爷周围的人打发了,要么就是被王爷狠狠的推开了,而且还不留丝毫情面,总是将那些女子伤的体无完肤,以至于每次见到王爷只能以泪洗面。
这个才进府一天的奴婢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就和王爷……
对了,听说昨晚王爷还是宿在这奴婢房内的,但那也是因为王爷喝醉走错了房间,早上这丫头坐在桌前打盹可是人人都看到的。
“飞白?”楚睿辰不耐烦的又叫了一声,飞白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走神的时间太长了,赶紧将手上的水晶葡萄奉上“宫里,宫里送来的,说是没籽的葡萄,从西域铺着冰送进上京的……”
“拿下去吧。”楚睿辰说的不容拒绝。
飞白却忙又说道“王爷向来不喜吃这些剥皮去籽的水果,奴婢可以为王爷剥皮,王爷便尝尝吧,好歹得之不易。”
楚睿辰问站在一旁的叶苼道“你可吃过?”
叶苼脸上潮红未退,乍然听他问自己,连忙答道“不曾吃过。”
那冷面王爷便淡淡说道“放下吧。”
飞白眼下一喜,搁下琉璃盏,就要净手为他剥葡萄皮,谁想这王爷又道“一个人伺候就行了,你出去。”
这一次,飞白终于意识到了严重的危机感,狠狠剜了一眼叶苼,转身退下。
飞白的表情叶苼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只可怜了她无辜做了这冤大头,天知道她现在多不想和这王爷共处一室。
既然飞白被打发了,留下她就得充当伺候楚睿辰的角色。
净手,纤纤五指拈起一颗碧绿透明的葡萄,小心翼翼将那层薄皮剥去,叶苼往楚睿辰面前的小碟子里放了进去。
男人蓝笔御批,头也未抬“你吃吧。”
她吃?若早说她吃,也不必剥皮这么麻烦了。
拈了颗葡萄吃进嘴里,果汁四溢,齿颊芬芳,简直是天赐美食。
“你真不吃?这西域葡萄因为路途遥远,很难运到中土来,能运到中土的,也就只有那西域葡萄酿制是葡萄美酒了,可味道比之这新鲜的果子,又差的远了。”
楚睿辰抬眼看她道“既然你盛情推荐,那本王便尝尝?”
叶苼微微一笑,剥了颗葡萄便送到他的嘴边,后者张嘴将那葡萄就着她的手指吃进嘴里了,她才涨红了脸,略有些局促的将手收了回去。
她的羞赧和不安都落在楚睿辰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眼中,只见他薄唇微微一弯,竟觉得嘴里这颗葡萄比之自己以往吃过的任何一颗都要甜上几分。
“确实好。”三个字的点评,让人猜不透他的真正情绪。
立秋之后迎来第一场霜降,早上叶苼将房门打开的时候,面前石阶地面上都铺着一层莹润的白霜,晶莹剔透,尚未融化,恍若谁在地上洒了一把盐。
张张嘴,白色的雾气在清晨的空气中凝聚之后又消失。
她今日外罩一件拢肩的烟绿色斗篷,内着一件束腰宽袖的锦衣,双手交握取暖,进了楚睿辰所居沁园。
远远便看到追云已经等在外头,看到叶苼,嘴里喷出一口白雾道:“叶姑娘今天起的倒晚。”
叶苼轻声道了一句:“睡过头了,王爷呢?”
追云道:“早先起了,在园子后头练剑呢,这会儿该完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已经换上朝服的楚睿辰推门而出,画屏跟在他的身后,温和端庄。
“走吧。”这位不苟言笑的摄政王话音落下就带头向外头走去。
自从那日与他亲密接触后,叶苼总是避免单独和他相处,然而每日上朝下朝在摄政王府的车架里头,两人总是无可厚非的得单独共处一段时间。
好在这段时间内,这位王爷并未有出格的事情,叶苼也只当他在车内只是个不会说话的木头。
等下了早朝,他与太后皇上寒暄后又去军机处和三司转了一圈,最后才能蹬车回家。
这一天,皇帝身边的内侍高呼散朝后,珠帘之后的太后却盈盈笑道:“聂大人请留步。”
一位年过不惑的苍劲男子抱拳应了个是,楚睿辰隐约间好似猜到了什么,正欲要回避,谁想那太后又下懿旨道:“摄政王也暂留一下。”
十二岁的小皇帝扒在椅背上,眼巴巴的看着珠帘之后的太后:“母后,儿臣也要留下吗,坐了这好半天,儿臣的屁股都僵了呢。”
太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此事无关乎皇上,皇上要走便走吧。”
小皇帝哪还有再待下去的道理,小手一招,就带着身边的随侍赶紧跑路。
空旷的朝华殿中就只剩下两个人,珠帘之后的太后呵呵笑道:“若是哀家没有记错,这聂府有一位小姐在先帝在世的时候,曾与辰儿定结姻亲吧?”
楚睿辰抬眸看向珠帘之后的人影,他的眸底有着难敛的霸气,在看向自己的亲生母亲时却充满警惕。
当朝肱骨聂不凡听闻此言呵呵一笑,抱拳答道:“确有其事,微臣还记得当年情况,小女出生时,西南下了半个月的大雨停了,避免了一场河涝之灾。虽是巧合,但先帝听闻却也当玩笑一般,说这天公也要给一个小女孩的面子,这孩子将来定是不凡的,便赐给太子为妃吧。一句玩笑话,不想太后记到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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