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三四人们都是在院子里打打牌,招待招待亲戚。
初五六以后人们又开始农忙了,种土豆,薅油菜等等,从外地回来的人们也纷纷离开家乡返程上班。
到十二三的时候,在家的人又开始忙着过小年(元宵节),小年在家里也没什么好过的,不过,到了十四五这两天县城里有‘炸龙灯’活动,有条件的人就会邀着一家人去城里待上一两天,这两天城里最热闹,全县城有几十条巨龙游街穿巷,锣鼓喧天,到晚上,城里每家每户会准备很多鞭炮用来炸龙灯,用竹竿把长长的鞭炮挂上去,等龙灯从自己家门前过的时候就点炮炸龙灯,那些土家健儿们十分勇敢,首先喝了几杯烧酒热身,扛着龙灯到大街小巷去迎接人们炸龙灯,满街的龙灯,鞭炮炸响震天,冷天里他们还光着身子(只穿短裤)扛着龙灯穿嘻在横轰烂炸的响炮中,有的年轻健儿把鞭炮绕搭在自己的身体上点响,炸得皮开肉碇寻找刺激,自己没什么,倒把看的人惊出一身冷汗,城里鞭炮响,几百里开外闻若雷鸣,闪光直射几千米高空,响了几个小时,城市上空的硝烟比暴雨来临之前的云层还要厚,龙灯也被炸得片布不留,只剩下几根不全的竹篾,不少健儿们身上会伤痕累累,但他们还是很兴奋,看这场炸龙灯真是过瘾,许多人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外省人也有不少知情者赶来看,还有外国的游览者,都深深被这里的可堪称最残暴的土家炸龙灯节目吸引,拍照的,摄像的不计其数,小小的县城可谓人山人海!
这里的人们非常喜欢炸龙灯,每年买龙灯的钱都是人们自主凑起来的,听说有一年,县政府为了安全,阻止人民元宵炸龙灯,引起全民暴、乱,人们一拥而入把政府办公楼砸得体无完肤,一片狼藉,最后有关部门从铜仁和遵义军区派了一大批官兵去救援,该政府的行政楼才免遭灭倒,引起了省政府高度重视,后来该政府不得不顺从民意,对元宵节的炸龙灯改阻止为拥护,独特的土家炸龙元宵节才得以每年如期狂势举行,在大众文化的侵浊中针扎的土家文化才得以保留下来。
萧子炎得谭中月做导游和讲说,对土家文化无不震惊肺腑,原来遗留在大山深处的文化也有它的独韵之处。
新年刚过,天气就暖和起来了,在谭中月家萧子炎也得过来一个从未经历过的喜气年,了解了不少土家风俗,对这里更是格外的喜欢。
这里是地处云贵高原的东北部,到农历的一月十几便是春暖季节,漫山遍野的桃花、杏花、恩桃花都齐鸣相开,杏花和恩桃花都是洁白色,开在冷意未绝的初春山头恰似冬雪未化。桃花多为粉红色,在山头山顶山麓山陲遍开,不经意间还以为是春姑娘的头绳,或者是哪家姑娘不小心丢失的粉红色纱巾呢。
植物被春天叫醒,他们是春姑娘初装,从僵冻的冰雪中苏醒,从微湿的土地上苏醒,努力地将自己肚里的绿叶慢慢地吐出并披挂在山头和田野。百草在黄泉之下感受到了土的温暖,知道春天来了,便一个劲儿往上钻,它们争破重重黄土,要把储蓄了一个冬天的生命绽放到充满春意的大千世界去。那些枯缩的泉眼,得到了春天的滋润,也把酝酿已久的甘霖之库门打开,来迎接神圣的暖阳,它们缓缓流动,漫过嶙峋怪石,把叮叮咚咚的音乐献给大地上灵动的生命。
天上的沉云羞涩地收敛了它们的冷僻冰恶的灵魂,被温暖的春风鞭策而走,美丽的蓝天像被久违的远客得到热情的款待,倦怠的身体慢慢舒展,一块迷人的蔚蓝使愉悦心情更加洒脱。困顿的鸟儿被清新的春气所沐浴,抖掉身上所有的旧羽轻然在朗空中飞旋,在山谷中歌唱,在生命中活跃……
春庭讴歌,万物俱新,草绿水滋,生机勃勃,这正是孕育生命的最佳季节!
叶蓉蓉丰满的体肤更加雅韵——她美丽的肚子渐渐顶起她的衣服——肚子里已经有完美的生命在轻轻的呼吸。女人一旦有了身孕,皮肤和身体就会变得十分细腻柔软,身材更是丰韵可掬,行动上也如小泉流水,涓涓细淌。这时的女人看上去柔美,甜蜜,随和,温驯——女性一生以来最美丽的形象第二次(第一次是做新娘的时候)尽露于表。这时的女性最能激起男性对她的爱惜和关心,男性会视其如宝,生怕她一触即毁,也是男性有史以来最会照顾女人的时候,对她的温柔和体贴达到了最大状态。
见妻子有了身孕,谭中月十分高兴,对叶蓉蓉也是百般体贴和温柔,给她买这样那样的补品来去身体,深怕她受到半点不周到的照顾。还提前将孩子所要的玩具买了回来,看到那些玩具便联想自己即将来到世上的小宝贝儿拿着玩耍的场面。这一切如此爽人心扉,哪一个安家立业的男人不希望自己有一个乖宝贝儿呢?
自从谭中月知道妻子有身孕后,经常嘱咐金诗涵,叫她看好叶蓉蓉,金诗涵也是非常喜欢孩子,对叶蓉蓉照顾的也是十分周到,把叶蓉蓉肚子里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一样。
过完年后,萧子炎就开始筹划买地建房,最近虽然在朋友家住着也没有什么隔阂,但内心还是觉得不妥,这样不仅会影响了朋友的私生活,对来说他和金诗涵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决定买一块山地修建一个二人世界,然后和她长相厮守,共钟白发。
这天田济刚好放月假回来在家里,萧子炎便想到找他带自己到周边的山头走走,看看能否找到幽静之地,于是去了田家,田济聪明,知道萧子炎找他一同去寻地,拍拍胸脯道:“大哥要寻地,那好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那里!”
萧子炎半信半疑道:“你小子莫不是在骗我吧?”
田济回道:“我哪敢骗大哥你,那地就在北崖顶上,哎呀懒得说了,带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吗。”于是换了双鞋,带他出了门。
萧子炎平时见田济在县里读书每月从家里拿钱,经常从自己腰包里掏钱给他,所以田济对他几乎有亲兄弟之情。
这天正是风和日丽,山头云轻雾薄。
一出门便见一坝的油菜从脚下铺到远处的山脚,嫩绿如汤,微风轻气,绿油滚荡,翠色;抬头向北崖顶上望去,漆树弯一路上去,桃花烂漫,恩花铺林,粉红的如朱唇,洁白的似白雪。
两人在路上闲话,田济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与萧子炎说话,说到萧子炎在这里买地盖房子的事上时,田济撒出话道:“大哥,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已经被世人遗忘的山沟里生活?就你现在的文化程度,到县里谋得一个教师教书什么的是绰绰有余,我知道我们学校有好多高级老师还没有你的水准高呢,要是你拿着毕业证去也费不了多少劲就进去了,你运用你知识教书育人出色的话,随便就调职到省城去,或者就在原校被升为副校长什么的来当当,比县长还舒服的多,每个月还有几千块钱的收入,再加上什么什么奖金,你和嫂子在县城了过的就是很多人向往的富裕生活了,那种风风光光的生活多好啊,偏要到这穷旮旯来!”
萧子炎微微笑了笑道:“恩,你的想法不错,你以后必定是干大事的人,对于我,我告诉你,我在北京普普通通的一家公司上班都会有将近一万块的月薪,而且北京比贵阳也要好几十倍,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了到这里来吗?——你太年轻了,等那你经历多了你就会明白。”
“你是为了嫂子才千辛万苦到这里来的吧?肯定是,你想和嫂子在理想的地方好好过一辈子,你对嫂子真是好!”
他们的身影在绿色的油菜里慢慢移动着,萧子炎笑而不答,两眼在北崖上扫视着。
田济见他不回答又接道:“我觉得你们和武侠小说里的情侣很相似,经历过大风大浪,经历过生死磨难,最后才得以在一起,”回头看了看萧子炎“哎,大哥,我想以你们的故事写一部长篇爱情小说,我想那一定能打动更多的人!”
“写什么小说,好好的把书读好,以后考一个好点的大学,那才能为你的父母争光。”萧子炎两手揣在裤兜里,微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一抛一抛的。
“写小说照常也会为他们争光啊,你看张爱玲,郭敬明,韩寒等大把的人不都是写小说出名的吗,我就不信我不能成功!”
“写小说除了要有学问和天赋,还要有持之以恒的精神,你知道写一部小说需要花费你多少精力和时间吗,在你成为公认的写手之前,你的任何东西别人都不会轻易接受,一旦不接受你就得承受打击,还要坚持和十足的信心,你知道要做到在被打击之后还信心十足,那是十分困难的。你要写东西,不光是有故事就行,还需要去理解事物,给事物一个全新的认识,这样你就得博览很多书,很多文献,从那些精华的文献里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只有这样帮自己的文章装得博厚了,你才有可能在这条路上赢得别人更多的掌声!试问你,你看了多少巨著,览了多少博文,胸内有几多别人没有的东西?”
田济想想自己,确实胸无几多精华,也没有认真读过几本像样的书,当是低头无语。
萧子炎见他无语又道:“其实,什么事情只要你想去做,而且尽可能不遗余力地做了,那么你想要的就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唉——”田济叹了一口气道:“大哥说的对,我现在这个样子,想要成为作家可怕只是纸上谈兵,现在我一定要饱读各种精华书籍,以文装自己,然后才能实现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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