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和池容没什么关系,与聂云臻也没关系,但林萧萧看到池容名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干咽了下喉咙,感觉做了亏心事似的朝窗户边侧了侧,接起电话轻声说道:“喂,池容,什么事?”
经过利美的事,池容已经好几天没出现在林萧萧跟前了。一来是自己的面子抹不过去,二来是想用时间来让淡却林萧萧的记忆。他这段时间里绞尽脑汁想了很多种想与林萧萧联系的方法都没找到,今天正好有个意外之喜,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联系林萧萧,与林萧萧见面了。
池容听到林萧萧的声音那么轻疑惑地问:“萧萧,你睡着了?不方便接电话?”
“额……”林萧萧犹疑了一会开口,“不是,我刚参加完王文雪的婚礼。没事,你有事的话就说吧!”
“哦!难怪了。我去你家敲门半天没人开,楼下看去也屋里黑黢黢的。想你是不是睡着了,才迫不得已打你电话的。”池容将前因后果说一遍后才将话题转到正题上,“我想跟你说说小阳的事的,今天章教授打电话给我。”
这种时候如果池容说找她是为了其他事,林萧萧一定会挂断,耳听是为了林小阳的事,还是章教授打电话过来,林萧萧即刻紧张地敛了敛喉咙:“小阳他……”
她的第一反应是林小阳是不是病情恶化了,或者发生什么意外的事了。瞬间内心就被困苦担忧充斥。
聂云臻也听到了“小阳”两个字,自然知道小阳是林萧萧的儿子,便也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竖起耳朵听林萧萧打电话。即使他心里对池容破坏他和林萧萧的二人世界,厌恶的恨不得将他痛扁一顿,但涉及到林萧萧的儿子,他还是能克制自己的。
池容一听林萧萧紧张的声线都变调了,知道林萧萧是误会了,于是解释道:“别紧张,小阳他挺好的。而且章教授说小阳的病情恢复的不错。再过一阵子只要每天按时挂水便能出院了,还能去上学呢!以后渐渐地还能减少药量。就算短时间内小阳还得依靠药物,但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性。”
“真的?”林萧萧听到这个消息都快喜极而涕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反问道。
“呵呵,千真万确。章教授傍晚的时候打我电话跟我说的。我就想着跟你当面报告这个好消息呢!”池容的声音里也充满喜悦。他对小阳是爱屋及乌。
“太好了!太好了!”林萧萧呢喃道,眼眶微微泛红,她现在不求林小阳能彻底痊愈,只要有好转的希望,只要能有正常的生活,就是林萧萧目前最大的心愿了。她呢喃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应该感谢池容,连忙说道,“谢谢你,池容。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如果没有,我,小阳……哎,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语无伦次了。”
是啊。目前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这件事让林萧萧兴奋呢。林萧萧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天都觉得那黑色黑的发亮,象征着光明就在不远处,希望就在前方。
“呵呵!”池容爽朗地笑笑,林萧萧的话让他很受用,他感觉因为这件事自己能与林萧萧拉近不少距离,再辛苦也值得,“你客气了。咱俩什么关系啊?不用这么见外。你应该知晓我对你的心意,为了做再多我也心甘情愿。”
一听池容说这话,林萧萧打了个顿,然后就是静默。她发觉自己听到这些话还是难以接受,似乎天生对他的话就过敏似的。同样聂云臻也会经常说些讨好的或者表白的话,林萧萧听了不会觉得难以接受,只是心会突突突跳个不停。
静默,突来的静默。林萧萧握着手机的手渐渐变凉,她找不到言辞去接池容的话。唯有沉默以对。
聂云臻的精神难以集中在开车上,他不时侧头或者用眼角余光探测林萧萧。不得不说林萧萧对池容表现出来的谢意让聂云臻吃醋,他不知道林萧萧遇到了什么事。
他懊恼,林萧萧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浑不知觉,而池容不但知道还帮上了忙。这不就间接等于给了池容接近林萧萧的机会吗?他深知林萧萧的性格,别人给她一滴水,她恨不得涌泉相报。现在好了,她欠了池容那么大的人情,肯定面对池容时会软乎很多。
“咳咳!”池容发现自己把天给聊死了,假装不在意地另起话题,“你快回来了吗?我是在楼下等你还是明天再见面?”
等我?见面?林萧萧的大脑里对两个词语抗拒的很急忙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晚宴刚结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你先回去吧,等过几天再说。”
林萧萧拒绝的话让池容心里很不自在。明明林萧萧那边安静的很,不像是在晚宴上,估计是快回来了,可是却说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池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池容是伤怀了,聂云臻可高兴了。林萧萧对池容的态度很明显是没好感的。聂云臻忽然灵机一动,凑近林萧萧冒出一声:“林萧萧,你怎么在这?我送你回家!”
林萧萧一听立即惊恐地瞪大眼睛转头看向聂云臻,手去捂话筒。对聂云臻小声责问道:“你干什么?”
“呼!”聂云臻满脸坏笑地吹了声口哨,无谓地耸耸肩,“我是替你解围,还不感谢我?”
“你!”林萧萧真的是被聂云臻气死了。聂云臻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真后悔上了他的车。这下完了,池容肯定能听出这是聂云臻的声音。他们两个像是天生的宿敌,谁也容不下谁。
池容的耳朵何其灵敏他一下就听出是聂云臻的声音,顿时火冒三丈,阴魂不散的东西。池容在心里咒骂一句。
他只顾着生气忘了王文雪结婚的对象是小黑,小黑是帝海集团的员工。他快速转动脑筋,光想着聂云臻怎么会跟林萧萧碰上。是不是聂云臻跟踪林萧萧?他都已经知道林萧萧在哪工作了,要跟踪林萧萧方便的很。他即刻想英雄救美:“萧萧,你别怕。你在哪告诉我,我去接你。”
“不用,没事的。我很好!”林萧萧的声音有些发虚,“你早些回去吧,时间很晚了。先这样吧,有空再联系。”
“那,好吧!”池容迟疑了很久,才忍着内心的不甘说出这句话,“有事给我打电话。”
听闻池容这样说,林萧萧知道池容放弃等她回家的念头,安心许多,一时疏忽,边挂电话边质问聂云臻:“聂云臻,你想干什么?混蛋!”
“啧啧,年纪轻轻耳朵不好使了?你没听见我说的要送你回家?”聂云臻微不可察地露出微笑,眼睛全然盯着前方的路没有转头看向林萧萧,以防自己得意的神情被林萧萧发觉。
而池容这边他还没挂电话。他与林萧萧打电话有个习惯。每次都要等林萧萧挂断电话后他才舍得把电话挂断,他觉得与林萧萧的通话能长一秒也是好的。
因此聂云臻和林萧萧的话他悉数听进耳朵。那样的对话是他与林萧萧之间从未有过的。他对林萧萧总是很温柔,生怕一句话使得林萧萧不开心。
刚才聂云臻那样的话语,对林萧萧一点都不谦让,甚至有些霸道但听起来却别有滋味,林萧萧呢,虽然是斥责了聂云臻但听起来更多的是像在撒娇。
池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感觉他们的对话不对味。忽然脑袋里响起一道惊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人的对话听起来很怪,因为他们像是在打情骂俏。
对,就是打情骂俏,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在斗嘴玩。这个发现让池容心伤不已。自己不论对林萧萧有多么温柔,多么示好,林萧萧对他的态度始终像是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挂断电话后池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手机,紧了又紧,似乎要将手机捏碎一般。粗大的骨关节逐渐发白以宣示他的愤怒。他断定聂云臻和林萧萧在一起,不然最初林萧萧接电话的声音不会那样怪异。
他仔细回忆刚才电话里的每一个细节,背景声音是寂静的,说明林萧萧所处的环境很安静,聂云臻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代表聂云臻靠林萧萧很近。不由地池容脑海里冒出聂云臻头俯在林萧萧耳边说话的场景。
“砰!”池容无法再想象下去,愤然地手机往地上一摔。顿时手机变的四分五裂。屏幕、后盖全都成了碎片。池容是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在发泄内心的愤怒。
这一摔还不能将池容的愤怒熄灭,低头看到满地的碎片他又伸脚猛地踩在就近的一块手机碎片上,再用脚尖狠狠地碾了好几下心里才舒畅些。
“聂云臻!”边碾池容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仿佛如此一来就能像是将聂云臻踩在脚底下了。
发泄完后他坐进车里刚启动引擎又停了下来,他朝四下看看打算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等林萧萧回来。他想确认林萧萧是否如自己所想与聂云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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