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不上当,有菲菲在一起,向李小玉道个歉,赶紧把真名一说,就可以真诚相待了。自己神经病似的,突发奇想的不隐姓却埋名的谎言,让自己郁闷,难道当时真的就那么没有底气?就因为这两个女人有可能是温锐的前女友,而不敢以温锐的老婆身份,直面人生?
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了,王小艳认为是时候打电话了,昨天都那么晚才回家,也许她们也会睡懒觉吧,王小艳可不想在李小玉不喜欢接听任何电话的时候,拔这个要命的电话。
她深深的做了一个“呼吸”。
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在耳边。如她所料,正常通信。
“喂……”
“你好,我是王疏影。”
“你好,你好。”
“有空吗?出来坐坐,聊聊?”
“有空,有空,你要请我们吃午饭?哈哈,我刚与花花通了电话,说了谁在她挂电话后第一个打进来,我就让这个人请两大美女吃午饭,心想,如果是男人,肯定就有戏,你呢?请吗?”
“好呀,请呀!”
“那好,不宰你,在北辰西路,民族园西边,有家火锅鱼,叫上鱼舫,便宜好吃,你看怎么样?既然是你请我们,那我就不客气点地方喽?”
“知道那地方,行的行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十二点,不见不散?”
“好的好的。”
一挂掉电话,王小艳觉得自卑起来,与李小玉比起来,自己简直不会说话,本想约人吃饭,还不用开口,别人就好像知道似的,地点时间都想好了,只等我打电话去,这么令人意外的一个饭局,愕然半晌才回过神来。
王小艳不知道该不该坦白自己的身份。
不坦白吧,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实在不容易,她现在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了一个谎言不被戳穿,需要无数个谎去帮助圆谎。
无论如何,迟早,坦白时,总是要丢人的。
今天中午,要不要丢人呢?
王小艳还是早到了,她约会从不迟到。
李小玉和陈小花按时到达,李小玉开了一辆黑色起亚越野车,王小艳透过落地窗看着她们下车,赶紧定了定神,想排除那一股莫名其妙的紧张。
“哈哈,你好,久等了。”李小玉的嘴和脸,永远是那么热情和灿烂。
“请,请。”
“你请我们吃饭,谢谢了,我送你一本书,花花送你一张盘。礼尚往来,呵呵!”
“谢谢,谢谢!”王小艳接过礼物,轻轻地打开包装纸,熟悉的封面,《爱情,谁是谁的号外?》。
“这本书是我最新的书,我是写爱情小说的,我对爱情故事,永远感兴趣。”
陈小花在一旁,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笑。
王小艳觉得自己找不到话题,就翻开书看起来。昨天,还没来得及看内容,一本书,置于书架时,也许就是摆设,当作者就坐在你的面前时,那种读的**居然这么强烈。
序名:爱情,谁是谁的号外?
署名:边郎
第一段:匆忙来去的人们,为了做一个恋人,为了得到一个恋人,各自一段忙碌的青春,经营或者怀念……
王小艳自觉心动,简单,跳跃的文字,让她同意。
“这序,是我一蓝颜知己写的,不愿署真名,他叫温锐,属于我一个人的边郎。哈哈。”李小玉坦然地介绍并发出爽朗的笑声。
王小艳突然觉得心里一热,立即觉着全身的血液向心脏加速前行。她不知道李小玉为什么可以这么坦荡。她差一点拍案而起,语言已经迅速组织好了:温锐是我的老公。但她终是控制住了自己,她倒要看看,这李小玉究竟能坦荡到什么程度?
“他是你老公吗?”王小艳尽量平静而面带微笑地问。
王小艳终于看到了这张脸不笑的画面:眼神迷惘的那一瞬间,笑容凝固的片刻,嘴角微微往左边下垂了一下。
李小玉确实在听到这句话时,思维短路,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么有攻击性的语言,而且是用微笑包装过。
一向在沟通中掌握绝对控制权的李小玉,觉得此时此刻,完全被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一句简单的问话,打畋。自己想好了的所有带有强烈攻击性的语言,只能暂时作罢,这第一回合,算输了。她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当面质问。
外人听来,最多算得上是一句相对不太理智的一个问话。
但她们自己清楚,是多么尴尬的问题。
但还得尽快回答。
“哦,不是,只是最好的男性朋友。”
“我一定会好好拜读你的作品,特别是这个序。”王小艳感觉李小玉很异常。
如果她知道自己就是温锐的老婆,她那句话是多么的不礼貌呀。
就算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这句话又算是什么呢?炫耀吗?
无论是不礼貌还是炫耀,作为温锐的老婆,必须予以还击,守护尊严。
王小艳感受到了一丝快感,她知道自己这句笑里藏刀的问话,直指李小玉的要害,伤着人了。
陈小花觉得自己该出面缓和一下气氛了,否则,任由事态发展,那真的就不可收拾了。
“玉儿,咱们不要再聊你的书了,我都听了一百遍了,也不要再聊你的男朋友,我也至少听到有七八个了,每个也至少说了七八回了,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噢!来,我们为了新认识一个好朋友,干杯!”
脚底下轻轻地碰了李小玉一下。
“没关系,我喜欢听爱情故事,现在对这个写序的先生,我就非常有兴趣的。说说他的故事,好吗?”王小艳可不想结束写序先生的话题,新的线索,不断出现,这是她所期望的。也许,就这样的写序事件,温锐永远都不会亲口告诉她。王小艳更是下定决心,真的要好好做一下功课,把这几年温锐写的所有文字,都耐心读一读,与温锐在任何方面的距离,可不能越拉越远。
李小玉和陈小花暗暗觉得好笑。
她们同时觉得王小艳是一个很可爱的家伙。
缓过劲儿来了,李小玉觉得这个游戏更好玩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对手,肯定会积累出人意料的写作素材。她坚信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有让男人着迷的特别的吸引力。在与温锐的交往中,他讲与王小艳的故事是最简洁最无语的,那么机智的人,也是无法用语言来描绘他究竟爱她什么,也只有在王小艳的面前,他才是一个所谓的爱情白痴。两个人天各一方,四年,还分手了,那份牵挂与爱,依然没有丝毫减弱,那种义无反顾,正是自己爱情小说里所需要的东西。
温锐与王小艳的迅速结婚,让李小玉惊喜,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是有真正的爱情的。只是自己对爱的感觉,越来越模糊。以她对爱情的理解:爱情是一种特殊频率的心跳,只属于心理成熟前的男男女女们独享的,失去后永远找不回来的东西。成年后的男人与女人,只是在选择伴侣。
现在看来,温锐和王小艳,这两个完全不像心智未成熟的人,爱情长跑了七年,依然爱得那么义无反顾。
李小玉连自己都不知道,对温锐的欣赏,或者依恋,叫不叫爱情,她只是觉得,与温锐那种无话不谈的交流,根本无法进入爱情的状态中。
两个男女因为生理的**,而睡在一起,起了床没有觉得谁离不开谁,一定要负责或怎么着的,那能叫爱情吗?当温锐告诉她,他已经与王小艳订婚并要马上结婚的时候,她也没觉得伤心,或者做什么去证明自己伤心,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失畋者。
也或者说,温锐从头至尾就没有追过自己,跟自己在一起,也许真的出自于他内心对她写作才华的欣赏?那一段时间的常来常往,算是谈恋爱吗?
李小玉决定,一个令自己惊讶的决定。她要趁王小艳没有公开自己是温锐老婆的身份前,告诉她自己与温锐的所有故事,告诉她所有她知道的温锐的故事,她要以战斗的方式,去了解温锐与王小艳之间的那份令自己想象不出来的爱情,以战争为形式,去解构爱情的真谪,去吸收那所谓爱情的营养,解决她正遇到的爱情小说写作的瓶颈。
李小玉想,眼前这个比自己想象还聪明的女人,所有的反应与回击,都将是难能可贵的素材。
“我愿意与你分享我的爱情故事,我愿意告诉你我知道的这个写序的男人的爱情故事,唯一的条件是:你得告诉我你的爱情故事,并允许我艺术加工后写入我的新书中。但我在书中不会用你的真名,你愿意吗?”李小玉在面对聪明女人的时候,都是用这种交换的方式,用对方最需要的东西,去交换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这可以理解为是一种交易,李小玉坚信王小艳会答应她的。李小玉已经不介意王小艳是否会知道她的企图和目的,她就是这样自我地生活着,所有周围的人,必须适应这一点。
甚至,王小艳要是知道自己认识她,而不点破,游戏就更加刺激了。
“这个交换,还是很公平。”王小艳很坚定地回答。想要了解温锐的一切,也只有用这种方式了。她现在开始怀疑李小玉从头至尾都知道自己就是温锐的老婆,对她所有的攻
击,都是挑衅,最重要的是:李小玉真的知道她对什么最有兴趣。她庆幸当时的谎言也许是正确的,催生了李小玉对自己的兴趣,如果一开始我就以温锐老婆的公开身份的话,她还会明目张胆地攻击我吗?答案可能是否定的。
她宁愿相信,李小玉从温锐嘴中,得到所有温锐的感情故事。李小玉是一个作家,与温锐交往的最终目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就是想从他身上挖素材,无论她对温税是否有意思,温锐是不会爱上李小玉这样具有攻击性,而且表现太过聪明的女人。
但是,如果被这样的女人盯上了,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得住她的诱惑,李小玉这样坚强而独立的女人,如果与男人发生了关系,只会是她害怕男人想要负责,或者男人想要她负责。
温锐和她,在床上,也一定是有故事的,王小艳坚定的推断。
“那,陈小姐的歌,也叫‘爱情,谁是谁的号外?’,与这个序的名字一样,写序先生,你也是很熟的吧?”
“怎么说呢?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之一吧。”陈小花不想介入很多。
“不只是,这首歌儿的词,就是根据温锐的序的内容,我改编的,花花作曲。词的内容,是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是花花和温锐的。”李小玉抢过话来。
“也许,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爱情故事,也可以说是一个个误会组成的难忘的爱情故事。仅此而已。”陈小花淡淡地说。
“吃饭,就谈陈小姐与写序先生的故事,好吗?”王小艳开始有点乱,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她需要化繁为简,先搞清楚一个,现在看来,陈小花与温锐的那点事儿,还真得李小玉在场,方能了解个透彻。
“真没有什么好讲的,我与他,只是一场误会,我错把他对我的欣赏与约会,当爱情了。”陈小花继续保守着。
“但是,你们上床了,事情就没你说的这么简单了。”李小玉补充,很平静的语速,“这故事,你要讲明白。”
王小艳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这一惊确实非同小可。直视着陈小花的眼睛,得到了应该是肯定的答复。
陈小花此时此刻是真想打人,但她知道自己就算此刻把李小玉暴打一顿,也无法阻止李小玉说出更让自己无地自容的话来。陈小花觉得现在是多么的尴尬呀,虽然王小艳并没公开自己的身份,但她自己心里全明白,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坦然地接受自己的老公曾经与另外的女人上床。她觉得,今天完全没有办法脱身,只能是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也许,才对得起温锐。
王小艳没有言语,她害怕她此刻说话,会显得极不正常,她努力使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尽量不去思考问题,而喝可乐,让自己清醒着。
陈小花开始讲他与温锐的故事,王小艳脑子里“嗡嗡”作响,前几分钟,真没听到什么关键的,只知道了温锐与陈小花认识是经朋友介绍。
她开始怀疑陈小花与温锐那点事,是李小玉一手策划的。李小玉适时地补充,这个故事是有声有色。
可惜了,王小艳只是听了个大概。她大脑里关心的是,怎么就上床了?
“他在床上,还是很有魅力的。噢,花花,说说,你们怎么上的床?”李小玉挑逗着。
“我们单独约会了几次,我邀请他来我家来吃饭,他来了,餐后喝了些酒,聊了很多,我说我去冲个澡,让他在卧室等我。
“他什么都没有说,事情发生之前,到事情结束,他也什么都没有说,我想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把食指放在嘴边:‘嘘’。那一刻,我确实有感受到幸福、**、爱情、生活的意义。”
“他没有破坏我那时拥有的幸福和快乐,尽情的挥洒着激情,我觉得,他那个序里有一段,是为我写的:‘终其一生,回望,你的爱情号外:通常简洁明快具有超强震撼力一那些未必被你真正入编的爱情,也许才是爱情不曾着装前的模样,**着毛发,披挂着汗滴,散发着动物本源的芬芳,如风中翻飞的纸屑,掠过盛大的喜悦,磅礴的悲伤,别致的惆怅,羽翼上扑腾的原是最无力挣脱的纠结。’这就是我现在对那段往事的回忆唯一的留存。”
王小艳最终忍不住眨了下眼睛,两滴清泪从眼角滴下。她不知道她这泪水,是为自己,是为陈小花,还是为温锐。她毫不隐饰自己,擦了擦眼睛。
“可是,幸福总是那么短暂,第二天早上,他为我做了早餐,并给我讲了一段让我永生难忘的话,他说:‘我想说,昨天我不知道我做得对还是不对,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想告诉你,我们不应该往下继续发展了,我心中有爱人,只是不在身边,我知道,像昨晚那种状况,我无法去破坏你那时那刻的幸福与快乐,我觉得,如果我当时拒绝了你,那将是对你极大的不尊重,或者叫侮辱。我不仅仅是为我不负责任的行为找借口,我同样无法抵制我对你生理的**,昨天,我都不敢说一句话,我也不想你说话,我真的害怕,一点点的理智,就会破坏那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浪漫。希望你原谅我。我们仍然做最好的朋友,好吗?’我当时流下了眼泪,我想,他的做法是对的,如果他当时拒绝了我,我真的不知该是死是活。我的这首歌,就是写的这个故事,他是我的爱情号外。”
“这也是我这本《爱情,谁是谁的号外?》真正的主题,从他们俩的故事中提炼的主题。”李小玉再次补充。
故事讲完了,陈小花,自己也泪花闪闪。
不需要结果的结果。
王小艳突然觉得,温锐是可爱的,她觉得,也许他做得对,如果自己是陈小花的话,那时那刻,真是任何人没有权力去破坏。这是一种西方人才懂的“尊重”或者叫“侮辱”。在国外,男人,在捧起女士的手,深情一吻一望,表达的最基础的意思是:你很美丽性感,我想跟你**。这是多么简单直接的赞美。男人与女人,最原始的相互欣赏,不就如此吗?
那,温锐,也算是真正的绅士?
只可惜,他是自己的老公,平添一段惆怅。
一顿午饭,吃了两个小时,王小艳接受了李小玉的邀请,送了陈小花,一起去了李小玉的家。
黄小菲自己做了一份七成熟的牛排,吃得实在不是滋味儿,她不知道李小玉会跟王小艳谈些什么,李小玉对温锐那些旧事,是了解一些的。她真不知道王小艳对温锐的情事**,能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如果失控,该当如何?
很明显,按照温锐的说法,五张照片和两张裸画,是不可能在他的书房出现的,再多事的老妈,肯定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那会是谁?有什么企图或目的?现在王小艳又盯上了李小玉,这个李小玉,正是怕山雨不来风不满楼的主儿,不行,她觉得她应该告诫一下温锐,这事情,不能失控。
“老温,打了好多次才打通,你还一点不急呀?”
“我在广州呢,事情还没办完,什么情况?”
“事态严重,张小悦的事情,基本上摆平了,这会儿,你老婆正跟李小玉一起吃饭呢?你怎么跟李小玉这样的主儿不清不楚的,有你好果子吃了。”
“今天见了我老婆,觉得她的情绪如何?”
“目前看起来,情绪稳定,没有要吃了你的动静,但是,那些照片,裸画,要引起重视,你赶紧打理好李小玉,叮嘱好你那些旧情人,不能任由艳子这样折腾下去了,否则,你死定了。”
“我能怎么办,估计还有两天,才能回去。你盯住了我老婆,要大事化小。噢!”
“看来你并不慌,噢?”
“都是些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也问过我,我都没告诉她。她实在想知道,大不了全告诉她好了,没什么。”
“啊,你还挺坦然的,我的事,你不能说。”
“这有啥,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看你这块心病,也该连根儿拔了。”
“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准备好,也不想影响到她,我的事,肯定对她打击很大,要坦白,也轮不到你,我自己处理。”
“好吧,没事,事情会弄清楚的,我老婆没你想象的那么弱不禁风,相信我,她顶得住一切压力,四年没见,她一回来,我就要结婚,她不也顶住了吗?”
“你呀,自己搞出的事,还不够多吗?你倒挺轻松的。”“帮我盯住,拜托了。”
“行,上辈子真欠了你的。”
“我看你呀,早点嫁了吧。”
“我知道,不要你操心。”
“行了,就这样吧,拜拜。”
“拜拜。”
黄小菲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了,她自己应该最清楚,温锐与王小艳,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拆得散的。只是觉得,有些事,要自己去面对,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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