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盛食品厂被食品监督部门查封了。Www.Pinwenba.Com 吧
查封的原因是生产出来的猪肉罐头,掺有致癌物质的添加剂。
林厂长被政法机关带走,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副厂长翠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办才好。这天,张小妹对她说:“秀,你何不去找下税务局的王科长,他是政府的人,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一语惊醒梦中人,翠秀想,怎么会把他给忘了呢?她记得,王科长有个多月没来找她了,什么原因,或许是忙,或许是出差了。但不论是哪种情况,眼下必须尽快找到他。
翠秀径直来到税务局的稽查科,一个正埋头填着表的小伙子头也不抬问她找谁。她说找王科长。小伙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王科长不在。她问王科长去哪了?小伙子说领导的行踪,下属不便打听,所以他不知道。翠秀显得十分沮丧,只得出了稽查科的门。没走几步,王科长走了过来。翠秀心内一喜,叫了声王科长。王科也发现了她,回头一望,见过道上没人,这才问:“你怎么来了?”翠秀说:“想麻烦你件事。”王科长“哦”了一声,叫她等着,自已回到办公室,对那小伙子说:“小陈,有个纳税户找我,我得出去一下。如局长他们找我,你支应一声。”小伙答应说好。王科长夹了个公文包,出了稽查科,也不与翠秀说话,直往楼下走去。翠秀心照不宣,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出了税务局大门。她认识王科长停在前面的那辆稽查车,便拉开车门,一猫腰钻进了小车里。
小车驶出税务局大门,接老规矩,拐过了几条街道,停在了一家十分偏僻的小宾馆门口。翠秀先下了车,进入宾馆五楼,掏出备用钥匙,打开了508的门。大约两分钟后,王科长开门进房。这时,他一路板着的脸才松弛下来,笑逐颜开地一把搂住翠秀道:“宝贝,这向忙得我头昏眼花,没顾得上找你,想死我了。”翠秀噘着嘴唇撒娇道:“你只顾工作,哪有把我放在心上啊。”王科长已动手宽衣解带,一边说:“天地良心,我时时都想着宝贝你呢。”
房间里,一番急风暴雨自不在话下。
事毕,王科长靠在床头,点着一支烟吸了起来。一边问:“宝贝,找我什么事,说吧。”
这时翠秀将头靠在他胸脯上,象是说着一个悲惨的故事,将工厂被查封的事,全说了出来。
王科长吸完一支烟,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如今食品安全抓的紧,这事办起来是够麻烦的。”
“难道就没办法了吗?”翠秀仰头问。
王科长笑了笑说:“也不是没有办法,任何事情,都有漏洞可钻。比如你,看起来很正派的,还不是照样睡到了老子的底下。”
翠秀捶了他一拳娇嗔道:“和你说正事,就没个正形的。”
王科长抚摸她的脸颊笑道:“这是打个比方嘛。你这事情,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出些血才行。”
翠秀明白他说的出血是什么意思,忙说:“那没问题,要多少,你开个价。”想到厂里还有百份之三十的机动股份,便说:“这事我可以作主,只要你能摆平这事,工厂百份之五的干股份,我们拱手送给你。”
“哦!”王科长没有说话,又点着一支烟吸了起来。
翠秀当然明白王科长此时想的是什么,迟疑了一会说:“百分之十,怎么样。”
王科长用手拍了下翠秀的肩头道:“好,一言为定。”
翠秀回到住宅,已是万家灯火,张小英已做好饭菜摆在桌子上,菜碗都被大碗扣着。张小英正在看着电视,见翠秀回来了,忙起身为她递去拖鞋,又泡了一杯茶水双手敬上。
翠秀坐到饭桌上,先是喝了几口茶,看着桌子上的八个菜碗,有鱼有肉,还有自已喜欢吃的猪蹄花,桌上还摆着一瓶启了盖的红酒,这才说:“张姐,今天是什么日子,做这么多好吃的啊。”
张小英笑了笑说:“我就晓得你会忘了,您猜猜?”
翠秀“哦”了一声,沉思了一会,摇头说:“我还真猜不出来哩。”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张小英去开了门,进来的是食品厂的麻副厂长。麻副厂长手捧一束玫瑰花,笑逐颜开地将玫瑰花送给翠秀说:“秀,祝你生日快乐!”
直到这时,翠秀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自已的生日,这些天,只顾着忙厂子的事去了,把自已的生日给忘了。翠秀笑了笑,接过麻副厂长的玫瑰花说:“谢谢你能记得我的生日,其实,一个小生日,用不着你破费。”
麻副厂长笑道:“小生大生都是生,不庆祝一下怎么行。”说完,也不等翠秀招呼,坐到了桌子旁,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说:“我原想请你们出去吃,现在看来,只能在家消灭这桌上的菜了。”说罢动手分别倒了三杯红酒,举杯祝福翠秀生日快乐!
一杯红酒下肚,翠秀感觉有些苦涩。他明白,眼前的这个麻副厂长近四十了,一直未婚娶。自从自已来到食品厂,麻副厂长一直在关照维护着自已。说穿了,也是在追求自已,只是那层纸尚未捅破而已。他人豪爽,脾气也不坏。说实话,作为一个女人,找这样的人做丈夫,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自已心目中的丈夫又不是他这样的人,是谁?当然是高成了。想到高成,她就有满肚子怨气。一直以来,对自已不理不睬。虽有过那么几次床第之欢,感觉得出来,那完全是一种报复性的发泄。她不明白,自已是不是前生欠了他的,今生要来偿还债务。
“翠秀,发什么呆,喝酒,我再敬你一杯!”麻副厂长已立起身端起酒杯碰了过来。
翠秀这才收回思绪,忙起身端起酒杯说:“谢谢麻厂长还记得我的生日,这杯酒,我敬你。”说罢一干而尽。
麻副厂长见了,忙说:“今天是你生日,理该我敬你,怎么反倒敬起我来了。呵呵,既然是秀敬的酒,我喝。”说罢一仰脖子倒了下去。
这时张小英也端着酒杯来到翠秀身旁说:“秀妹,我不擅喝酒,但今天我要敬你一杯,一是祝您生日快乐,二是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翠秀也举杯说:“张姐,能与你在一起就是缘分。有的事没有你来帮我,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谢谢你了。”酒杯碰向张小英的酒杯,两人都干了个底朝天。酒毕落座后,翠秀说:“接说在这多事之秋我们还在敬酒过生日,实有欠妥之处。好在有人答应帮忙,我想林厂长很快就能回来的。”
麻副厂长点头说:“这事有秀奔走,我想问题是不大的。”
翠秀问:“麻厂长,你是主管生产的,说句实话,罐头里的添加剂真能致癌吗?”
麻副厂长摇了摇头,故而又点了点头说:“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考虑生产成本问题,采购员说有个地方的添加剂价格低,保鲜效果又好,所以我就同意购进了,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翠秀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说:“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不过,以后这方面还是要注意点,节约成本是对的,别落下了什么把柄。”
麻副厂长点头说是。
事情还真象翠秀说的那样,没出几天,林子云厂长被放了回来。
林厂长一回厂,马上召集几个副厂长开会,商量恢复生产事宜。会上,翠秀将许诺给王科长百分之十的股份说了出来,与会人员一听,象炸了锅,各执一词,争得不可开交。
谷副厂长说:“百分之十的干股意味着什么,不劳而获一年少说也有五六十万。我们没日没夜地干,也才百分之十。他这明显是落井下石嘛。”
麻副厂长说:“是啊,看起来是不合理。不过,想来也是情有可原,财神菩萨是得罪不起的,没得办法。”
翠秀说:“账是这么算,但你们考虑过没有。我厂一年应上交税额和实际上交税额是多少,你们都有数吧,光这一项,牛毛出在牛背上,想必还有多吧。再说了,厂里前一向出了这种事,要是没他从中帮忙,到现在还开不了工,这笔损换该有多大,你们算过没有?”
谷副厂长说:“我没否认这个,也算过账。该缴的税,我觉得还是要缴。为了少缴点税,让我们白白送上百份之十的干股,实在不地道。”
林厂长见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这才接过话题说:“依我看,老谷说的没错,翠秀也说的在理。有句话叫什么,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这样吧,翠秀,你再找王科长谈谈,考虑到我厂的实际困难,是否压缩一点,百分之六行不行。要是行的话,就把文书签了。”
翠秀一听,知这个数王科长不会答应,摇头道:“我不去。”
林厂长沉吟了一下,又说:“百分之八,大家有意见没,如没意见,翠秀,还是请你出个面,就当是帮我的忙,好吗?”
翠秀见厂长这样说了,只好说:“我听厂长的,谷厂长麻厂长你们说吧。”
谷厂长低着头,半晌从喉咙里挤出“好吧”两字。
林厂长又问麻副厂长:“那你呢?”
麻副厂长答得很干脆:“我没意见。”
林厂长对翠秀说:“既然意见统一了,翠秀,下一步就要辛苦你了。”
翠秀没有说话,她明白,此番自已去,费尽口舌不说,还得遭受那糟老头子一顿蹂躏。别看他浑身风干了一般,折磨起人来,比谁都厉害。
今非昔比,如今的翠秀,对王科长渐渐有了一种厌烦感。她怕闻到他死尸一样的口臭,更怕看到他僵尸一般的身子。其中的苦楚,有谁知啊!
就在翠秀准备去找王科长时,税务局传出消息,王科长被双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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