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争吵之后，林惠就带着姜诺诺回了娘家，大家一直没有见过面。

对于当时父亲姜清的表现，姜媛是十分失望的。原本奶奶的葬礼林惠能够留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结果又再一次被他逼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这么久以来仿佛也没有见过父亲主动去道歉，现在的姜家一定很冷静空旷吧？

虽然姜媛也十分希望整个家庭是和谐完整的，但是现在看来如果父亲不主动示好认错，恐怕一切还是任重道远。

不过具体状况如何，看来只有等见到了姜诺诺才能知道。毕竟这些天姜媛一直忙于自己的工作，根本无暇去关注姜家的动向，说不定父亲还沉浸在奶奶去世的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同姜诺诺约的是一家欧式咖啡馆，坐在这里刚好可以看到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还有两边的大树。

然而姜媛没有心情看风景，她莫名有一些烦躁。然而具体在烦躁些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或许是外面的灰尘有些醒目，又或许是远处那个被随意扔掉的烟头刺激了眼睛。

姜媛觉得此刻有些百无聊赖，也有些怀疑自己现在这个做法是否合理。

虽说楚汉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但是姜媛在现在才觉得自己好像答应他答应地太过爽快。这样对姜诺诺没有好处的吧？

这个时候姜媛又想起来封天景所说的话，有些犹疑不解。如果楚汉真的是喜欢诺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当然，前提是楚汉不会再继续鬼混，一心一意放在姜诺诺的身上。

或许自己从此要当一个固执的监督员了吧！姜媛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现在似乎有一种提前充当家长的感觉。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也是拼尽了全力。

“姐！”姜诺诺挥着手进来了，坐下来的时候脸色似乎不大高兴。

“是有什么事情吗？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姜媛忍不住问道。

姜诺诺嘟了嘴，脖子扬得老高，“还不是爸爸，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次又一次挑起架吵把我们赶出去也就算了，居然还特意打电话回去给我妈。”

“他打过电话了？”姜媛有些疑惑，“那他说了些什么？让你们回去吗？”

姜诺诺苦笑一下，“让我们回去？别提了，他不打电话也就算了，打完我妈就更加不想回去了。”

说着姜诺诺就忍不住拍了拍桌子，眼神里满是埋怨，“也不知道爸是怎么了，打电话过去不是道歉也就罢了，居然还对我妈破口大骂。”

这个时候服务生已经端来了先前姜媛点好的咖啡，姜诺诺接过来呷了一口，似乎有所释放地叹了一口气。

“骂一次也就算了，还连着几天都这样子打电话过去。有时候还是深更半夜睡觉的时候，真是无语。哎，我看我是回不去了。最近几天我妈都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好几次都快气哭了。”

姜诺诺不禁为林惠打抱不平，“虽然是我爸爸，但是也太不懂人情了。这样子任由我们离家出来，他不禁没有安慰，反而火上浇油。”

“原本那个时候就是爸爸出言太重，总是把奶奶的死归咎在我妈的身上。她自己本身就已经很抑郁有压力了，爸爸还要来抽走最后一根稻草……”

姜媛有些震惊，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果然父亲还沉浸在奶奶去世的痛苦中吗？但是这样将痛苦转移到家人的身上，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甚至可以说是很好笑了。

看着姜诺诺忧郁伤感的样子，姜媛也不禁跟着有些失落。但她毕竟是作为一个姐姐的身份，首先得管住自己的情绪才能够去安慰。

“爸就是这个脾气，我们长这么大也都知道。想要他突然改掉骂人的坏毛病恐怕是不能够，你也该劝劝你妈不要把他的话真正往心里去。那就是跟不明事理的人置气，简直没有必要。”

姜诺诺没有从姜媛的安慰中找到出口，反而愈发沮丧。

“可是就算不在意，他这么样的态度我也也不能自己厚着脸皮跑回去吧！现在我妈妈在外公家已经快待不下去了。”

她低下头，语气有些黯淡，“那些长辈不理解我妈也就算了，反而过来责怪她。大概他们觉得是我妈自己不好好过日子在犯矫情，却不知道我妈每天过得多伤感。”

“她一面要忍受爸爸的电话骚扰，一面还要被指责，那种感觉一定很难受吧！”

姜媛沉默了半晌，她知道姜诺诺所说的状况。这大概就是整个社会常见的状态，如果一个女人结了婚突然带着行李独自回家或是带着孩子回家，在旁人的眼里都是一种不会经营幸福的表现，是女性能力弱的表现。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他们可以仅仅凭着所见过的小段画面就评判分析出哪个人的事件中是正确的，哪个人在事件中是错误的是罪恶滔天的，是活该被抛弃的。

长辈们会责怪林惠大概也是受了那些“旁观者”的影响，毕竟没有几个人想让人看见自己不幸福的模样，包括自己的家人不幸福的模样。

“没有关系，我看也只是爸爸最近受得打击太大，或许再稍微过些日子就好了。至于电话骚扰，他如果再打过去，干脆就直接挂断置之不理得了，免得会得寸进尺。”

姜媛拍一拍姜诺诺的肩膀安慰着。

“我总觉得爸爸最近像一个酒鬼疯子一样，虽然接电话的不是我，但是有两次我都在旁边听见了。用‘歇斯底里’和‘狂放’已经不能完美修饰了，而且她丝毫不给妈妈讲话的机会。”

更多的话在姜媛的脑海中翻腾，她不禁为林惠母女二人感到气愤，在心里对父亲的失望又增加了一些。

只是这个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作为保证的安慰语讲出来，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父亲一天不主动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林惠一天就不会回到姜家。

“哎，好久不见，对不起，我来晚了！”

正在思忖对策之间，楚汉赶了过来，手中提着两份甜品给面前两人递过去。

“诺诺，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这家的蛋糕吗？我今天可是特意为了这份而排了一早上的队啊！”

楚汉说着又转过身对姜媛歉意一笑，“不知道大姐喜欢什么，但是我想着女生可能都会喜欢这样的甜品，何况你们姐妹关系这么好。”

姜媛失笑，看着楚汉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滑稽。奇怪地是，姜媛现在好像没有那么反感“大姐”这个词从楚汉的口中冒出来，反而觉得有点儿可爱。

楚汉笑得一脸讨好，他直直地走到姜诺诺的身边坐下，但是姜诺诺似乎故意傲娇地往远处挪了一挪。

“你们刚刚在聊些什么呢？我觉得看起来有些严肃沉重。”楚汉主动挑起了话题，眼神带着满满的好奇，“难道你们女孩子一般不是都聊一些有趣的话题吗？两姐妹相聚也要这么沉重？”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什么时候都喜欢聊一些不正经的话题。”保持许久高冷的姜诺诺终于开了口，但是好像并不太友好。

楚汉立即就意识到了，“我可是很正经的好吗？想跟你见面是正经的，给你买甜品是正经的，当然，喜欢你这件事是最最正经的。”

或许是根本没有想到楚汉会自己说着说着就开始表白，姜诺诺瞬间红了脸，将他推向一边，“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早知道来见的是一个疯子，我也不会浪费时间了。”

姜媛在一旁笑看着两个人的举动，居然觉出了清晰的甜蜜感。姜诺诺可是很少会有这样的娇羞可爱模样，不得不说楚汉让姜诺诺显现出了另外的一面。

“够了，这种话你们两个在私下里说我不反对，但是现在请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虽然我的脑门不够铮亮。”姜媛忍不住打趣。

“姐，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呢？”姜诺诺立即撇了撇嘴，满脸不高兴地看过来，“你说的时候不要带上‘你们’这个词，他是他，我是我！”

“怎么就不能带上我们了？这没有别的意思吧？还是你自己想成了别的意思？”楚汉憋着笑故意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

姜诺诺似乎被他的话给噎住了，撇过头去，兀自喝了一口咖啡没再理他。

而楚汉在她喝咖啡的动作里觉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于是假装愤懑，“为什么没有我的一份？”

姜诺诺白了一眼，“这是我姐姐点的，为什么会有你的一份。”

“那我也要。”楚汉举了举手，样子十分滑稽，“反正你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蹭一杯咖啡也不过分啊！姐姐，是不是？”

姜媛被这突然转折的画风吓了一跳，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就作为你送我甜品的交换，请你一杯咖啡吧！”

姜诺诺想要阻止，“没见过约人出来还蹭咖啡的，你不觉得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