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智找到申大海后,就给田青洲打来电话。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他很抱歉地解释道,这个电话打晚了,不是我没想着,也不是因为我不替你着急,原因是,那天申大海从王家寨赶回来,就去县里参加防治法轮功闹事的紧急会议,晚上没回来。第二天上午,县里几个部门的头头纷纷找我,一些乱七八遭的烦事,缠了我半天,中午陪他们喝酒,又喝高了点儿。万望老兄原谅。
田青洲一边口说着没事,一边急问找他的结果怎样?张天智咳叹了一声说,不太理想。无论怎么说,他都坚持非要抓人不可。他说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说像这个架,别说陈家庄,也别说红口乡,就是在全县,也少有稀见。它影响大,影响坏,处理不好,小处影响陈家庄,大处影响红口乡,若有人不服,再去县去市上访告状,到年终来个一票否决,干出多大成绩,都得泡汤。听他那说法,看他那劲头儿,实在对咱不利呀。青洲兄啊,我疑这里边有名堂,是不是因为陈家二兄弟,怀疑你插手了陶粒厂的事,给你暗下捅劲呢?田青洲道,我早料到,他们会趁机会,蠢蠢欲动于我,但帮腔的上不了台,他们干着急,只要把他们身前的霍四喜挡架住,他们就束手无策了。要想不让霍四喜挑头大闹,还得说劝申所长,让申所长摁他。天智弟,我不知谁和申大海关系好,你在咱乡,呆了三年了,熟悉各方面情况,你能给我提供一个既和咱可靠,又能打进申大海心里的人吗?张天智说,倒真有个。王家寨的周保全,和我关系不赖,申大海又最服他。申大海刚来咱乡上任不久,周保全就笼络咱乡的大户,捐资为所里买了一辆捷达轿车。田青洲说,那太好了,就找他。他办打桩机厂,还是我帮他批的厂地呢。我求他办这事,他准不拉假。张天智说,就这么定,明日上午,我把周保全叫来,咱仁一块儿合计合计。
田青洲吃了定心丸,但还没高枕无忧。他想还得找人,非把申大海心中那座坚硬的堤坝冲垮不行。于是,这晚他就把青海和青川叫到家来,一边喝酒一边商量应对之策。田青洲说,咱的供词,口径一致,我看所里,也真没好办法。他要抓人,拿不住铁证,也不敢轻易下手。他对张天智说得非抓人不可,那是恐慌咱的心里,咱谁也别惊,往后叫咱到所里,咱就死咬供词,别的一概不认,老往后拖他,再给他们周旋,咱就有了充足的时间。青海和青川,都一致赞成。田青洲对他俩讲了张天智找申大海的事,又说了搬周保全出山深入所长内部的情况,但还觉力单,说再找一个和申大海关系铁的,两路出击,攻克申大海,只要把申大海攻破了,陈大雨和田老坏暗设的进攻计划,就全盘崩溃了。田青川说,我倒知道一人,电力局长冉立国,和申大海交情甚好。化肥厂倒闭,申大海媳妇下岗,是冉立国把她安排在电力局的,每月挣一千多,俩人如此深交,冉立国要给他申大海说话,他岂敢不听?二哥,你就搬他吧,你俩是老文友,只要你找到他,他准会替你说话。田青洲喜道,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一打就通了,田青洲问他在哪,他说还在机关,正改写有关农网改造的材料。田青洲说,我有个私事,十万火急,马上就去找你。冉立国推道,明天上午再来,行吗?田青洲说,不行,刻不容缓!冉立国就只好应了。田青洲呼呼喘着粗气,来到他的办公室。冉立国放下笔,忙问,啥事这么急?田青洲坐下,就把事情给他细讲了一遍。他二话没说,拨通电话,就拿训斥般地语气说,我说大海,陈家庄那宗打架的事,你怎那样认真?嗯?我听说你还想抓人,是不是?把人打坏了吗?嗯?就是打坏了,打成了轻伤重伤的,咱县有多少?公安部门解决不了,推到法院,法院也难下结论。打了这么个小架,你倒拿着棒槌当针?我告诉你,田青洲是我多年的好文友,处理此事,要慎重,你要抓了人,我下来可不轻饶你!就这样吧。啪地一声,把电话撂下。田青洲心头,顿升喜悦。见他还要忙,就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告辞回家。
这一夜,田青洲才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上午,接李所员电话,要他通知田青川,一块儿到所里。
田青洲不敢违命,怕不去再惹怒了申大海,就和田青川,按时来所里,找申大海报到。
申大海说,我今天叫你们哥儿俩来,就问你们一句话,你们到底下手打来没打?
俩人都默不吭声,以无声抗问。
申大海见久不回话,就拿手敲击桌面说,你俩哑巴啦,嗯?
这时,田青洲回道,我没打。田青川也说,我没下手。
申大海说,我们又补整了材料,你们不承认,到时候该怎么处理,也得照样处理你们。说完这话,就令他俩出屋,站南墙面壁思过。末了还说,你们要不说实情,我天天让你们来,天天让你们站在南墙根,罚你们面壁,也不犯法。
田青洲和田青川说,罚站就罚站,反正你们派出所,现在不敢下手打人了。
俩人照所长之法,直立南墙面壁。功夫不大,田青洲眼角余光,扫见霍四喜进到院来。见了哥俩,把眼光扭开,径向所长之室,慌慌走去。
进到所长屋,霍四喜便问,申所长,这事都好些天了,怎还没个说法?你要解决不了,我可就上走了,拉着病人,上组织部,上县委,这事就好办了。申大海就不愿听了,冲他怒道,你敢?这事经了我的手,我要解决不了,再说。在我没下结论之前,你要偷偷拉着病人,上去给我找麻烦,我就按妨碍公务罪,先把你抓起来再说。霍四喜被他一震,马上拿软话说,申所长,那你让我咋办呢?申大海说,咋办?有的是办法。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先回去,上县法医院,给病人做个伤情鉴定,过两天给我拿来,我视轻重再论。说完,把李所员叫来,开出一封鉴定介绍信,就打发霍四喜回家。
霍四喜走后不久,田青洲的手机响了。接过一听,是张天智打的。张天智说把周保全叫来了,要他快来,周保全是个大忙人,厂里的事,很多。田青洲返身回屋,来找申大海请假。申大海问,你请假有啥事?要是解手,就去吧。管天管地,我管不着你拉屎放屁。田青洲就装做去茅房,来到张天智屋里。见到周保全,热情了两句,把经过说后,周保全说,他不是想抓人吗?我看矛头,直逼你们哥儿俩,老三是农民,又是直接肇事人,怎么不拿他,老冲你们哥儿俩试问呢?田青洲说,也怪,他的心思,我真琢磨不透。周保全说,我这就找他说去,把矛头扭了,事冲老三说,土闹儿对土闹儿,谁也怎么样不了谁?怀了这主意,周保全就来找申大海。时辰不大,返转回来,忙报喜讯说,有好转了,有好转了。我给他出了一个招儿,实在不行,就把老三抓进去,过几天再放回来。这样,把你们哥儿俩甩开,堵了他们的嘴,又省了赔偿那边钱,岂不是三全齐美的事吗?田青洲追问实底说,他应了吗?周保全说,也算应了,他只说看事情的发展,再论定怎么做,能不抓就尽量不抓。张天智说,还是你老兄厉害,威力比我都大。周保全谦恭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对个别小事情好说好办,其它的,就不如你了,你是咱红口乡,堂堂的大书记嘛,是干大事的。说完,俩人相视,哈哈一笑……
这时,田青洲才忽地想起,自己是个挨罚站的小学生,是谎说上茅房才脱身而来的。于是,他说明情况,急谢辞二位,奔所里走来。申大海在所院溜达着散心,见田青洲便问,你一泡屎尿,怎这么长时间?田青洲一乐,说,昨晚吃了点小驴肉,闹开肚子了。申大海说,你别老睁着两眼说瞎话,你借机干啥来,难道我还不清楚?你别拿糊弄小日本的法儿骗我。我告诉你,我可是一名堂堂正正的人民警察,可不是原先老百姓们指骂我们的那种岗楼上的人。我看你这人,花花肠子忒多,你越不诚实,我就越不信任你,非天天罚你的站不行。
田青洲心说,你就罚,我看你能折腾到我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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