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你若发觉我有想大师兄的痕迹,赶紧把我打晕。”重重叮咛道,想了想,我又补充道:"罢了,我的心思,你又岂能明白?还是我自己到时候提醒你吧!”
“我明白,你此刻就在想大师兄。”二师兄的语气里,有着一丝淡淡地落寞。
活人活到我这般晶莹剔透的程度,我是该觉得高兴呢,还是该觉得伤悲呢?
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语,可又不晓得该说什么为好,只得乖乖地继续捣药。
二师兄微微叹了一口气,又朝我看了几眼,随后发了半晌的呆,最后也继续配起药来。
二更天的时候,终于煎好了药。
一碗药下去,浑身顿时有劲多了,视力,也趋于稳定下来。
别看我表面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事实上,在方才熬药的时候,即便打着灯笼,有一瞬间,我的眼前全然一片黑暗。
原本想叫二师兄把我打晕,可发觉除了目不能视物之外,情毒并未发作出来,于是便作罢,打算静观其变。
所幸的是,眼睛很快便有了好转,虽是有了好转,可看物体的时候,仍是带着一两分的模糊。
此刻,眼前的迷糊逐渐消失不见,视力明显恢复了以往的状况。
不得不说,二师兄对药理那是相当精通的,也不枉费他那扁鹊后人的大名。
还记得他在配药的时候,我还在一旁叨叨和哆嫌,说他那是在瞎倒腾。
瞎倒腾能倒腾出他那番境界,我是如痴如醉。
二师兄见着我的状况有了明显好转,松了一口气,但迟迟不肯离去。
见此,我只得下了逐客令:“辛苦了一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清早再来找我。”
许是察觉到我的面色不大愉悦,二师兄终于迈着小碎步,缓缓离去。
刚躺在床上,就被敲门声给吵了醒来。
无奈地下去开门,又无奈地对着门外的人说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魔头。
又不能把他堵在门口,只得让他进来。
见着大魔头坐下,开门见山问他:“找我有事吗?”
“看看你的身体状况。”大魔头答道。
“服了二师兄的药,好多了。”我如实答道。
“既然如此,你歇息吧!”大魔头起身,做出走的姿势。
心中甚是诧异,他来找我,该不会当真只是为了看我一眼吧?
“你今年多大?”
“什么?”
虽然猜着大魔头是有问题要问我,但着实没有料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我该如实回答自己的年纪呢,还是该胡乱虚报呢?
“能换个别的话题吗?问女子的年龄,这可是一件极为不礼貌的行为。”
这个答案显然征服了大魔头,果然面露了几分尴尬:“抱歉,我只是随口一问。那你跟着你师父有多少年了,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他的呢?”
大魔头最近,似乎变地八卦多了,还说自己对我的身世不好奇,这不,已然开始好奇了起来。
“拜在师父门下,已有十年,我从年少起就开始跟着他。”
大魔头要问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的答案,显然没有令他觉得满意。
“以前的时候,你有没有离开空雾谷去过别的地方?”
“我自然不会十年如一日的都在空雾谷待着,你到底想问什么,能别拐弯抹角的说话吗?”我的火爆脾气,被点燃了几分。
一直以为大魔头是个干脆利落之人,不曾想,他原来也有磨磨唧唧的时候。
“你有没有去过昆仑山一带?”大魔头问道。
“去过,前年就去过,去年还在那里待过,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看向大魔头,问道。
“那你可曾认识……”大魔头说道此处,戛然而止,没了下文。
终于明白大魔头要问什么,他是想问我究竟认识不认识公子刑天。
公子刑天这四个字,他并未说出来,但我却瞬间醒悟了过来。
我怎忘了,他和公子刑天是有仇的。
他并非是公子刑天的男宠,这点,我以前不能肯定,但如今可以百分百的肯定。
凡是进入过无常宫的男人,我都悉数见过,其中并未有他的存在。
不是感情的纠葛,那又是什么纠葛呢?
“看得出来,你二师兄对你很好。”大魔头语峰一转,突然提起了这茬。
“你那是不晓得以前,你不晓得他以前对我有多坏。”
嘴上答着,心中暗暗思踌大魔头的异常,着实不明白他究竟想问什么。
“有些男人,爱慕一个女子的时候,并非是在顺着她,而是会变着法惹她生气。”
我惊呼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有情圣的潜质啊!那你呢?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什么表现呢?”
大魔头可是个断袖,断袖的世界,也不晓得会是怎样?
大魔头并未回答我的话语,而是问道:“你那心上人,是你师叔吗?据说你有八年的时间一直跟着他学习毒术。”
“据说,据谁说的?”我十足好了奇,“还有,你关心这作甚?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古怪呢?”
在这一刻,我甚至怀疑眼前的大魔头压根就不是真正的大魔头,而是别人乔装打扮所致。
“有什么古怪?”大魔头反问道,“我的举动,莫非就真的很失常吗?”
“是很失常,极为失常,难道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吗?你是因为知晓了我的身份,所以受到了冲击才导致的?”
不对,早在我醒来之后,就发觉到大魔头有异常。不再像我印象当中那般雷厉风行和干脆,而是有了鸡婆的影子。
“是有一些冲击,但并非你所想的那般严重,我对你的身份,并不好奇。”
怎么看怎么觉得大魔头有种口是心非的感觉,“你当真一丝一毫也不好奇吗?身份虽然不能代表什么,名字也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然而,有时候,身份往往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最大障碍。”
就像五皇子朱佑樘一般,因为他那显赫的身份,八成是交不到一个知心的朋友。
好吧,我承认,虽然自己平民一个,可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朋友。
“曾经有过好奇,后来觉得那并不重要。不过你说的很对,身份确实能造成人与人之间的鸿沟。”大魔头附和道。
“是啊,倘若我知晓了你的真实身份,倘若你的身份足够惊天动地,我想自己再也不可能如此淡定而安宁地和你对话,你说是吗?”
见着大魔头的眼神有了变化,我又接着说道:“所以,知道地多了,未必就见得是好事,我从来不问你的名字,只因不管你是谁,你在我心里,始终是那个死神一般的大魔头,始终是那个在我最危险、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就会从天而降的大魔头。”
这无疑是对大魔头最好的赞美,也是对一个人最好的评价。
无关长相,无关身份背景,唯一有关的,是你那个人,也唯有你那个人。
果然,大魔头的脸上有了动容,“今日的一切,就当我从来没有问过吧。想我一向自诩为自己看事通透,不曾想,比起你来,实乃差距十万八千里。”
我看事当真就通透吗?其实非也!
须知,人在给别人说教的时候,都是个中高手。可事情一到自己身上,尤其是和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那都会不识庐山真面目。
我之所以能在大魔头面前如此心平气和,实乃他在我心中,虽然占据了一定的地位,但那份地位,不足以触碰到我的底线。
在这世间,唯一能碰触到我底线的人,是荣华,是我的老妖精。
其他任何人,我都可以不去在乎,不去关心,独独荣华是个例外。
若不如此,在知晓公子刑天可能就是荣华之后,我也不会如此纠结,如此迷惘。
思索了短暂片刻,我又补充道:“不用夸我,我自己几斤几两素来都很清楚。你若觉得好奇,以后机会合适,我自然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相信你也一样。我和你之间的交情,完全跟那些外因无关,难道不是吗?”
大魔头微微一笑,道:“对,的确是,你说的很对。”
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大魔头方才的的确确是笑了。
在我印象当中,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
“以后还是多笑一些吧,你笑的时候,很好看的。”我啧啧赞叹道。
这有美色之人,是否都很吝啬自己的笑容呢?
公子刑天很少会笑,朱佑樘也是很少会笑,大魔头更是如斯。
这么一想,发觉荣华笑的时候还是蛮多的。
不对,在我尚未发觉荣华就是老妖精的时候,在荣华还是杀千刀的荣华和碎尸万段的荣华之时,他的笑容也是极少的。
仔细想想,荣华对别人,也是鲜少会露出笑容来的,他把自己全部的笑容,似乎都给了我一人。
“不早了,你歇息吧!”
亏得大魔头适时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若不然,好不容易回转的身子,怕是又要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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