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报信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太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却说谭中月到德江买了药，返回途中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滴稠得像窗帘一样，视线看不出十几米，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开着车，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意外。

经过‘沙坝头’，下坡没有多久来到底下河通天洞下面，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声音隐盖了其它所有的声音。

河里已经涨水了，泥黄色的水把河沟涨得满满的，刚到河边就听见轰隆轰隆的水响声。

谭中月缓慢的行驶着，穿洗在没有缝隙的雨林里。

忽然对岸雨林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心想：是谁出门遇了雨，看看是不是村上的人，也好叫他上车一起回去，在这样雷电天气里躲雨可怕危险。

于是停下来，仔细看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村东口的哑巴。只见他十分可怜的躲在一捆柴下面，下面有一个不大的石腔，根本遮不住这么大的雨。

这不是哑巴吗，这样的天气也出来砍柴，万一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想着就朝对面招手，准备叫他上车来，载他回去，这时哑巴也注意到了谭中月，在对岸咿咿呀呀的回答着。

谭中月看来看，这里离通往‘杨家山’的那座桥还有一两百米的距离，于是招哑巴从桥上过来上车。

可是哑巴向他摇了摇头，示意让谭中月先走，等雨停了自己再走。

车外雷风闪电十分叱咤，雨也越下越大，知道哑巴耳朵听不见，万一河水大了把他给冲走了也不忍心，于是加大手摆幅度，让他到车上来。

“哑巴，你上车来，河水越来越大了，天上的雨也是越下越大，如果不回去，会有危险的！”谭中月一边喊着一边比划着。

“咿咿呀呀……”哑巴一边闹着，一边摇头摆手。

谭中月见他不肯上车，更是急了，又比划着道：“你和我先回去，等天晴了再来取你的柴。”

“咔嚓嚓——”

突然一阵白光闪烁，接着就是一声惊雷巨响，感觉车身都有些摇摆，谭中月心里一惊，嘴里道：“这哑巴真是倔强，这样恶劣的天气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快从桥上过来，到车上来！”谭中月担心地继续道，始终不放心哑巴一个人在这里。

可是哑巴还是摇头摇手不肯过来。

谭中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见无法叫他上车，就准备放弃了赶路。

正在这时，哑巴从石腔里慌忙地站了出来。

谭中月心中一喜道：“你终于想通了，赶快上来吧！”

可是哑巴出来先是盯着谭中月这边上下的看着什么，谭中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突然，哑巴指着谭中月的车上方“咿咿呀呀……”的大声吼着，谭中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大声喊道：“你是说我的车顶能不能放你的柴吗？”谭中月疑问的比划道。

哑巴着急的摇了摇头，比划着让他快点走，脸上十分惊慌。

谭中月还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见哑巴急的几乎跳起来了，指着车上方，又比划着让谭中月快点走，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

“嗷嗷嗷嗷嗷啊，嗷嗷嗷嗷嗷嗷熬啊——”

哑巴的声音大得十分惊人，把河水声和雨水声都盖住了。

“是不是车上面有什么东西！”谭中月想着，就伸着脖子出去看。

这一看，谭中月魂都吓出来了，只见车上方的山腰上一滩巨大的泥石流正向自己快速的滑下来，还有无数的大石头。谭中月顿时脑海空白了半秒鈡，然后听到一声声重滚的声音。回过神来准备启动马达快速驶出危险区，可是，一切都晚了，刚刚启动，轮子只转了两圈。

“砰————轰——”

一块巨石随着淅沥的泥石流无情地向他淹砸而来，眼前一黑，顿时脑海里浮现出叶荣荣那张美丽的脸和谭羽龙那张可爱的脸蛋，连一声惨叫都没有传出去，这个世界就已经变成了黑暗……

雨还在继续的下，雷电依然没有停息，河流仍然一片昏黄……

哑巴见到眼前的一切，愣了好几分钟才醒悟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边叫着，一边跑着从桥上过去，眼前是一滩巨大泥石堆，像一座小山。

哑巴跑到谭中月被掩埋的地方，一边叫着，跪下就用赤手开始挖走泥沙，试图救出谭中月，可是，泥少石多，他根本是在做无用功，这样做无非和乌鸦衔石填海一样，挖了几分钟，哑巴情绪也有些清醒了，觉得这样挖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停止了行动，起身就往村上报信叫人去了……

……

小叔跟着哑巴来到流过田的时候，田华已经开着卡车赶到了，于是大家挤上了卡车一起往底下河驶去，一路上叶荣荣急的不知所措，一阵哭，一阵伤。

萧子炎驾着小车已经赶在前面了，来到底下河通天洞下面只见一滩巨大的泥石堆挡住了去路，他不知道谭中月就被埋在里面。

正在焦急的时候，就听到后面传来了车声，田华赶到了。

车一停，哑巴就咿咿呀呀的急着下了车，拿着锄头示意大家赶快救人，这时大家才知道谭中月被掩埋在泥石堆下面生死未卜。

只见叶荣荣跑到泥石堆前面大嚎。

“中月，你要坚持，我们来救你了！要坚持啊，坚持啊！我们来救你来了……”一边叫着一边疯狂的挖土，推石，她没有干过活，力小皮肤嫩，可是这时她的力气十分地惊人，一般男人都难以抱走的石头，她却能抱走！双手也被石头划开一道道口子，血流不止，但她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

萧子炎和小叔，还有田济也不怠慢，带着村民们快速的挖土搬石，一时间，大家都发挥愚公移山精神，尽最大的力气，一最快的速度移走泥石。

每一个人心里都是绷紧的，都担心泥石堆里的谭中月还能不能坚持下来，萧子炎，田华，小叔三个人心里像着火了一样，巴不得一掌就能把泥石堆移走，救出谭中月，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一块块大石头，还得慢慢的移走。

“还是叫挖机过来吧！这样挖也不是办法！”

有一个村民喊道。

萧子炎一听才想起挖机来，也不说什么，用沾满泥泞的手掏出手机打电话叫挖机，可是挖机要大兴才有，以挖机的速度赶过来，起码也要近一个小时。不管那么多了，总比人工挖三四个小时好。打通了电话，催促挖机快点过来。

等挖机的时间里，大家也不没有放慢速度，继续的挖着。

“啊——中月呀——你怎么了呀！要坚持呀，你不能死呀！”

突然正在挖泥石堆的叶荣荣大哭的叫起来，以为她挖到谭中月，萧子炎赶快过去看，原来，叶荣荣挖到一滩血，血流已经把黄泥染得红黑，可是还没有挖到谭中月。

萧子炎看到血流也是一惊，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大家快点到这边来挖，这里发现了血迹，谭中月可能就在这里面！”

萧子炎抑制着悲伤，大声喊道，经他这一喊，大家都集中到这边来挖。

“看到车轮子了！”

不知道挖了多久，突然有人喊道，大家忙凑过去看。

只见一块巨大的石头下面露出了一个车轮，随着车轮流出一股血流，血色已经变得暗黑了。

见此，萧子炎心里一凉，脸上布满了绝望的痛苦。

叶荣荣看见丈夫的车被压在一块巨大石头下面，就连车身都不知道压成什么样子了，一时感觉到大事已去，本来就悲伤的心里，见此再也无法承受了，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响，就不省人事了。

萧子炎忙叫人把叶荣荣扶到一边去休息，自己带着大家准备想办法把大石头移走，一看石头有几万斤重，要移走根本不可能，而且还不能直接推走，以为谭中月在下面生死未卜，推走的话还有可能加重对他伤害，只有等挖机过来用起重的方式把石头移开。

“大家先把是有周围的泥石清理干净，等挖机来也好直接把石头移走。”

小叔喊道。大家都好不怠慢的清理周边的泥石，尽量让石头上的重量减少。

雨下得越来越小了，雷声声渐渐远去，河水的声音越显鸣耳。

过了许久，挖机终于来了，大家都喜出望外，希望挖机尽快把石头移开救谭中月出来。

“师傅，开到这边来，把这块石头一走，人和车就压在这块石头下面！”

小叔一边招手示意让司机把挖机开过来，一边喊着。

师傅听了指挥，就把挖机开到石头旁边，然后下来左右的看了看，确认了情形有才上挖机，小心的操作起来。

大家都往旁边退开，田华在一边抱着昏迷的叶荣荣。

挖机慢慢地靠近石头，把石头一点一点的移开，看着石头缓慢的移开，大家的心都是悬了起来，既希望尽快看到里面谭中月的情况，又不忍心看到他的残面。

石头渐渐的升起，一辆被压得稀巴烂的白色长安车的车身显露出来，好不忍睹，车已经严重变形，四个轮子和车身已经挤在了一起，车里还缓缓的滴着红色的血。

“快看看还有没有气，快点拨打120！”

有人喊道。

萧子炎忙打了120急救。

石头刚移开，大家就扑过去救人，可是车门和车身严重结合，根本打不开，只见车里还有一一点空间，谭中月横躺在驾驶室里，之只露出一张惨白脸，和一只手，萧子炎忙过去拉着他的手，感觉还有一点体温。

“田华，快点过来看看，还有一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