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季节,凄清的院落,孤单的瘦马驾着车,徘徊在小巷口外。Www.Pinwenba.Com 吧
“东方姑娘精心照料,上官云浩感激不尽!”上官云浩颔首行礼。
东方慧一脸忧伤,却羞于流露。
“东方姑娘,后会有期。”石义虽容颜无彩,却也精神了几分。
东方慧从水袖中取出一只药盒递给石义,“这是旧梦,每日在睡前点上一盏,对治病会有帮助的。”
“多谢东方姑娘,我们就此别过吧。待到一切安妥上官云浩必登门再谢!”
古道、瘦马、车痕、落花,没于雨帘中。耳畔的雨声,依旧响个不停,冷冷清清。
马车徜徉在细雨中,上官云浩出神地谛听着、细品着。
“石义、云浩,这几天我真的很为你们担心,但又帮不了忙。”张闻远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着。
石义皱了皱眉,问道:“闻远,有我父亲的消息吗?”
“我已托东方智去刘大人府上多次,但都无缘相见。听刘府的下人说,刘大人这几日公务繁忙,一直都不在府上,所以就没探听到准确的消息。”
“有别的什么人来过驿馆没有?”石义又追问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过。这几日,我只顾打探石伯父的消息,也没太注意别的动静。”
石义仿佛触动了什么心思,低低地叹了口气,“闻远,这几日会江城内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吗?”
“你指的是什么?”张闻远问道。
石义拉开帘布,瞄了一眼四周,“闻远,我是说你发现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张闻远不解地问道。
“比如说西域方面的人。”
“哦。”张闻远恍然大悟,“好像有些西域人在城里溜达。不过看样子像是些贩货的商人。”
石义又看了半晌,缓缓放下帘布,面色沉重。
上官云浩沉吟片刻,道:“不必担心。我想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石义慢慢地点点头,眼中有些光亮,“今日一定要见到府令大人。”
张闻远顿了一下,把目光移到窗外。“我想,今日还是很难见到他,不过去试一试也好。”
“车夫,车夫。”石义把头探出帘外。
车夫正了正打湿的斗笠,问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我们不去驿馆了,先去府令大人的府上。”
车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东方大人吩咐过的,让小人把几位公子送到驿馆。小人很为难呀。”
石义皱眉,厉声道:“现在没有什么东方大人,耽误了事,拿你是问!”
“小人不敢!小人去就是了。”
石义一拉帘布,缩回车内,“云浩兄,你的伤怎么样了?都怪我,让你平白无故受了伤。”
上官云浩微笑着,坦然道:“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不碍事的。”
石义嘴角浮出淡淡的微笑。“这么说,我也就安心了。”
车厢的吊帘在淅沥的小雨中婆娑飘舞。瘦马一声长嘶,划过雨帘。
车夫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道:“三位爷,这里就是刘府令的官邸了。”
四周隐隐约约有些擂鼓般的声音回荡,撼人心魄。张闻远翻身跳下马车,撑开油纸伞。
石义似乎也听到什么动静,四周张望一下,沉吟片刻,目光随即收回,走到府令门前。
“想不到堂堂会江府令的官邸,竟如此不起眼。”上官云浩不屑地看着,喃喃说道。
会江府,门庭不大,只简单地雕了一些图案,并无过多的装饰。别致却不失威严,隐约透着股神秘。
“如今正值武试大会,府令大人在衙门处理事务。”车夫拉住缰绳,恭敬地说道。
“那你拉我们来后府干什么?”张闻远不耐烦地说道。
车夫一拉马缰绳,止住焦躁不安的马,说道:“府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如今,那里又来了许多官兵,我是怕给各位招惹麻烦。”
“哼,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石义抚摸着被雨水淋湿的马背,一笑说道。
车夫吃惊,赶忙赔笑,“这位公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车夫,真担当不起呀。”
上官云浩看着车夫,也笑了,“呵呵,石义兄只是问问。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东方大人吩咐过,要小人跟随三位公子,送到驿馆。小人这就回去,不好交差啊。”
“咣当”,一枚闪着银光的元宝,稳稳地落在车夫的脚下。
“这是赏你的。”石义拍拍手,冷冷地说道。
“小人确实……”
“你不识抬举吗?”石义双目一锁,大声斥道。
“小人这就告退。”车夫拾起元宝,紧了紧身上的蓑衣,握住马鞭,转身跳上马车,扬长而去。
“石义兄,你不觉得这个车夫有点怪异吗?”张闻远说道。
石义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似乎在揣测着远去的车夫,然而嘴角却带着分明的笑意。“你们觉得,一个月挣不足三钱银子的车夫,见到一锭元宝会是什么反应?”
张闻远不假思索地答道:“那当然是恨不得拿钱走人了。”
上官云浩微微笑了笑,却是摇头,说道:“看来石义兄早就有所觉察了。”
石义深深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故意试探他。”石义说着,缓缓抬起手。
上官云浩眼前一亮,随即用手指抹了一下石义手心,拿到鼻孔边嗅了一下,有些吃惊,“难道是沥油?”
“对,这就是沥油!”石义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在手掌上抹了一下,微微说道。
“何为沥油?”张闻远一怔,问道。
“沥油是西域大漠中用一种叫胡草的植物提炼而成的。由于西域气候干燥,风沙大,马匹的毛皮会因长时间被太阳曝晒和风沙侵袭变得干燥容易开裂。所以,我们会把这种油涂在马的毛皮上,来保护它少受风沙的侵蚀。”上官云浩解释道。
张闻远听后一惊,问道:“难道你怀疑那个马车车夫是西域人?”
上官云浩又把手指凑到鼻子上闻了闻,“沥油本是无色无味,一见到水会马上化开,并且会发出一种奇特的香气。这种香气很淡,一般不容易被觉察,不是西域人是不会了解的。我常年带着商队走货,自然是知道的。这种涂沥油的方法在西域民间比较常见,而且军队也常用。”
“几年前,我曾见到过这种沥油。由于好奇,所以就记住了。”石义一甩手,拭过沥油的手帕被丢到地上。
“这个人,有可能是忽台派来的奸细。”
“我就不明白,如果那人真是奸细,肯定会十分地小心,怎么会留下这么多的破绽?”张闻远还是有些疑虑地问道。
石义忍不住蹙起了眉,“他们再严密,也有想不到的地方。”
“我还是不明白?这沥油是从哪里来的?”
上官云浩霍然抬起头,定了定神,回答道:“在军营里,给马匹涂油,时间一长,手掌纹路中难免会残留下些许沥油,而石义兄刚才摸的马背处,正是那个马夫翻身下马时所扶的地方。这种味道是会残留很长时间的。”
石义盯着远处,嘴唇翕动,“想不到他们动作如此之快,让我始料不及呀!”
“卑鄙!”张闻远低声骂了句,“这个马夫明明是东方智亲自吩咐过同我一起的,难道东方智也是忽台的奸细?”
“我不敢肯定。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能妄下结论。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石义警惕地又向周围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窥探,才继续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去见府令大人吧。”
神秘难测的令府,被飘雨映衬着,呈出浅浅的暗色,朦朦胧胧,犹如罩了一层薄纱,寂静无声。
“这鬼天气。这么大的府邸,怎么连个守门的都没有。”张闻远边抱怨边狠狠地叩着门环,不时喃喃地咒骂着天气。
上官云浩风趣地说道:“怕是这府中的下人,也同你我一样,正在赏雨吟诗呢。”
石义朗声笑道:“说不定,还以为我们是走门子的,故意搁我们一会儿呢。”
“吱”,正当三人说笑时,门打开了。探出一个脑袋来,眼也不睁,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何人?这是府衙的后门,有什么事去前门吧。”
石义见来人开门,礼貌地说道:“在下石义,特来求见府令大人。”
“黄口小儿,还想见我家大人?大人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快走开。”
“你还没问清楚我们是哪家的爷,就让我们走,难道这就是你们刘大人的待客之道吗?”石义厉声道。
来人轻蔑地打量了石义一下,依旧不屑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我家大人现在很忙,没空见你们。”眼神里闪着极度的轻蔑,说着便要关门。
石义低声冷笑,手腕一震,从袖摆到袖口一阵颤动,一根细线随即甩出,灵巧地透过门缝直穿门内,将那人的两只手死死地套住。随后,足尖点地,飞起一脚,结实而厚重的木门被生生踹开,嘲弄道:“我看你狗眼看人低,不识抬举!”
“快把我放开!告诉你,我若伤一根毫毛,要你竖根旗杆。”虽被石义制住,嘴巴却依旧嚣张。
“狗奴才,还这么张狂!”石义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左肩,只听“咔咔”一声,有骨头脆断的声响。
“啊!”那人痛苦地捂着肩,哀号一声,在雨水中滚来滚去。
石义长袖一甩,扬起铁拳 ,顿时杀意四起。
“不要!”就在要出拳的一瞬间,上官云浩死死拽住石义的胳膊,“不可乱来!”
石义忽然明白过来,收起拳头,“看在这位爷的面上,就饶你一次,以后长点记性!”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院内传来。一名统兵带领手下冲了出来。
倒在地上的家伙,失声惊叫起来,“魏统兵,他们硬往里闯,还行凶打人。”
统兵一怔,迅速从腰间抽出佩刀,左手一摆,士兵瞬间便将石义团团围住。
“你好大的胆啊,敢到官府来耍横,给我拿下!”然而,统兵在与石义对视的刹那,仿佛触电般感到一股杀气,心中蓦然一惊,“大家小心!”
几个士兵举刀向石义扑来。石义手中的丝线脱手飞出,缠住了一个士兵的双脚,随即一拉,士兵趔趄一下,倒在了泥水中。
“看刀!”统兵大吼一声,长刀凌空劈下。石义一个转身,一掌劈下,将长刀击落在地。
统兵看着石义,更是吃惊。“劈空掌!禁军教头燕北的独门绝技!你到底是谁?”
石义气定神闲,缓缓拂一下手掌,“好快的刀法!想不到小小的会江城,也藏龙卧虎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统兵厉声问道。
石义面色冷峻,“一刀起,刀者闪变无常;一刀落,幻化无穷。三十六刀,合成三十六技。以变化为宗,迅猛为旨。用刀者,以内力逼于刀上,开天辟地,所向无敌。”
统兵愣了半晌,擦了擦头上滴下的雨水。“你怎么知道我刀法要领的总纲?”
“这又有何难?只是你刀法尚未纯熟。如果你再配一把好刀,肯定会成为一个用刀的高手。”
统兵看着手中的断刃,叹气,摇头。忽然冷笑一声,将断刀丢到一旁。“我魏捷八岁习刀,未逢敌手,自认无敌。未曾想却败在了家门口。”
石义脸上露出凝重神色,手指微微收紧,手腕轻轻一摆。“唰”,夹在手指间的刀尖,如同电光一般疾飞而出,钉到了门上。
“好功夫!但是,府衙重地,不容许你们放肆!”说罢,统兵握紧双拳,怒对石义。雨淋湿了额发,沁透了护甲,模糊了充满杀气的双眼。
“我等并没硬闯进去的意思。只是想拜访你家大人。没曾想这个狗奴才出口伤人,只好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了。我看你也是条血性汉子,今天就不为难你了。”石义收敛起杀气,挑了挑眉。
“士可杀,不可辱。识相的赶快离开,休想靠前一步。”
“那好!”石义饶有兴趣地说道:“既然你一意孤行,我看你刀法也不错,那就比试比试,如何?”
“好!”魏捷转身,“拿刀来!”
“等等。”石义眼光在士兵的手上扫过,说道:“那些不入流的刀就不要用了,用这个吧。”
“唰”,一道白光从石义腰间飞出,寒光逼人。石义双指摸着剑锋,说道:“此剑名为青羽,刃长二尺,净重三斤六两,昆仑寒铁打造,刃薄如叶片,软能绕指,硬能劈石,吹毛断发。”
“青羽?”魏捷惊魂未定,后退一步。
“怎么,怕了?虽说是把剑,其实也是刀。”石义毫不犹豫地将剑抛起,在空中停留的那一刹那,竟发出空空荡荡的呼啸声。
魏捷伸手接剑,“好剑!果然是昆仑寒铁打造。”魏捷下意识握紧了剑柄,仔细审视剑身,上面竟赫然刻着一个“石”字。骤然一惊,又后退一步。
“您是?”
“咣”,剑从魏捷手中滑落,触地的那一刹那,剑身便卷成了一团。
“难道您是石义少爷?”
石义浅笑,眼神中透出些冰冷。“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接受了你的挑战。”
魏捷无言以对,连声音似乎都被石义的气势给镇住了。
“捡起剑来!”
“铮”,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清晰悦耳。魏捷情不自禁地摸着青羽,“好剑!石公子,你也拔剑吧。”
杀气腾起。石义将左手摆出,右手五指并拢,黑发白衫在空中飞舞飘荡,动人心魄。“我右手为刀,左手为盾。”
魏捷面色凝重,显然是震惊于石义的威势。“来吧!”魏捷不敢怠慢,挥动青羽剑,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懈怠。青羽虽绕指般的轻柔,舞在空中却生生作响。突然,魏捷双脚飞起,以刚猛之力,驱动青羽,刚才还柔软的青羽,瞬间变得坚挺起来。
“当”,剑在空中来去纵横,却又一次被石义在空中挡住。脚下激起的水花,如轻烟般四散飘飞,在场的人无不变色。石义虽然向后退了一步,神情却依然自若,姿态严整中透着几分潇洒。
魏捷看到石义轻松自如,一阵气血翻动,霍然后退。发现石义在格挡之后,并未及时护住腰身,随即反手,仿佛苍龙饮水,将剑口对准石义。
“咣”,石义的右手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胸前,就在被刺中的那一刹那,石义轻松化解了魏捷的进招。
黑发拂动,衣衫飘飘,目空一切。难道这才是武者?石义没有犹豫,左手用力反锁住魏捷的手腕,右手攥成铁拳,重重打将下去。瞬间,魏捷原本煞白的脸涨得通红,“哇”地喷出一片血雾,身子一歪,向后倒去。魏捷吃力地用手撑住身体,才没有让自己完全倒地。
“魏某甘拜下风!”魏捷抱拳施礼,擦净嘴角的残血。
石义杀气转眼即逝,说道:“青羽在你手上也发挥出了该有的凌厉之气。”
“若不是你手下留情,这一掌恐怕我就没命了。就是燕教头,恐怕也要逊色几分。魏捷佩服!”
“你既知他是石义,为何一出手就是杀招,而且步步紧逼。”在一旁按捺不住的张闻远问道。
“兵者诡道也。而武者,每必深陷重围,当全力敌之。我虽不才,但也知其中道理。看得出,你也是习武之人。武功可有高低,这没什么丢人现眼的。即便武功盖世,也要有武德。应对他人的挑战,不用心,是对自己不负责,更是对他人的侮辱。”魏捷有些急促地回答。
张闻远张口结舌,讷讷无言。
“闻远。”上官云浩把手放在张闻远肩膀上。张闻远看了看石义,终将怒火强压下,鼻中重重“哼”了一声。
“魏将军武功着实不错,石义佩服!”
魏捷拾起落在地上的青羽,银白色的表面下,一股火热的感觉,缓缓从剑上泛起,在魏捷身上四处游荡,像是感应着什么。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
“这剑可曾染杀戮?”
“哈哈,并未有过。”石义坦然大笑,“魏将军是不是奇怪,这寒铁打造的剑,怎么会有火烧般的感觉?”
魏捷脸色一变,失声道:“石少爷,难道您也知道?”
“哈哈,习剑者必先爱剑,爱剑有三种境界,一是以剑辅之,剑随人走,幻化无穷,此人虽爱剑,而剑在手中只是简单的工具而已。二是人剑合一,人者又是剑者,剑即是人,人即是剑。而这种人,极易被剑所控制,成为剑的工具。而三者,人剑虽离,人心剑心,暗暗相合。剑和人,既主也仆,知己也。这把剑在打造时曾因火候不到,断裂过。因为寒铁本为寒,要使它与火相溶极难,所以就想到了用岁寒冰。这岁寒冰与寒铁双双中和,最后再用火铜将寒铁与火沙一点一点融合。剑铸成,虽外表寒气逼人,一旦有功力之人推动它,马上就有火焰一般的感觉。”
“与石少爷相比,魏某一介莽夫啊!惭愧!”魏捷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可否通报你家大人了?”
“当然,快请!您先去内府稍事休息。” 魏捷直起身子,步履蹒跚,把腋下夹着的头盗,轻轻戴到头上,顿觉全身剧痛,颓然无法支撑。站在身旁的士兵,连忙扶住,魏捷叫苦不迭,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低声道:“没事,快去通报大人。”
上官云浩身子一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随即收回目光,伸手向怀中摸索好一会儿,才掏出一瓶药丸,“魏将军,我这里有些药丸,也许对将军的伤有些帮助。”上官云浩走上前,从瓶中倒出一颗红色药丸递给魏捷。
魏捷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抬头将药丸吞下。“多谢!魏某先行一步,就不打搅各位了。”
“好!改日再来拜见魏将军。”
魏捷走后,一名士兵走上前,说道:“石公子,魏统兵已去通报府令大人了,请随我一起先到内府。”
石义与上官云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请随我来吧。”跟着士兵,迂过回廊,来到后院。家仆丫环,进进出出,面容木然。看到生人,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之色。
“刘大人府上好热闹啊!这么多人,不知在忙活些什么?”石义边走边问。
士兵随和一笑,答道:“石公子有所不知。会江虽说是江南首屈一指的繁华府城,终究是偏远的小地方。要举办如此盛会,场地都要扩建或者重新修缮。刘大人自半年前接到圣旨之后,就在不停地忙活此事。由于人手不够,大人府上的很多下人也都前去参与,所以,人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哦,原来如此。”石义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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