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出奇不意地突袭了霍家,等人马撤出,山里红的女儿霍丽丽,才俯身叫她妈,她不吭声,又摇摇她,也没什么大动静。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于是,她冲出家门,满街筒子狂跑疯喊道,打死人啦,田青海他们哥儿仁,把我妈打死啦,快救人啊!
这一声声凄惨的惊喊哭叫,才猛唤出陈家庄许多男女,这时,众多人才如大梦初醒般耸肩相叹,唉!怎么事先连个动静都没有?这场架是怎么打的?人们惊疑着,纷纷向霍家涌来。
霍丽丽沿街往南,到头朝东拐,然后又向南,一路跑着喊着,来找她爸爸霍四喜。霍四喜是个瓦匠,今日吃过午饭,就来这家干包活。此时,他正在一步架子上垒砖,忽听丽丽喊叫,爸爸,他们把我妈打死啦!霍四喜猛一回身,把手拿的砖一放,噌地从架板上跳下来,急问丽丽,净谁,拿啥打的?霍丽丽简说了几句,霍四喜就急朝家中跑,跑了一截,他又向西拐了,来村长陈大雨家。
霍四喜嗓音像拉风箱,向村长报告了架情。陈大雨便道,你快回去,先救人要紧!我马上通知派出所,让他们过来。
霍四喜转身跑开。陈大雨抓起电话,就直叫乡派出所所长申大海。申大海在电话里问谁打的谁?打的怎么样?陈大雨说,听说是把人打死了。申大海说,一遇打架的事,都说把人打坏了,打死了,话谎的比天大,等我们一去查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说陈村长,究竟怎样,你给我弄个实情,别老听说听说的,没什么大事,老糊弄着我们白跑冤枉道,给他们瞎长面子,壮威风。要真搞清了,出了大事,我立马带人就去。陈大雨说,好吧,我先去查看查看,等会儿再给你报告实情。申大海说,你这就对了,干什么事,都要黑是黑,白是白才好。
放了电话,村长并未去霍家查看。他鬼心眼儿一转,心说,我要去了,一纠缠,就不好脱身回家了。他等了一会儿,便又拿起话筒,向申大海这样报告说,申所长,我刚从现场回来,打得不轻啊!我看不死也差不多。你们快过来吧,我在家等着。申大海这才信以为真,带上两个所员,驱车开向陈家庄。
在等派出所的这段时间里,三十多岁的村长陈大雨,心里便喜滋滋地忙乱起来。他咬着牙,微微点着头,喜不自胜地暗语道,田青洲啊田青洲,你今日算落到我手里了。你还是个国家干部,土地局副局长呢,你带头把人打坏了,我看你今天往哪逃?不把你扒拉下来,也得让你褪层皮。陈大雨想起和田青洲的仇怨来,那气就灌满了胸腔。他和田青洲的仇怨是这样结在心头的。前两年,他那搞房班挣足了钱的哥哥陈大水,活动红口乡党委书记张天智,把他远当家子村长陈白水,活动的挪下一个台阶,成了副职。这样,陈大水和陈大雨,在外有趁钱的打圆场,在村有当官的支撑陈家庄的天下,哥儿俩一唱一和,村里的大事小情,就由这哥儿俩明暗着敲板定音。陈大雨当上村长后,鼓劲儿烧了两把大火,一是陈大水从保定引来个种养花卉苗圃的专业户,包了村民200亩地,二是在村北新开了一个陶粒砖厂。在这两宗大事上,田青洲和陈大雨,都明暗着较过劲儿。尤其是在陶粒厂的问题上,陈大雨最恨田青洲。陈大雨建陶粒厂,是他哥陈大水操纵他干的,如今市里盖楼房,不让使土烧制的红砖了,改用陶粒砖。他们的陶粒砖出厂后,便直运陈大水的建筑场,可谓弟产哥用,不经他人转手,那红利可就赚海啦。但万万没有想到,烧陶粒得需黑土,又没闲地挖,他们就花高价,从村民平展展的责任田购买,隔着蹦着,挖出一道又一道深沟,深度足有两米。挖着挖着,就把老百姓的眼挖红了。老百姓纷纷指骂,说这王八蛋们,只顾赚钱,这日后不把子孙们给毁了吗?于是,就有个叫王老麦的副村长,暗地组织村民告状,从乡到县,那状纸递了一份又一份,人家还是照样挖。后来,王老麦就找到了田青洲。田青洲说,说什么,我都不掺和村里的事了,我要一掺和,该得罪多少人?王老麦说,你包村里电的时候,怎么什么都不怕?刚买了楼,躲进县城里,就偏安了,不为庄人出气了啦?青洲啊,你权在这,正好管他的事,咱庄老百姓,都要暴动了,你就替他们,出出这口气吧。他两手合抱,冲青洲恳求道,兄弟,你哥代表全庄父老乡亲们,向你作揖了。说得田青洲,心里唿哒唿哒地直升热流,眼噗哒噗哒地睁合,几欲掉泪。这时,他才艰难地说出一句话,要这样,我豁出去了,真为人民用回权。王老麦求到了真佛,但没向谁透说。没过两天,便有土地局的执法人,来陶粒砖厂,先重罚了钱,而后又贴了封条。陈家庄老百姓,喜呀乐呀,有的还鸣鞭放炮,释放心情。
直到现在,那个厂门口的封条,还没揭下。陈大雨心想,把他从土地局拿下,他要不顶劲了,那封条自然就会被我哥活动下来。想到这里,他又给田老坏打了个电话。他想借田老坏这把软刀,找他小舅子,从公安内部插劲,狠劲儿整。有他和田老坏这两股力量,田青洲肯定难以招架。
田老坏接了电话,很感兴趣道,好,陈村长,他是国家干部,带头把人打成那个样子,霍四喜没人,咱暗下帮着他干,这回要把他田青洲饭碗端掉,我看是拐骡子,没多大走儿了。
陈大雨听后,心中的天地,一片欣然。他想那陶粒厂,也有田老坏五万的股份。那个暗股,是陈大雨偷偷让他入的。陈大雨撺掇上村长后,田老坏就死劲儿巴结他,等田青洲的包电合同到期后,陈大雨就把村电包给了田老坏,那包电的五万块钱风险金,就在陈大雨手里攥着。一见他建厂子,田老坏就找他说,把我那五万块钱风险金,挪到你厂里,我算个小股吧。陈大雨建厂,是下大本钱的,刚起步时,花钱很多,他说这话时,钱正吃紧,陈大雨就很干脆地应了。他清楚这么做的好处,一来把田老坏拴在了自己一块,二来凭仗他小舅子刘光辉,厂子的治安,好有保障。田老坏见陈大雨如此重用他,感激之恩,不知怎报。慢慢地,他就被陈大雨驯服豢养成一条村狗,陈大雨让他咬谁,他就冲谁呲牙。陈大雨拉拢住田老坏,要弄田青洲,仿佛齐脚面的水——平趟。
陈大雨正思想得洋洋得意,忽听门口车笛急鸣,他便跑了出去,坐上警车,把所里的人们引到霍家。
霍家屋里院外,站立着许多观众。见派出所的来了,紧闪出一条道来。申大海带两名所员进到屋里,见山里红还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申大海蹲下,拿手贴贴脑门,又掰掰两眼,觉得没什么大事,只见红彤彤的脸上,透出几片铁青,两眼肿成了青枣似的……申大海站起来,便让所员讯问情况。她只哼咳着轻吟,什么也不肯作答。这时,屋里挤严了人。陈大雨故冲人们说,暧哟,怎么把人打成了这样,还是国家干部呢,申所长,这国家干部,把一个女人打成这样,可不比一般呀!这事危害深、影响大,不好好整出个结果来,杀杀他们的威风,这陈家庄的治安,往后就不好闹了。村长话落,山里红的妹子叽喳道,人家在县大院干事呢,狗尿苔长在石板上——根硬。谁敢怎么了人家?申所长问,你说的是谁?田青洲呗!申所长阴沉下脸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谁,只要他犯了法,犯到哪里,我就整到他哪里!别说国家干部,当省长的官大不大?犯了法,照样坐大牢,照样吃枪子儿!说完,便把闲人轰出屋去。又问山里红,山里红死活不吐声,便转问她女儿霍丽丽。霍丽丽哭噎着把经过讲完,申大海又问,当时在场的,除了你,还有谁呢?霍丽丽说,就是我们娘儿俩。见没旁证,所员把记录念完,问是不是这样?霍丽丽说,一点不错。然后掏出印盒,让霍丽丽按了手印。
霍四喜冲身条细瘦,留着板寸的申所长问,申所长,你可为我们撑腰作主啊!申大海说,我们按法律程序办!说后,就先令他们,去医院瞧病。霍丽丽见他们拔身欲走,忙拦住说,你们再看看,我妈这屁股蛋。她急忙解开腰带,褪下裤子,见左屁股青红相加,没了一丝好地方,申大海双目微闭,心说,这田家哥儿仁,可真他妈够狠的呀,怎把一个女人,打成了这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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