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姜小满一脸茫然地从房间里走来，相比于在场的所有人，此刻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姜小满简直是一个异类。
更加异类的是她的目光首先被楚汉吸引而不是被自己的父亲。直到两个警察把姜清墙角压去，然后他们将整个姜家查封，姜小满才从朦胧的睡意中缓慢苏醒过来。
“你们要干嘛？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查封我们家？”
姜小满赶紧冲到前面拦住，不让他们继续行动。
警察有些无奈，似乎被姜小满的举动而震惊，但他们没有做更多的解释，依旧满脸严肃，轻轻推开了她，“请不要妨碍公务，我们是为了调查。”
“调查什么？有什么好调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姜小满着了急，她似乎已经发觉了父亲的一样，而且林惠挂着眼泪的那张颓丧的脸要不引人注意实在不太可能。
而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严肃跟沉重，姜小满像一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站在那里。
林惠又开始了哭嚎，“为什么你就不能自制一些呢？都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现在还要来寻找刺激，简直是不可理喻。你这个样子，让我们以后怎么办？吸毒可不是件小事，你这是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毁了整个家啊！”
“吸毒？”姜小满在林惠的话语间不由地快速后退了几步，她的眼里闪烁着夸张的震惊跟茫然，“什么吸毒？谁？怎么会这样？”
“还能有谁？你看看你那爸爸，这里有谁看起来像是吸毒犯？”林惠的声音带着愠怒跟失望，还有越来越扩张的伤感。
姜小满瞪大了眼睛望向自己的父亲，她怔怔地好久都说不出话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
她望了望姜媛还有姜诺诺，好像大家都没有要否定林惠的话的意图。再看一看押解着父亲的两位铁面无私且严肃的警察，姜小满的瞳孔开始凝固。
“你们说的不够严谨。他不仅吸毒，还可能参与了贩毒。”一个警察走过来，表情严肃，特别像高中时候会经常在窗户外来一次突击检查的中年班主任。
他推了一下姜清，“这是法律所不能容忍的，明知道这样的举动会触犯法律还要冒险，为什么所有的罪犯都会抱有侥幸的心理呢？还是说我们的工作力度不够大？”
警察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仿佛一块千年的寒冰，将整个客厅的房间都要冻结。他指挥着旁边的警务人员，语气颇有威慑力，“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绷放过。”
说着他看了一眼大家，“查封之后，所有的人员都必须离开现场，不允许在这里逗留一分一秒！”
这时又进来一批穿制服的人，武器完备，他们面无表情地站成了一排，将所有的人往外赶。
“现在，所有的人立刻出去，姜清名下的财产全部冻结！”
姜小满才刚刚从巨大的震惊中稍微回过神来，她来不及要去查看父亲的状况，一听到要出去，父亲的财产要全部被冻结，她又一次遭受了晴天霹雳。
“可是我的东西都还在房间里啊！就算让我离开，也让我回去拿点东西吧？”姜小满试图用乞求的语气软化警察的严肃。
毕竟这样一冻结，姜小满之后的生活将会产生很大的问题。她无法想象没有钱，没有住处的生活，这和乞丐有什么两样。
“我说，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或许这是一个误会？”见面前的警察没有一点反应，姜小满憋出一个笑来，“我只是去拿一下我自己的东西，就行个方便好吗？”
姜小满几乎拿出了自己应付男人的那一套在应付公务人员，还抱着必胜的信心，结果没有想到人家刚正不阿地连目光都没有一丝偏移。
“如果所有人都可以通过行方便来做一些违法的事情，这个世界大概也会走向灭亡了吧！”
半晌，警察白了姜小满一眼，用语言做了最直接的拒绝。
姜小满的目的没有达成，她有些失望。眼看着已经查封到自己的房间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趁面前的人不注意，赶紧溜过去。
还没跑出两步，姜小满就被一面僵硬且无法攻破的“人墙”给挡住了。她抬头看一眼，那一双双冷峻且严肃的眼睛几乎要将她看穿一样。
“已经告诫过你了，如何再这么胡来的话，我们只能按照恶意妨碍公务的罪名来处置你。”
姜小满默默地退回原地，低着头像是在听从警告一样。但事实上，她的眼里全是不甘心跟抱怨，甚至荡漾着即将要喷涌出来。
她偷偷看一样那边的“人墙”，不禁有些胆寒。看样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这一切未免也太突然了吧？姜小满捏紧了拳头，身体有些发抖。
“那我应该可以进去拿我的东西吧？”
耳边响起了姜媛的声音，姜小满一抬头，刚好可以看见姜媛那张镇定而且充满自信的脸。
旁边的警察好像投来了跟姜小满一样不可置信的目光，只见他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微妙，但是并没有立即给出姜媛回应。
在沉默中，姜小满忍不住暗暗给了姜媛一个不屑的白眼。都是一样的状况，凭什么你还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活该人家不答应你吧？对于警察的“一视同仁”，她感觉到一丝窃喜，似乎在这窃喜中稍微弥补了刚才的失落。
“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也配合你们的工作跟调查。”姜媛镇定地看向警察，“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去调查我的账户，我的经济早就已经独立了。所以也不会同我父亲有什么金钱上的纠葛。”
警察依旧保持沉默，像一座山峰伫立在那里。他静静地拿眼睛上下打量一下姜媛，表情镇静。
“只是去拿一些生活所用的必需品，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检查。”
大概是姜媛说话时候的真挚影响了警察的执拗，他终于松了口放她进去，但是为保严谨，还是让两名警察随行在后面。
眼睁睁看着姜媛进了房间，姜小满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她可以进去我就不能？我也只是去拿一些生活用品。你都已经放她进去了，还多一个我吗？”
她有些恼怒，声音带着歇斯底里，“一出来看见你们这个样子就算了，只是去拿我的东西而已，我又没有犯法！凭什么不能够进去？凭什么？既然她进了，那我也要进！这是我的房间，我有权利！”
说着姜小满又试图进行第二次的“突围”，朝“人墙”冲了过去。
毫无疑问，她失败了，而且被带到了墙边。
姜小满的心中愤愤不平，但是现在她能够近距离看清父亲的状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一觉醒来，原本正常的父亲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看见他，姜小满几乎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走错了地方。
现在的姜清就像一滩烂泥贴在墙上，感觉即使旁边没有警察在挟制着他他就会毫无意思地倒下。
林惠看向姜清的时候，眼里满是泪水，她似乎已经哭不太出来了，但是也不想说话。愣愣地站在那里倒是与姜清有那么一点相似。
当然，他们眼神的空洞完全不是同样的因素导致。姜清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而林惠则是对他的失望甚至绝望所导致。
“爸，爸……”
姜小满尝试着叫了两声，但是姜清完全没有回应。微微地抬了下头，还没有抬起来就立即耷拉了下去，看起来毫无生命力。
这个时候姜媛已经从房间里回来了，除了自己的东西，还有一些姜诺诺和林惠的衣物，“我想着上次你们走得急，这些衣服现在应该用得上。”
林惠还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因此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谢谢。”姜诺诺抹一把眼泪伸手过来接，她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林惠感染了，两只眼睛变得红肿。
旁边的楚汉马上帮忙接过了一些衣物，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最实在的方法来给予姜诺诺一点帮助。
但是其他的，关于姜清吸毒的突发事情，楚汉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许，现在最好的安慰就是静静陪伴着她，并且确保她的安全。
姜小满在一旁立刻滋生起许多气愤来，她静静地看着楚汉的体贴，心里很不是滋味。加上警察对于她和姜媛的区别对待，她的脸已经慢慢变红，像一个熟透甚至快要烂掉的西红柿。
她内心愤懑地看着姜媛，这样明显就是把她往外撇开了。一样都是姐妹，为什么她就单单帮姜诺诺母女拿东西呢？
“东西既然已经拿完了，现在请出去吧！”警察的话语冰冷而不近人情。
姜小满还在遐想怨愤之间，穿警服的“人墙”就已经慢慢逼近，将他们往大门外面“驱赶”，他们完全处于被动前进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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