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众人早早醒来,又是未知的一天。Www.Pinwenba.Com 吧
张闻远揉着惺忪的睡眼,大声抱怨道:“昨晚真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上官云浩边打着呵欠,边从房内走出,皱着眉道:“还不是都怪你。是你硬要喝那么多的,连我也跟着你一起难受。”
阿福不知何时出现,手中提着一桶刚从井里打来的凉水,问候道:“张少爷,上官公子,你们起来了。”
张闻远将胸前的衣扣系好,伸了个懒腰,说道:“幸好今日的比试是在午后。阿福,石义兄昨夜是否未归?”
上官云浩笑着说道:“你昨晚睡得那么死,怎么会知道?大约亥时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有脚步声,应该是石义兄。阿福,石义兄起来没有?”
阿福将水桶往地上一放,撩起衣角,擦去额头上的汗,回道:“少爷他卯时就醒了,正在房里打坐呢,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出来。二位可先去前庭用早膳。”
“那就好。石义兄今日的比试也在午后,不用着急了。”张闻远顾不得许多,舀过阿福打的水,捧起就往脸上搓,嘴里还喃喃地道,“好凉的水呀。”
“今日天气好怪呀。”上官云浩仰头看着天,自言自语地道。
张闻远也缓缓抬起头。天空阴沉,乌云压抑,厚厚的云层中,仿佛藏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在会江城的上空。
“像是要下雨了!”上官云浩低下头,缓缓地说道,“看样子还是一场大雨。真是奇怪,时节已过深秋,应该不会下大雨了,真是反常。”
“管它呢。我肚子饿了,先去用早膳吧。”张闻远胡乱地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
“轰!”
一声炸雷,从天空劈下。三人隐约感觉到脚下轻轻晃动了一下。
“吱”
石义的房内打开了。贴身合体的布衣裹于身上,原本散开的长发也紧紧束起,打成了髻。一脸英气,精神焕发。
“石义兄,这身打扮好利落呀!”上官云浩有些诧异地看着石义。
“嗯,过会你就知道了。”石义回道。
“这还不清楚吗?穿得这么合体,肯定要披重甲。难道你今日比试马战?”张闻远本是内行,一眼便看出石义穿着的用意。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石义将头上卷起的发髻正了正。
“要下了雨,马战怕是不大可能了吧。”张闻远边说,边指着阴沉沉的天。
说话间,天空仿佛又阴沉了几分。狂风嘶吼,雷声轰鸣,大地颤动。
出乎意料的是,石义并不感到奇怪。“不会碍事。说不定这雨下不大。”
“那可不一定。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上官云浩手中边掐算着,边怔怔地仰头看天。
“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这驿馆内的饭菜实在难以恭维,前门有家酒楼,我们去那吃怎么样?”张闻远边说,边约着石义与上官云浩向门外走去。
醉仙楼地处会江城最热闹的街市上。宽敞的大厅里,摆了五六张桌子。时间还早,市面上十分清静,所以吃饭人的并不多。
张闻远叫过小二,随口点了几样小菜。看样子,他对这酒馆很是熟悉。
仔细看来,雕龙画凤的梁柱,镂花透空的明窗,古香古色的紫檀座椅,甚是典雅豪华。四人拣一张靠窗干净的小桌坐下。
上官云浩向菜牌瞥了一眼,对张闻远道:“闻远,看样子,这里的酒菜不便宜吧?”
张闻远却满不在乎地笑道:“这家酒楼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所开,与我家酒楼常有生意上的来往,不会收取我们银两的。”
上官云浩“啊”了一声,点头说道:“一进这家酒楼,就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细想起来,原来和澹海楼的布置相仿。”
不一会,店小二便端来满满一桌酒菜。张闻远不客气地随便夹了一口菜,闭上眼,慢嚼几下,点头不已,“不错,有长进,但比起澹海楼还差那么一丁点。”说完,放下筷子,挥挥手,示意店小二走开,又接着说道:“我这个远方表亲,本是这会江城中游手好闲的泼皮混混,偷鸡摸狗,斗殴滋事的行当没少干,后来被官府抓去坐牢。出狱之后,改邪归正,才干上这正经买卖。别看这里装饰得富丽堂皇,又是名人字画,又是古玩玉器,其实他大字不识一个。”
石义微微一笑,“呵呵,人生一世追求更多的是富贵和荣耀。贫穷之时为了果腹可以不惜面子,世人到了富贵,反倒追求起品位来了。学问虽是浅陋,但为了装点门面,附庸风雅也是常事。”
“小二,快给大爷收拾桌子,要清静点的。”
几人谈兴正浓,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叫喊。
“大爷,雅间有贵客,三楼给您预备着呢。”店小二麻利地应声道。
“难道你耳朵不好使吗?什么贵客不贵客的,你知道我是谁吗?爷我就是贵客!”话声里带着极度得不屑与狂傲。
石义把目光移向门庭。慢慢地,一个西域贵族装束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身后是一个面目俊秀却带几分阴沉气的少年。几个短衣打扮的人紧随其后。
“哎约,果然有贵客,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石义兄呀。得罪!得罪!京都一别,三年了吧?如今可好?”俊秀的年轻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石义放下筷子,回礼却未起身。“听刚才那派头,我还以为是西域王来了,原来是达达世子。楚兄,三年不见,怎么,还这么阴阳怪气?哈哈。”
“你!”楚险面色马上大变,有些怒意地面对石义。
“石义兄好雅兴啊!比试在即,却一点也不在意。听说今日和你对阵的可是一位高手!”达达将衣衫一摆,就近坐在一张椅子上。
“是吗?世子消息灵通。我不管对手是徒有虚名的公子哥,还是什么下三烂。”石义一脸冷漠,没有丝毫畏惧怯懦之意。
楚险十分恼怒,脸色更加难看,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狠狠地瞪着石义。
“看来石义兄胜算在握了?”达达又冷冷地说道。
石义却并不在意,呷了一口酒,说道:“把握不敢说,只是对于那些奸佞狂妄之徒,石义是不会留情的。”
达达点了点头,狂傲的神情丝毫不变。“既然石义兄这么有信心,达达就不打扰了。”说完示意怒气未消的楚险离开。
“世子请走好,楚险走好,恕不远送!”石义心静如水。
楚险“哼”了一声,口中喃喃道:“走着瞧!”然后,紧跟着达达走出门外。
面对达达的挑衅,石义神色平静,泰然处之。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才慢慢将目光收回,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
“看来他早已知道我将与楚险比试。”半晌,石义缓缓说道。
张闻远脸色一变,说道:“那一定得提防楚险使诈!我看此人话语阴冷,想必为人更是阴险!”
石义微微一笑,毫不在意,“楚险武功不会在我之上,他们既然这么放肆,肯定有备而来。看来,不得不防。”
上官云浩一怔,说道:“那如何是好?”
石义皱眉,思量了片刻,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道:“我自有办法!”
驿馆外,两名骠骑营的军士,牵着一匹马静静等候。
石义四人酒足饭饱之后,从酒楼缓缓向驿馆走来。上官云浩走在前面,不停地把玩着折扇,忽地发现驿馆门前的军士,忙回头对石义说道:“石义,你看,那两个人好像是骠骑营的人,肯定是来找你的。”
石义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忙定神看去。
“那匹马好像是追风。”张闻远又补充道。
“是追风。父亲昨晚对我说,把追风运到十里马场,怎么又送到这里来了?”石义惊讶之余,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禁疑虑起来,赶忙向驿馆跑去。
两名军士也看到了石义,一脸焦急的神色,说道:“石少爷,可找到您了。”
石义也顾不得回礼,忙问道:“是父亲让你们来的吗?怎么把追风和盔甲都送到这里来了?”
一个军士面色沉重,沉吟道:“是柳将军派我们来的。这马本该送到十里马场,可不知怎的,昨夜骠骑营的马厩突然失火。大火烧伤烧死很多战马,我们是拼命才救下了追风的。柳将军怕再生意外,就命我们二人送到驿馆来了。还叮嘱要亲自交给您。”
石义脸色煞白,将垂在腰间的双拳握紧。他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问道:“损失大吗?”
“大火烧了足有半个时辰,骠骑营的马,非死即伤,连马厩旁的兵器库房也燃着了,很多盔甲兵器也被烧毁。柳将军和其他几位参将正在大营里处理此事。”
石义张口想说什么,但皱了皱眉,还是闭上了嘴,算是知道了。
一名军士又对石义说道:“追风和盔甲已送到您手上了。我们还得赶回军营,告辞了。”
“有劳二位了,请慢走。”
二位军士走后,石义依旧皱着眉头。此刻,有好多难解的心结压在心头,片刻之后,说道:“我们先回驿馆吧。”
驿馆后院中,石义心疼地抚摸着受伤的追风,心事重重。上官云浩和张闻远陪着石义,呆呆地站在院中。此刻,三人沉默不语,心照不宣。
“石义,你以为这场大火是天降之灾吗?”上官云浩开口道。
石义抚摸着惊吓过度的追风,摇了摇头。
张闻远沉默了一下,同样摇着头。
上官云浩转过身,对着石义说道:“这场大火肯定是冲着追风来的。午后的比试,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的凶险。”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骠骑营损失了这么多的战马,没有马,一旦有战事,骑兵还不如步兵。这样,会江城就只剩下前锋营了。我想,下一步忽台还会对前锋营动手的。到时候,恐怕就不只是大火烧战马这么简单了。”说完,石义陷入了沉思……
会江城外,十里马场。
“轰隆”
一声惊雷滚过,厚厚的乌云中落下了雨点。
伴随着阵阵雷声,雨点逐渐变大。游龙般的闪电,划破苍穹,直刺大地。
石义、追风、战戟……
滂沱的大雨中,石义望着雨水泼洒的大地。空旷的马场,瞬间变成了泥潭。空气中,仿佛带着杀机!
“轰”
一声炸雷当头响过,就连平日训练有素的兵士也为之一震。
帐中,皇帝、三大藩王、石擒虎都沉默不语。
帐外,电闪雷鸣,风雨狂啸。
“皇上。”传令官的声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进来。”皇帝应了一声。两名近侍拉开营帐。
传令官跨进帐内,“皇上,天字号武试科考,除石义、楚险二人到场外,其他考生均未来到。主试官请示皇上,是否按期比试?”
“朕也正在考虑此事。众位卿家,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皇帝扫视众大臣。
“当然要比!不能因为个别考生未到而影响大局。”忽台拨弄着厚重的熊皮衣说道。
“不只是个别考生,大部分都未到。”皇帝补充一句。
“回皇上,正因如此,才不能延误。武试大会是头等大事,而且皇上又亲临观考。那些未到的考生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臣以为,应该取消他们的资格。”忽台将皮衣一摆,拱手说道。
皇帝有些为难,对石擒虎道:“石卿家,你的意见?”
石擒虎猛一回神,道:“回皇上,臣赞同西域王的意见。武试大会不是儿戏,既然早就定下了规矩,就不能轻易改变。请皇上下令,如期比吧。”
“既然两位卿家都赞同,那就传朕的口谕,比试正常进行。一会儿,朕还要亲临观看。”
传令官接令后,退出帐外。
“轰—隆”
惊雷如巨锤,震动苍穹。大地隐隐发抖,风雨倾洒人间。
“武试大会,天字号对决,马战。南疆武生石义,对阵西域武生楚险。”
“咚—咚—咚”战鼓再度擂起。
雷鸣、电闪、狂风。
人间似乎被一道道闪电刺穿。这片阴霾的天地,瞬间被照得通亮。
又一声惊雷掠过,石义的身子轻轻一震,长戟之上的银色更加闪亮。楚险手中的斩马刀,也隐隐发着寒光。杀气森森!
“当”
金锣声鸣,回荡在大雨滂沱的十里马场。
石义与楚险眼神相触。
“石义兄,请赐教!”
“别客气!”
楚险一怔,虽然都是客套,但石义的话,他听起来极其别扭,像是挑战,却又像另有一番意思。楚险也顾不得想太多,定了定神,回转马身,将手中的斩马刀举起。“驾”的一声,策马冲来。硕大的斩马刀,从身侧提起,在空中舞动着。
石义脸色肃然,泛着银光的长戟,往长空中一挥,两腿一夹马肚,疾如闪电,带着开山劈海之势向楚险冲去。
楚险手握宽厚的斩马刀,立于马上。银光和青光在空中相撞,刀来戟往,分分合合,纠缠在一起。楚险力道明显减弱,石义虚晃一下,抡起长戟,将楚险击于马下。
石义面冷如霜,目光坚毅,手中的长戟银光一闪,月牙刃从半空利索地斩了下去。此时,落马的楚险,本能地举起斩马刀抵挡。石义居高临下,长戟在手,运转自如。
楚险既无还手之力,也无招架之功。忽觉胸口一阵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好厉害的内家功法!” 楚险嘴角带着残血,面色苍白。
“轰”
刹那间,苍穹接连闪过几道光电。
风雨萧萧,天地凄然。
石义一声大吼,长戟仿佛犹如神灵附体,竟生生地将楚险手中的斩马刀打飞。斩马刀落地,溅起的泥花洒在楚险的脸上。
楚险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两手空空,身子抖动着。
石义舞起长戟,当头向楚险劈去。楚险动了动身子,张着嘴,不知在呼喊着什么。撕裂的声音,被淹没在了风雨之中。
天际惊雷炸响,十里马场都在剧烈地颤动着。
观台之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着发生的这一幕,外围的兵士也都屏住了呼吸。
“死亡是什么感觉?”石义双手紧握长戟,离楚险的面门只有寸余,却戛然停住。
“不曾尝过。你为什么不动手?” 楚险绝望地闭着眼,阴沉的脸,更加苍白。
就在即将结束的那一刹那,石义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放过他,他会改邪归正吗?他的心动摇了。
石义的手抖了一下,死死地盯着楚险,慢慢摇着头,“我不会杀你的。靠杀人,是不能改变一切的。你走吧!”
长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被慢慢收起。
楚险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水,悻悻地说道:“我不会感激你的。你不杀我,会后悔的!”
一息光阴,是怎样的一个瞬间?这胜利意味着什么?或许是片刻的宁静,或许是未知的灾难。
“武试大会,天字号对决,武生石义击败对手楚险。”
“石义兄胜了,胜了!”大雨中,上官云浩和张闻远相拥而庆。
营帐中,皇帝满脸笑容,十分欣慰。
忽台反而一脸平静,让人琢磨不透。
“轰隆”,又是一声炸雷声滚过。
楚险拔出了一把亮光闪闪的短剑。
十里马场,一片寂静。
血,鲜红的血!
石义觉得背后有异常的响动,刚要转身,剑已刺穿大腿。体内的气血在剧烈涌动,仿佛要破体而出。
楚险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没有犹豫,闭上眼,又将剑刺进几分。
“你……为何背后下此毒手?”石义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楚险看着石义,嘴角抽动了一下,“各为其主,我们不是同路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说过,你不杀我会后悔的!”
生死之争,就这么残酷!
“我还是错了!”石义的腿在微微流血。“啊……”尖厉的呼啸声起,石义猛一前倾,短剑被带出。
风嘶吼,戟舞动,带着那份原有的狂傲。
“去死吧!”长戟一挥而下,气势如虹,几乎要把大地劈作两半。
楚险双腿一软,倒在了泥泞中。
石义咬着失血的嘴唇,默默地捂着滴血的伤口。
“快救石义!”
这一幕来得是那么快,让人来不及反应,直到楚险倒地的那一刹那,人们才惊醒。
“还没结束呢!”
一道黑光,如闪电一般疾速射来。
“嗖”
狼牙箭击中了石义的肩膀。石义跌落下马。
“有刺客!快护驾!”忽台大喊一声,侍卫顾不得石义,返身将皇帝团团围住。
“不要管我,快去救人!”皇帝大声喊道。
石擒虎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疯一般地冲向擂台。张闻远、上官云浩也不顾一切,翻过围栏向石义跑去。
这似乎太迟了。风雨中,石义握着长戟的手抖动不止,惨白的面色,透明一般。
手握弓箭,背插大斧的世子达达,出现了。
“没想到是我吧?”
石义吃力地想抬起头,却无力地跌倒在泥泞中。泥水溅满了他的脸庞。
“都不要过来。谁要过来,我就杀死他!”达达将宽厚锋利的大斧一挥,作出要劈下的姿势。众人停住了脚步。
“忽台,快让你儿子收手!不然,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石擒虎大怒,猛地回头,对着大帐中的忽台大声喊道。
“石擒虎,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儿子杀了达达的挚友,他要报仇与我何干?”忽台不以为然地答道。
风雨如刀,击打在石义身上。浑浊的泥水,顺着脸庞滑落。
达达冷笑着,看着泥泞中的石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雨越下越大,也越下越冷。伤口流出的血,瞬间溶进雨水中,周围都被染成了红色。鲜血还在不断地从伤口涌出。
“达达,你想怎么样?快放了石义!”张闻远的长枪指着达达。
“哈哈!我要杀了他!”
高举的大斧如流星般从达达手中滑落,达达嚣张的声音戛然而止,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花谢春红!太匆匆……
扬风那清冷的面容出现在呼啸的风雨中。虽是蒙着面,可石义已感觉出了她的存在。
达达的身体开始不住地抖动,慢慢地,抖动停止了。“你……竟敢背叛主人!”达达后背一片殷红,声若游丝,也倒在了泥水中。
石义喘着粗气,嘶哑的声音,像是在拼命凝聚力气,“扬风……风……”
扬风弯下身子,紧紧握住石义的手。她的嘴唇动了一下,对石义笑着。清冷的风雨侵蚀着石义,然而扬风手心的一丝温存驱走了石义透心彻骨的寒意。
天边最后一声惊雷滚过,厚厚的乌云终于开始飘散,透出了点点光亮。
天地间,没有了阻隔。
沉眠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依稀回荡着一句话,“石义,要坚持,别放弃!”
一片飞花,来匆匆,去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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