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红云泼妇似的哭闹,曲生一声不吭。Www.Pinwenba.Com 吧王书记看不下去了,对哭哭啼啼的杜红云说:“不要这样好不好?曲生已经知道错了,你再怎么哭闹,事情还能挽回吗?说实在的,当时你应该说明的,现在再说,有意义吗?我看来,你就是没事找事。”
杜红云不再哭了,因为再哭看来意义不大了,她擦了擦眼泪,带着不满的情绪说:“哦,书记您是向着曲委员啊。我就知道,曲委员是您的贴身小棉袄,他做什么您都满意,别人说不得一句孬话。”
“你是什么意思?”王书记有些恼怒地说,“我对谁都是一视同仁。曲生干工作还是挺认真的,偶尔出点小差错,也不是故意的。谁能保证工作中滴水不露?”
“好吧,好吧,就这样吧,我什么不说了,我走。”说完,杜红云气呼呼地跑了。
王书记等杜红云走远,把曲生批得稀里哗啦。对于曲生这件事,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杜红云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那次奸情暴露惹的祸。但又不能明说,只好批评曲生做事考虑不细。曲生感觉理亏,任由王书记瞪着眼睛把夹杂着不满话语的唾液飞沫,像喷壶里的水一样喷到他脸上低头不语。
这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晚上又出现了状况。杜红云喝了酒,醉得像一滩泥似的进了王书记的宿舍,并且歪在王书记的床上打起了呼噜。王书记怎么喊都无济于事,只好把办公室里的一名值班的女公务员小林喊过来。可杜红云实在是太重了,小林又是个女孩,两个人怎么拽都拽不动。他们又拨通了曲生的电话,曲生像救火似的跑到了现场。
三个人好不容易把杜红云扶了起来,小林一摸褥子,悄声说:“坏了,尿了。”
王书记皱起了眉头,曲生表情尴尬。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杜红云似乎醒了,眯着眼说:“王书记,您不给我争理,我伤心啊。我一个女同志,容易吗?不容易啊,天天忙得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的,可受了委屈,您不安慰我还发火,哎呀,我伤心啊。”
曲生和小林不知说什么,王书记说:“杜委员,你伤心归伤心,意见归意见,咱慢慢来吧,以后大家工作中都用心一些,减少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就行了吗?哎呀,再怎么着,也不要喝这么多酒啊,喝多了伤身子。好了,好了,让小林扶你回宿舍吧。”
“我不回去,我要讨个说法。”杜红云两只手死死地抓着床沿不放说。
“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要休息了。”王书记又发火了。
小林去扶杜红云,杜红云看了看王书记,刚想再说什么,可一张嘴,话没出来,吃到肚子里的食物从嘴里像喷枪喷水似的喷了出来,小林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身,王书记床上也遭了秧,刚才的被尿湿了,现在又吐上了脏东西,原来干净整洁的床一片狼藉而且污秽不堪。王书记暴怒了,大声说:“赶紧给我弄走,这是什么事啊。”
这时候,附近宿舍里的人都起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杜红云抬进了她的宿舍,找了个女孩照看着,其他人帮着打扫卫生。一直忙活了大半夜,才打扫完。王书记在接待室睡了,天一亮,办公室秘书就去县城买来了崭新的被褥给王书记铺上。可屋里那呕吐物的气味,却迟迟不消散。
江一舟一直不出面,他希望杜红云越闹大了越好。本身他对曲生就有意见,可王书记一直袒护着,使他有气发不出。但对于杜红云去王书记宿舍又尿又吐,还是觉着有些过。杜红云酒醒以后,江一舟批评了她,她也知趣地去给王书记道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不过,从杜红云事件以后,曲生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江一舟是不理他的,看他的眼光都像螺纹钢似的硬邦邦还转着圈。曲生于是找到王书记,说不能在这里干下去了。单不说江一舟和杜红云对他的态度,只说在双台镇已经这么多年了,也该换换环境了。王书记看着曲生的脸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年,王一良也想离开双台镇了。他对这个地方很留恋,但实在时间过长了,熟悉得太过火,有些事情办起来总感觉不怎么顺手。不如换个新环境,也许更能施展自己的才能。可想起曲生,他有些愧疚。在学校的时候,曲生是个那么无所不能的优秀老师,可由于实在忠厚,县优名额被别人占去。现在改行进乡镇了,又由于老实忠厚一直没有提拔。他是个党的好干部,对于曲生这样人品好没背景的干部很是关注。不过,他毕竟只是个乡镇党委书记,虽然自己的话组织部也会采纳,可有时候也身不由己,那些像杜红云一样能通天的干部,总会让干部调整出现意外。最后,王书记也许可怜曲生,也许是对老领导的感恩,他亲自去县委组织部找领导,要求给曲生调动工作。在一次乡镇小调整的时候,曲生被调到红土乡。双台镇是大镇,强镇,红土乡是山区乡镇,落后乡镇,安排职务的时候,曲生被安排为党委委员,常委副镇长,虽然也是副科级,但在大家眼里,常委副镇长显然比宣传委员好多了。只是在红土乡当常务副镇长,从权限和待遇上看,还不如在双台镇当宣传委员。曲生临走的时候,很多人过来送行,曲生哭了,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不知道是留恋还是遗憾,反正是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自此,曲生也不自觉地走向了仕途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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