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庙小妖风大

2018-04-15 作者: 大烟枪
十一、庙小妖风大

大少安顿好了一切,抬腿进了庙门,往里一看,好家伙,这里边儿也太破了,但凡家里有点儿钱的户儿,茅房都比这儿整落。WwW.pinWenba.CoM 品-文-吧关键还不是破,这里边儿的陈设太诡异了,进门儿是一通大炕,这炕大的邪性,几乎占了整个儿屋子,就留下狗舌头般的一条儿供人行走,炕上有十几床被褥,全部摊开,看意思是等人钻进去睡觉,最为怪异的是每一床被褥里都鼓鼓囊囊,好像里边儿真躺着人似的。

再往炕上看,灰尘厚厚的一层,显然少有人迹,最少也有好几年没人来了。火炕中间盘腿儿坐着一个东西,看形状像个人,众人早已经是惊弓之鸟,冷眼一看,心里就有了几分畏惧,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到底还是牛二柱胆子大了一点儿,见那东西许久都不动,跟个木雕泥塑一样,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几步,用火折子一照,才发觉那只是一尊雕像而已。

虽说是雕像,可这东西雕刻的十分怪异,既不是佛教的佛陀、菩萨,又不是道教的天尊、真仙,更不是外来的基督耶稣,而是一个赤果果的女子,身材妙曼,腰身丰满,刻画得惟妙惟肖,神情轻佻,眼带淫邪,似乎不是什么正神,最为奇怪的是身上斑斑点点,离远了看像是衣服上的花饰,走进了才发现那些东西直接刻在身上,似乎像是……尸体腐烂之前出现的尸斑!

大少心里满是狐疑,他这辈子遇到的怪事儿不少,天津卫又是水陆码头,四方杂地,别说是全国各地,就是红头发蓝眼睛的洋人也见过不少,各种奇闻异事更是层出不穷,可即便如此,牛二柱也没听说过有那个地方的人尊崇这种不论不类的邪神,更何况这地方破破烂烂,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拜祭过一样!大少百思不得其解,又看炕上那些鼓鼓的被褥十分别扭,不由自主走过去,用手一挑夹被,那被子刚弄开一条缝,一股浓重的腐臭之气迎面扑来,大少不由得倒退几步,低头一看,顿时是一脸冷汗!

只见那被子里白惨惨的一片,竟是一具骷髅!众人看在眼里,不由的一声惊呼,如果不是外边儿漆黑一片,只怕早就一哄而散了。牛二柱也是一阵心惊,强压恐惧逐个儿挑开被子,赫然发现每一床被褥里都躺着一具骷髅,那些骷髅身体姿势各异,有的动作开起来十分怪异,而且还只占了被褥的一边儿,另一边儿空荡荡的,似乎正等着别人钻进去。

这可太诡异了,牛二柱就算是见多识广,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即便是摸不着头脑,大少也知道这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好去处,原来只是想找一个安身之地,现在一看,这地方只怕比荒郊野地更加凶险,大少有心退出去,叫大伙儿重新抬起棺材来,走到哪儿无所谓,反正离开这儿就行,可这帮人走了半天,早就累成了一滩烂泥,尤其是那十六个抬轿子的,往地上一坐眼睛就睁不来了,这时候儿让他们起来,那还不如直接一刀抹脖子算了!

牛二柱急的直转圈儿,可这帮人死活都不起来,他牛二柱就是再能忽悠,也奈何这些人不得。大少万般无奈,只好也随着众人安顿下来,不过这么俩眼一抹黑可不行,待会儿出了事儿,只怕连敌我都分不出来,牛二柱叫众人把能点着的东西都点起来,照得破庙里一片通明,面对着一屋子的死尸,那棺材似乎就没有必要放在外边儿了,大少好说歹说,才央求了几个人把棺材抬进了屋里,也省的屋里屋外分心。

众人安排停当,忙碌了多半天,即使面对着一屋白骨死尸,也是困乏不已,刚开始还能强打精神,过了也就半个钟头,就实在挺不住了,纷纷把脑袋一歪,各自沉睡过去。这里边儿最累的就是牛二柱,他从昨天晚上就没咋睡好,现在那真是两眼皮打架,半会儿不得消停,牛二柱知道这地方不能安睡,索性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溜达,马凤仪倒是比他精神点儿,不过因为卜发财一死,五姑娘心里不大好受,也就没多说话,屋里寂静一片,只有鼾声此起彼伏。

牛二柱心里疑云重重,又困乏无比,只好利用那些白骨和那诡异雕像转移注意力,要说大少这帮人也算是够可以了,对在这么个诡异地方过夜毫不在乎,其实也不是这帮人胆儿大,实在是这一路走得太累,人要是逼到了这份儿上,那就顾不上别的了,大少前后转了几圈儿,才发觉这破庙规模也自不小,原本前后分为三进,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全部打通了,又让一通破土炕占了一大半儿,这才显得局促而已。房子的顶子塌了半边,屋瓦上全是荒草,冷月寒星之下,有一群群蝙蝠绕着半空飞舞,草木摇曳,恰似鬼影一般,破旧的门窗半遮半闭,夜风一吹,嘎吱吱地作响。

大少虽是胆大,见了这等景象也不免在心中打鼓,经历了那么多怪事儿,二柱的思想已经有了潜移默化的转变,原本天不怕地不怕,只知道跟着兄弟们砍人,靠着一张嘴皮子闯天下,现在却是多了一份谨慎和敬畏,知道世界上单有一种东西不可以常理推测,虽说自己不怕,可如今疑云重重,卜发财到底是生是死还不清楚,可不能节外生枝,一切还是稳妥为妙。

想到此处,大少满地踅摸,这儿既然是个神庙,也不管供的是什么邪神,香炉肯定是少不了的,自己上几柱残香,不管有没有用,最起码心里能好受点儿。你还别说,二柱子满地一找,还真找到一个类似香炉的东西,不过这东西有点儿古怪,形状不圆不扁,四面雕刻着骷髅,口鼻俱全,不过面目狰狞,看着有点儿渗人,不过这么一个地方,这东西倒不显得突兀,要是拿出一个佛祖的紫金钵盂来,那倒是透着让人不寒而栗!

大少拿起这东西,先给给棺材里的卜发财烧了几炷香,口中念念有词:“耗子啊,我知道你死的不明不白,可惜当时二哥没在眼前,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不过也不要紧,你要是有啥话说,待会儿就给二哥托个梦,你放心,二哥绝对不能让你这么就死了”话未说完,又回头冲炕上念咕了几句:“我等途经此地,错过了宿头,在此借宿一晚,无心惊扰,还望列位海涵……”话未说完,就听见炕上发出一阵响动。蓦地里冷风袭人,满屋子火光昏暗无比!

牛二柱一惊,低头再看,那怪模怪样的东西虽然香烟缥缈,但那四周的骷髅口鼻中却隐隐流出一股股污血来,大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正要看个仔细,谁知道破庙里一阵阴风刮过,不但满屋子火光摇摇欲坠,就听摆在屋内的那口棺材也嘎吱吱作响,像是有极长的指甲在用手抓挠棺盖,那声音使人肌肤上都起了层毛栗子。

马凤仪见有异动,忙用手拢在腰间的短刀上,五姑娘因为艺高人胆大,历来不喜欢用枪,行走江湖大多只带一柄短刀防身。你别看只是一把短刀,却因为五姑娘杀了不少恶人,杀气冲天,这一抽出来,立刻在火光下闪出一片寒芒,森森夺人二目,棺材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原本一屋子激荡的阴风顿时清净下来,只在那火炕上游荡,经久不散。

马凤仪不敢怠慢,刚要凑到大少身边,不经意间一看卜发财的棺材,顿时吓得脸色一白,也不敢惊动众人,只是对牛二柱眨了眨眼,示意他往那边儿看。大少不解其意,偷眼看了一下,脸色也是一变,但见方才还好好儿的棺材此时竟然有点儿摇晃,似乎随时都会散架一般,非但如此,那棺材底部竟然殷红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血,汩汩的流淌出来。

这要换个人,早就吓得没脉了,可牛二柱真就不信这个邪,只是稍微愣怔一下,当即一摆手,叫马凤仪小心戒备,紧紧盯住炕上那些东西,自己轻手轻脚走过去,猛的掀开棺材盖子,探头往里一看,还好,里边儿黑乎乎一个东西,躺着一动不动。大少暗松一口气,又蹲下身子往棺材底部看去,这一看看出毛病来了,卜发财躺的地方离棺材底部还有一段距离,这棺材下面,似乎还有夹层!牛二柱这几天因为心里不好受,就一直没有仔细观察,今天这棺材一趟血,也是因缘巧合,竟然发现这么大一个秘密,大少心里一亮,弄不好卜发财的秘密就在这夹层里,此时不趁着老太太睡熟发掘一番,更待何时?大少在棺材底部摸索一阵,四周严严实实,也不知道这血是从哪儿流出来的,大少心里发烦,正要用刀子撬开,忽然就听见身后马凤仪一声惊呼:“不好,二哥,出事儿了!”牛二柱心里一紧,赶紧回头,但见此时那月光忽然诡异的亮了起来,阴冷的光华照的屋子里一片惨白,原本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也变得雪亮无比,但见那门板后面立着个直挺挺的死人,尸体被一大床白布蒙了,只显出了模糊的轮廓,头顶上竖着一个木头灵牌,身前的一盏命灯,烧得只剩黄豆般大。此刻被那棺材里流出来的东西浸染了双脚,被夜风一吹,左摇右晃,似乎随时都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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