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妃方才说王爷无碍我就放心了,也是我那侄女不听话不懂事,回头我好好教训教训她!”卡丽娜盈盈笑道。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年轻的王妃很是耳尖,神情一凛道:“怎的还劳你教训?行刺王爷这样的大罪唯有一死了吧。”
“王妃可真会说笑,”卡丽娜见左右无人,附在杨氏耳边小声说道:“我这侄女可是摄政王身边的人,要是死在王府里头,日后王爷定然不会好过……”
杨氏妆容精致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她冷冷瞥了卡丽娜一眼“既然如此,王爷凭此由头,也可将她逐出王府。”
“王妃跟嫁入王府几个年头了?还看不出王爷的喜好?男人嘛,新鲜的还没玩够,怎么舍得罢手?”
在杨氏锦绣华服之下,她的手紧紧攥拳,冷笑着看了一眼卡丽娜道“本王妃比你了解王爷,有你这朵‘荆棘花’陪着他,你的侄女算的了什么?”
卡丽娜笑容依旧“哎呀我的王妃娘娘,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我卡丽娜这样的年纪,还是嫁过人的,用你们天朝的话来说,就是破鞋一只啊!只这一条,我就没法和我的侄女相比,不过日后在府中,多了我那侄女相伴,你我也多个人说话,多好,热闹!”
卡丽娜说完就哈哈笑着向宏王的寝室走去,还不忘冲那守门的小厮道“王爷不会连我都不见了吧。”
小厮满脸堆笑道“那哪能呢,王爷方才就是要差奴才去叫您的。”
看卡丽娜的裙角消失在寝室门内,这位宏王府的当家主母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头。
鸠占鹊巢尚可暂忍,正如她方才所说,作为一个女人,她很了解自己的男人,很了解宏王。
她知道宏王会很快对卡丽娜厌倦,却也知道,那个行刺他,却没有被他赶出王府的小姑娘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对于宏王妃杨氏,叶苼并不了解,殿前献舞的那晚也许杨氏也有出席,但她没有注意,所以当杨氏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并未将来人认出来。
杨氏身着一件葱青牡丹裹胸,四喜云纹锦缎长衫,发上没有过多的装饰,静静的出现在柴房的门口,站在了叶苼的面前。
叶苼呵呵笑了起来,杨氏问她道:“你笑什么。”
叶苼道:“我还当黄粱大梦一场,我又在重走之前的老路。”
杨氏自是不知叶苼险些将她当成了付巧巧,只当她现在被宏王打出一身的毛病,连带脑袋也糊涂了。
她也不进门,只幽幽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谁的人,今日我将你送出王府,也希望日后再也不见。”
叶苼一惊,心中欣喜,又定睛将这女人打量了一番,从她衣容气度看来,在这府中也小有身份,然而,能说出这种话来的,除了宏王,那就是宏王妃了。
“小女子感激不尽。”
叶苼不管她送自己离开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只要能离开,那就是好事,她便要感激。
宏王妃杨氏招了手,一身着黑衣的男子躬身应了,对叶苼招呼了一下,便潜入夜色之中。
叶苼也不敢懈怠,快步跟了上去。
深更半夜,天心无月。
静谧的王府之内,只有巡逻的侍卫发出踢踏之声,还有就是她与这黑衣男子脚步匆匆。
男子带她直接翻墙出了王府,捏了个口哨唤来一匹快马,将叶苼亭亭春柳一般的小身段甩在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一拍马股,快马就疾驰而去。
秋夜的朔风呼啸在耳边,打在脸上如遭刀割,但对叶苼来说,被这风一吹反而是好事,她更加清醒,也觉得身上的伤痕并没那么疼了。
直到看见快马向京郊奔去,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出了京城,宏王要找她就有些难了。
“这位大哥,谢谢你,不过天色已晚,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她本就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现在她完全可以靠自己。
然而身后之人没有答话,她心中生疑,刚扭过头去,就见一柄寒光冷列的短刀由她面上用力刺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举起双手一把抓住了男人有力的小臂。
短刀剖开朔风,利刃刺在眼前。
叶苼咕嘟咽了口唾沫,坐在马背上的她以一种扭曲的姿势,使出浑身解数抵挡着这个男人。
“王妃只说让你将我送走!”她震怒!
“王妃也说过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这个男人的声音太过无情,想是做惯了杀手的勾当,叶苼却不想坐以待毙,她死死抵挡着这个人的力量。
因为他一手还要控制缰绳,所以叶苼抵挡起来也并不费力。
对峙良久,男人似乎终于失去了耐性,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叶苼的手腕就要将她扯开。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瘦弱的女人居然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去,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发出闷哼一声,随即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男人急急勒紧缰绳,顺着她消失的地方找去,找了一夜也没能找到她的身影。
此地属于京郊,荒无人烟,要么摔到什么不知道的草丛里去了,要么就是沿着官道跑走了,不然,在这山林间兜转也是死路一条。
叶苼是被一阵奇香唤醒的,但她却不愿睁开眼睛。
此时的她飘飘兮若行云踏水,惶惶兮只觉灵台清明。
终于,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终于不再沉溺于这不切实际的美梦中。
然而当她双目睁开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只因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显得太不真实。
这是一间很宽广的房屋,颜色鲜艳的织毯装饰着墙壁和地面,摆放的桌椅也镶金嵌银,就连她睡的床榻也与她平日所用大不相同。
“胡床?”她终于明白自己梦中为何会出现这些她没接触过的新鲜事物,眼前这些布置不正和自己曾在《异闻录》中所见的一样吗。
得闻西塞之地有胡夷之族,男女皆能歌善舞,衣着鲜亮,器皿金银,与中原盖不同也。
她怎么记得自己从王府离开后有人要杀她,之后她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以为必死无疑,难道她没死?
就在此时,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人身着胡族金线繁复的短衣露出纤纤一把细腰,灯笼长裤,个头高挑的出现在叶苼眼前。
这个人束着长发,点缀着一串金铃。
不管怎么说,此人都长着一张极为美丽的面庞,和中原女子大不相同,丹凤美目,促狭如飞。
修长的脖颈如凝脂白玉一般,让叶苼都有些自愧不如。
那女子拍拍手,身后却走来一群身着中原斜襟长衫的女子,端进来些洗漱用品并一些吃食。
此时的叶苼想不好奇都难,待看到众女子要服侍自己更衣,便由她们去了。
经过昨晚一事,她不禁对越来越多的人提高了警惕。
然而令她欣慰的是,这些人好像并无恶意,她的身上,不管是鞭痕还是落马的摔痕都一一上药打理妥当了。
终于,她穿上崭新的衣衫,对那胡族女子真心说道“谢谢你。”
那高高瘦瘦的胡女盈盈一笑,媚态毕现。
出于礼貌,叶苼再一次问他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日后若有机会定当衔草结环。”
“你说谁是姑娘?!”属于男人的嗓音从那‘美人’的嘴中吐了出来,长眉高挑,粉颊含怒。
叶苼默默抬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方再三确认道“你……不是姑娘?”
那‘姑娘’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叶苼道“睁大你的小眼看清楚了!小爷是男的!货真价实的男人!要不要脱了裤子给你瞧个仔细!”
那倒不用,其实他平坦的胸部已经说明一切了,只因这男人长相太过美艳,而又打扮的不男不女,叶苼还真给认错了。
她忙道“小女子眼花了,还望公子莫怪,不论男女,我都要谢你救命之恩的。”
美艳男子双手环胸,撇嘴道:“哦?怎么谢?以身相许吗?想对小爷以身相许的女人能从大雍上京排到西齐去!”
叶苼有些哭笑不得“我这等庸脂俗粉自是配不上公子的。”
“这是自然!小爷天生丽质!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听口音你好像不是胡人?”
叶苼略有几分警惕道“不是……”
她知道自己长相和中原人稍有不同,所以她也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既然尚在京城,要想保命,说话行事还是得悠着点。
“你……!”听了叶苼所说,那位郎艳独绝的公子哥顿时好似吞了只苍蝇一样,张着嘴半天方吐出一句话道“算小爷眼瞎,认错了!不过昨晚你都已经是半个死人了!死人可不会说话,自然不会告诉小爷你是哪里人!”
娇蛮,这个本该用来形容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的词,却被叶苼用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男人往桌前一坐,翘起腿道“害的小爷白白激动,以为在路上捡到一个胡人!命他们连夜造了一间这样的屋子想给你一个惊喜!”
莫说这一间屋子,就是眼前的这一张桌子也是造价不菲,她不清楚大雍的财力如何,这要是放在西齐,恐怕宫中都无法有这样的奢侈。
“给公子添麻烦了,我不便久留,这就离开,他日再行报恩。”
“走?!”那公子砰的拍了一把桌子,挑眉看她道“走可以!不过走之前你把话给小爷说清楚!你说你不是胡人!难不成是鄂尔多隆的人?据小爷所知,鄂尔多隆的人在这大雍可都是为奴为婢的!昨晚难不成你要逃跑,恰好被小爷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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