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接风酒

2018-04-15 作者: 文木
第63章 接风酒

印部长脸涨得通红,像一个酒鬼耍赖皮似的眯着眼说:“不能喝也得喝,你改行,就想当官,想当官,不会喝酒还怎么当啊。Www.Pinwenba.Com 吧喝。一气干一杯,死不了人。干。你先干。今天是为你接风,你不干一杯不行。”

明立疑惑地看着曲生。曲生端起酒杯,故意装成为难的样子说:“我真不能喝,喝了就醉了。”

“醉,也得喝。你带头先喝,喝完我喝。你要不喝,我们也不喝。”印部长的脖子似乎没有支撑了,把葫芦一样的脑袋一会放在右肩又一会放在左肩说。

曲生很明白,他希望一气喝下去。那样的话,别人不知道他喝的是开水。于是举起杯,一气喝干。然后,故意装作痛苦的样子,嘴里还吹风机一样地向外吹气,手像蒲扇似的在嘴边扇来扇去。

明立有些惊讶,但还是一气把酒喝了,他有那个酒量。倒是印部长有些尴尬。他本来是想将曲生军的,没想到自己弄架子底下了。没办法,他也一气喝了。刚喝完,印部长还不服气,还是想给刚来的曲生一个下马威,把他灌醉。于是接着说:“好,够意思。来,再倒一杯。”

曲生又趁他们不注意,换了一杯水。但他开始了虚张声势,像孔乙己捂着茴香豆似的捂着自己的酒杯惊恐万状地说:“咱先说好,酒倒是倒,但不能我先喝,得等到你们喝完我再喝,万一我喝完了你们不喝怎么办?”

实际上曲生希望先喝,因为先喝完,露不了马脚。喝肚子里去了,就没法检验是酒是水了。他这样说,只是使用的激将法。没想到他这招还真灵,印部长一听曲生不想先喝,就以为他害怕了。既然曲生不喝,他也可以不喝。毕竟他已经喝两场,实在有些不胜酒力。于是站起来说:“那不行,要喝就两杯。还有一条腿走路的说法吗?你反正不能刚来镇里上班,就赚个瘸子的外号吧。喝,你还得先喝。”

曲生巴不得他说不客气的话。印部长一说,曲生立即装作很激动的样子,站起来,有些赌气似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一抹嘴说:“好,既然印部长说了,我也得给你们个面子,就是喝死也得喝,不能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好心。”

明立没说什么,端起杯喝了。印部长有些怕了,他本来是想利用激将法让曲生不喝酒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喝。他看了看酒杯,这个平常见了它比见了亲爹还要亲的好东西,今天看上去就是座难以逾越的熊熊燃烧的火焰山。他自己心里明白,一但再把这杯酒喝下去,即使死不了也得扒层皮。于是,他打起了赖猫,装作很公平的样子说:“不行,不行,喝了不算,喝了不算,没倒满。”

明立有些生气了。自始至终,印部长就没让明立说话。本来这个场是明立摆的,印部长只是来陪客的,他倒反客为主,当起明立的家了。由于是亲戚,又是他的媒人,明立不好说什么,可他一个劲的找曲生的麻烦,明立有些耐不住了,拽了一下印部长的胳膊,把他拉到椅子上说:“你赶紧坐下说,没别人说的了,什么都是你的理,你叫人家喝人家就喝,喝完了又找人家的毛病,有你这样的吗?你快喝,我们都喝干了,该你了。”

印部长还是不喝,一个劲地说这说那。没办法,为了缓和气氛,曲生打圆场说:“要不这样吧,印部长,酒是我倒的,我倒的不满,甘愿挨罚,我加罚半杯怎么样?但丑话咱说在前头,你得先把你的酒喝干了,我再加罚。”

印部长没话说了,皱着眉头,分四五气把酒喝干了。曲生也把那半杯酒喝了。

明立见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没等印部长再说什么,就问曲生:“咱不喝了,吃点饭吧,我也喝多了,再喝就要醉了,我还得开车回去呢。”

印部长还想充能,可嘴里说着“喝,喝,继续喝”可眼皮却睁不开了。

半杯酒对于曲生来说,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可由于是一气喝下去的,还是有些头重脚轻。

吃了点饭,印部长像刚学走路的孩子似的晃着回镇了,明立开着车去了美容店说要理发,曲生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镇政府离西村有五公里路,但曲曲弯弯,坑坑洼洼很难走。又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垫了一层沙,就更难走了。曲生一会骑,一会推,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特别是有两次非常危险。一次是刚出饭店门的时候,他骑上车刚想走,迎面来了一辆汽车,车灯一照,他一下摔倒在了绿化带里了。如果摔到路上的话,就被汽车压死了。另一次是走到半路上,有一座小桥。他走着走着,自行车掉桥下去了,他留在了桥上。要是他掉桥下的话,肯定受伤。当他找人帮忙把自行车抬上来,推着挂满泥浆的自行车回家的时候,把赵紫妍和父母都吓坏了。忙乎着给他换衣服,擦洗。又安顿他睡下。

第二天一早,曲生就来到镇政府。他知道明立和印部长昨天都喝了不少酒,不知道怎么样了。没想到刚一到镇,办公室里的小陈就过来了,耷拉着脸,对曲生小声说:“曲书记(团委副书记),王镇长让你过去。”

曲生不由得一怔,身子哆嗦了一下,急切地问:“什么事?”

“你不知道啊,印部长昨天晚上出洋相了。”

“出什么洋相了?”

“你们不是在一起喝酒了吗?”

“是啊,喝完酒我们就都回家了。”

“你喝完酒走了,可他没走,又回镇里来了。先是在办公室里发了半天酒疯,喝了碗茶,走了。我们以为他回家了,没想到他去了王镇长的家属院。当时王镇长没在家,他媳妇在家里。听见大门响,以为王镇长回来了,就开开门出来迎。可开门一看,只见印部长光着屁股两手抱着家伙站在院子里撒尿。他媳妇羞得赶紧进屋把门关上了。你说印部长撒尿就撒尿吧,撒完赶紧走不就完事了吗。没承想他撒完尿又去找王镇长的媳妇,追着她要亲嘴。气得王镇长的媳妇跑出来去派出所报了案。这不,印部长还在派出所里,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那明镇长呢?他怎么样了?”

“他一夜没回来,刚才打电话来说,感冒了,在医院打了一夜的吊针。”小陈说。

曲生有些着急,连忙慌慌张张地跑步来到王镇长的办公室。

王镇长满脸怒气像大雨前的云层,从看到曲生的那一刻起,越积越厚,把整个房间都罩得像是黑夜来临。曲生像一只惊飞的鸟气喘吁吁地飞过来,站在王镇长脸前,瞪着眼睛浑身在筛糠。王镇长二话没说,指着曲生的鼻子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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