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泰公主,对我,可谓是花了大心思。
别人在我身上,投入十足的精力和花了十分的心思,我自然也得给予同样的回报。
七虫噬骨粉,再加上那一丢丢的醉颜,相信长泰公主此刻一定会觉得无比爽快。
果然,长泰公主的脸色,霎时乌青,全然不顾形象,伸手朝后背挠去,挠了几下,又伸手朝其他位置挠去。
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打算慢慢欣赏长泰公主的风姿。
长泰公主挠了数下之后,原本铁青的脸庞,有了怒色,“你给本公主下的什么毒?”
“我字好端端的,为何要用本公主这样的字眼呢?我还以为,你当真能装到猴年马月呢。”我语出讥讽,神情全然不屑。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气急败坏,此种心机和城府,以后还怎么愉快地和公孙狗贼相处呢?
原本以为这位长泰公主有多么刁蛮,多么难对付,如今看来,也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既是如此,万贞儿为何要对她心存几分忌惮呢?
“你……”长泰公主你之刚出口,随即便捂住了心口,嘴里发出一声哀嚎。
一边鉴赏长泰公主的反应,一边嘻嘻笑道:“怎么样,滋味好受吧?要不要再给你加点佐料呢?”
想她昨日给我下的毒,若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兴许一早就已然死翘翘。
我虽没死,可也没少折腾,也没少痛苦难受。
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的毒,使得我成了半个废人,使得我极为轻易就成了皇帝老儿的瓮中之鳖,从而使得那点天灯的朱佑樘吃了我的豆腐、占了我的便宜,再而使,公子刑天如今躲在别处不肯见我。
这一连串的事件,归根到底,说穿了,全是这位长泰公主的功劳。
以我往日的性子,若是有人把我害到这般田地,我定然早要了她的小命。
然而,长泰公主的命,我必须留着。
并非不敢对她下手,也并非是忌惮什么,而是留着她,好看看,究竟是谁在她背后唆使她。
原本以为,或许此事是长泰公主一人所为,毕竟被爱冲昏头脑的女子,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
公孙狗贼虽则不是我的菜,但却是不少女子心仪的对象。
长泰公主为了他,害我性命,也在情理当中。
再则,这位公主的口碑一向还是比较生猛的,干出毒辣之事,也在情理当中。
然而,从此刻种种迹象来看,此女或许有几分跋扈和做作的嫌疑,但心机城府明显处于下等行列。
以这样的智商和情商,断然不会进行如此细致的谋划,因而,她的背后,定然还有幕后主使。
若我估计没错,那人,十有**会是万贞儿。
绕了一圈,似乎又回到原点,回到最初的推断。
长泰公主一边在问候我祖宗八代,一边疼地在床上胡乱打滚。
识时务者为俊杰,长泰公主到此刻还没有得到教训,还敢招惹我,为了保持耳根清净,只得给她多加了一位佐料,使得她在短时间之内,再也无法开口。
看着长泰公主狰狞的脸庞和手舞足蹈的模样,又加上说不出话来的抓狂,我朝她摊了摊手,极为淡然地说道:“既然公主对这个地方格外厚爱,那今夜就留在这里歇息吧,民女告退!”
等她受上一日的痛苦,给她的教训也得当,到时候再把她给送回公主府。
约莫估计,此时至少已到四更天,被长泰公主这一打搅,打发掉不少时间,再也不用在数羊当中折磨。
打开房门,瞅见香满路正站在门外,贼眉鼠眼地盯着里头看,见着我,尴尬地笑了几笑,“您的事情,解决完了?”
“废话,若没解决,我出来作甚?收起你那探究的小眼神,我可没有磨镜方面的独特爱好。”瞪了他一眼,从屋内走出来,顺手关上门。
转身,看向他:“少在这里八卦了,回屋睡去吧!”
“那您呢?”香满路问道。
“我自然是去其他屋子睡,若不然,难道睡到院外么?行了,少磨叽了,回房去吧!”懒地再同香满路扯皮。
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一间心满意足的屋子,不由分说,进去睡下。
许是报了仇,心情这一好,连带着烦恼也顿时少了几分,精神头也开始犯困,不久,便睡了过去。
接连几日都没有休息好,这一觉,睡地着实不轻,待醒来之后,已是第二日晌午过后的事了。
蓦然想起长泰公主这茬,赶紧去她所在的那间屋子查看,见着她仍安然地躺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长泰公主猛然睁开眼,睁着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我,朱唇轻启,婉转动听:“放心,你不出现,我岂能离去呢?”
眼神顿时大变,“你不是长泰公主,你是何人?”
长泰公主从床上坐起,嫣然一笑,“你说什么呢,我不是长泰公主,那还能是谁呢?”
长泰公主的脸上,没有易容的痕迹,但这并不表示她就是长泰公主。
原因何在?原因在于,我并未见过长泰公主的真实容貌,倘若有人假冒,或是找个模样足以以假乱真的假货来冒充,一时之间,估计我也很难判断出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脸色来看,这位长泰公主虽有中毒的痕迹,但极为浅显。
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两种可能,第一种,这位姑娘是精通毒术的,并且替自己解了毒。
第二种,有人给她解过毒。
无论是这两种当中的哪种,都足以说明这位长泰公主的确不简单。
是我小觑她了,是我被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假象给欺骗了,或者说,这位长泰公主,的确适合演戏,而且还是名角的身份。
给我下毒不够,还把我当猴一般戏耍,这位长泰公主,究竟打地什么如意算盘,我倒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
收回心思,我极为平静地答复道:“既然是在等我,那想必有话要对我讲,抑或是,是再一次想要我的小命么?”
长泰公主从床上跳下身,三两步走到我的身前,“你想多了,我若想要你的命,何至于等到此刻呢?”
长泰公主显然是在鄙视我,显然是在表明,自己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长泰公主此刻的神情与语气,几乎与她那同父异母的兄长朱佑樘如出一辙,不止如此,就连用语都几乎如出一辙。
在这一瞬间,恍然间,差点以为站在自己眼前的,是点天灯的朱佑樘。
朱佑樘是懂得毒性的,眼前的这位长泰公主亦是,这两人之间,是否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隐秘呢?
“不想要我的命,那是来提出警告么?让我远离你那心上人汝定侯?还是让我离开你那王兄五皇子?抑或者,是两者都让我远离呢?”我一笑,看向长泰公主。
这时,耳边又想起一道哼哧哼哧的声响,低头一看,原是长泰公主的小七正在啃我的靴子。
这小家伙,似乎对我这双靴子情有独钟,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长泰公主许是见着自己的宠物对他人比对自己还要亲切,嘴里冷笑了一声:“你先离我的小七远一些!”
“你长着眼睛没看见么,是你的小七自个跑过来的,我是招手勾搭它了?还是给它下药了?”我不置可否。
长泰公主不傻,自然知晓我话中有话,也自然知晓我真正的意思所指。
见着她的神情有了变化,我又继续说道:“若是为了汝定侯和五皇子的话,那实在没有这个必要,该说的话,我在你父皇面前,已经说的很清楚,在汝定侯面前,也说地很清楚,在你那王兄面前,更是说地很清楚。同样的话语,你若还想听,那我乐意再说一遍。”
乐意吗?并不乐意?事实上,早已不厌其烦。
公孙狗贼和朱佑樘,他们两位,这几日可着实把我害地不浅。身体的伤痛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给我惹来这么多的闲杂人等,让他们来烦我,譬如眼前这位长泰公主。
“今日就罢了,给你时间,明日离开京城,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长泰公主厉声说道,俨然在发号施令一般。
等了半晌,终于等到她步入正题。
抬眼看向她,极为淡然地说道,“离开?你凭什么命令我,就因为你公主的身份?腿长在我自己身上,你老子让我离开,我都未必会离开,你算个什么东西!”
心情不爽,极为不爽,皇帝老儿和万贞儿也就罢了,如今阿猫阿狗都骑到我的头上来撒野。
“公主殿下,麻烦您下次找麻烦的时候,拜托在这之前也查清自己所要找的对象是谁。用不用我提醒你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桃花坞,知晓桃花坞所住的是何人么?还用我再说下去么?敢威胁我,敢让我滚蛋,我若心情一个愉悦,可是当真会跑去勾搭你那心上人和王兄的。”思索了短暂片刻,我又补充了一句。
“本公主好言相劝,不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本公主会蠢到只身一人前来吗?”长泰公主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来,“来人,将她给本公主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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