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我嘴里冷哼道,“那就看看你这些狗腿子是否有这等的本事。”
话语刚完,唰唰冲进几道人影。
冲进屋内的,并非是所谓的大内侍卫或者黑衣人之类,而是小童与如风,身后,还跟着几位昆仑山之巅的弟子。
“姐姐,你没事吧?”小童一进门,就急切问道。
苍茫大地呐,可算是及时赶到了一次,此次,若是再没有任何救援出现,不管公子刑天如何,反正我自个会将这群整天吃干饭的弟子给收拾干净,包括小童和如风。
我在昆仑山之巅的时候,规矩极为森严,玩忽职守那无疑是以死谢罪。
这些年,公子刑天的心思,莫非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以致于对教务严重疏于管理了么?
何种缘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此的昆仑山之巅,和我印象当中的,早已今非昔比,早已不能相提并论。
眼见着昆仑山之巅在走这种下坡路的趋势,我若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放纵,那以后岂有脸说自己曾经是昆仑山之巅的人呢?
长泰公主瞧见进来的并非是自己的狗腿子之后,花容失色,脸上的神情,颇为戏剧。
淡淡朝长泰公主瞥了一眼,我又看向小童,吩咐道:“把这位公主送到汝定侯府去,顺带将她的人也一并送过去。记住,一定要告诉汝定侯,就说是我送过去的。”
荣华以前总是喜欢说,这个世间,总是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更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
下定决心,发出重誓要和公孙狗贼与朱佑樘断绝关系,结果,越是要撇清关系,关系反而越加密切,尤其是和点天灯的朱佑樘。
佛家当中,有句经典的名言,叫冥冥当中,一切自有注定。
我不信天,不信地,不信命,只信自己,只信事在人为。
长泰公主的事情,是天意也好,人为也罢,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使得我愈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不去咬狗,但总会有狗主动扑上来咬你。
花蝴蝶以前总说我睚眦必报,想我,自打离开昆仑山之巅以后,何曾主动去招惹过任何人?从来都是阿猫阿狗先骑在我头上撒野,然后我才予以还击。
有人的体质,是招黑的体质,而我,似乎是招小人、招畜生、招霉运、招囧途的体质。
冲长泰公主招了招手,嫣然一笑,走出门外。
将她交给公孙狗贼,这回,她这辈子都别想嫁给自己的心上人了。
我何以笃定?只因,我对公孙狗贼,还是了解那么几分的。
小童和如风的武功,虽则比不上香满路,但对付长泰公主,绰绰有余。
方才,有一瞬间,我对长泰公主的身份产生了重重的怀疑,但此刻,敢十成肯定,她是货真价实的长泰公主无疑。
原因何在?原因在于,长泰公主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香味,那种香味,我在朱佑樘的府邸曾经闻到过。
朱佑樘素来独立独行,皇室当中,似乎也唯有和他那位妹妹长泰公主交好。
因而,若说能有人自由出入朱佑樘的府邸,那除了长泰公主之外,再也想不到他人。
一个是自己的心上人,另一个是自己喜爱的王兄,这两位对长泰公主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男人,被同一个女人给抢了去。我若是长泰公主,也会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也会萌生要了她狗命的念头。
昔日,在昆仑山之巅,我将云莱子错认成老妖精,若不是荣华死死抱住我,我当时差点把鱼龙舞给毒死。
女人若妒忌起来,若发起狠来,那只恐连玉皇大帝和佛祖都会觉着害怕。
长泰公主的所做所为,我能理解,但不会原谅。
爱的确没有什么对错,但以爱的名义去伤害他人,尤其是害人性命,那绝迹是一件不能饶恕的事情。
前脚刚出桃花坞,后脚就看见香满路正从外面往里走,差点和我来个满撞怀。
“去见你们主上了?”我问,双手环抱,看向他。
香满路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答道:“非也,清晨空气好,去外头溜达了一圈。”
我顺嘴回道:“这偌大的桃花坞,难道还不够您香满路使者溜达?”
香满路的神情,霎时极为错愕,“您千万莫要用这种语气与属下讲话,属下担当不起。”
“属下?谁的属下?你是你们主上的属下,与我有何干系呢?”我驳斥道。
“是我失言了!”香满路急急辩解道,“还望您多多海涵。”
“你们主上呢?在何处?还不打算告诉我是么?”懒得同他争辩,进入正题。
再等下去的耐心,我可没有。其实,并非是没有,而是不愿意再等。
等待,着实是一件痛苦又折磨人的事情。
“主上应该今日就能回来,请您在屋内耐心等待。”
这个香满路,又想忽悠我,我若再信了他的鬼话,就是个傻子。
“行了,我自个出去找,告辞!”
靠人不如靠己,待我找到公子刑天,待我和他相认,届时,再让他好好整治整治香满路这小子。
步子还没迈出,忽听耳边传来一阵哼哧哼哧的声响,偏头一看,七里香不知何时又来到了我的身边,低头卖力地啃我脚上的靴子。
自己的主子被人逮起来不管,看来,长泰公主的这只小七,当真对我的靴子情有独钟。
低头将小七抱起,直接扔到香满路的怀里,“让小童把这只七里香也给汝定侯一并送去。”
此时,小童和如风恰好带着长泰公主往出走,准确来说,是押着长泰公主往出走。
长泰公主从我身边经过之时,极为小声地说了一句:“别以为你当真就有大本事,还不是靠这些男人,没了这群男人,你连个屁都不是。”
“你长泰公主岂非也是靠男人?你若真有好本事,那带侍卫前来作甚?”我还嘴道。
是婊子,你就别想立什么牌坊,依靠别人就依靠,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以五十步而笑百步,有何意义?
“其实靠男人也是一种本事,有些人,想要靠,那也得有那个资本。”香满路开口,说着,将他怀中的七里香顺势朝长泰公主扔了过去,“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好。”
昆仑山之巅虽则不属于大明管辖,可长泰公主毕竟是位公主。
我任性,我可以对她无礼,香满路何以也对她如此无礼呢?
“你……”
出奇的是,长泰公主说完这个你字之后,戛然而止,脸上的神情,虽有不甘,可也只是不甘而已。
想反,香满路却是一脸淡然之色。
“看谁才笑到最后!”长泰公主转而盯着我,恨恨说道。
我摊了摊手,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原本欲出去寻找公子刑天,殊不料,因为香满路和长泰公主之间的异常,打算先将事情核实完毕,再去寻找不迟。
一手抓住香满路的胳膊,转身,朝桃花坞内走去,嘴里不忘再次叮咛道:“小童,记住我的话。”
小童在我身后答道:“放心,这点小事,无需姐姐的交代,小童一定会办地妥妥的。”
香满路似乎并未料到我会有这般动作,有几分慌张,“您快放开我,若是被主上知晓了,我就没法活了。”
“已经晚了,你们主上怕是很快就知晓了。”边答,便继续朝前走。
“使者大人,您自求多福吧!”说这话的,并非是小童,而是素来沉默寡言的如风。他的语气,带有几分落井下石的意味。
仔细想想,那日,如风看香满路的眼神似乎不大正常,明显有着某种敌意。
此刻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而是先追究香满路的异常。
片刻之后,松开手,看向香满路,眼神陡然生出几分犀利来,“说,长泰公主是不是你放进来的?”
“您在说什么?”香满路问,脸上满是讶然。
昆仑山之巅的弟子,俱都经过特殊的训练,其中的一项训练,便是表情管理,是处变不惊的能力,或者可以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能力。
由于长期的训练,一般的弟子,常年都几乎保持着极为单一的表情。
换句话说,从他们的表情当中,很难窥破出他们真正的喜怒哀乐。
再说地直接明白一些,那就是,香满路此刻的反应和表情,极有可能都是在佯装,都是在做戏。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和长泰公主,究竟是何关系?你是她的细作?”我冷声问道。
“您在说什么?”香满路的脸上,仍是十分讶然。
见此,我嘴里冷笑道:“既然你不是她的细作,那你难不成是她的主子?”语气陡然一变,“香满路使者,您可真是好本事呐,堂堂一位公主,竟然受您的差遣。您说,你们主上若是知晓了,是否会觉得自愧不如呢?”
好个香满路,究竟是何身份?在长泰公主害我一事当中,充当着一个怎般的角色呢?
“您到底在说什么呢?我可全然听不懂。”香满路的脸上,将讶然拿捏地极好,“您怎会产生如此的误会呢?"<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