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妈道:“刚才我诓他吃了药,转身不一会儿,就听见屋里有摔东西的声音,回去一看,见他又在发癫,把我家的锅锅碗碗摔得满地都是。他一边摔东西一边自语着‘我要涵儿,我要涵儿’,我不敢上去阻止,怕他摔伤我,赶忙叫田华他爸。田华他爸还没来,他摔完东西后就准备往外跑,还说要去找涵儿,我怕他出去犯什么事,就拉着他,让田华他爸给你打了电话,等你来想办法。”
“这几天不见他好转,倒是越来越严重了,又不能经常给他用镇定药,唉!”田医叹生道。
就在这时,肖真突然静了下来,也不挣扎了,嘴里自言自语喊了一声‘涵儿’。
却见他双眼炯炯的盯着刚下车金诗涵,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叫道:“涵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着两眼居然流出来眼泪。
大家看到他的这个动作都十分惊讶,瞠目结舌,不知道他又犯了哪根神经发。
金诗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不安起来,惊讶地看着他说出不话来。
肖真翕了翕久久合不上的嘴,十分激动地说:“涵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真呀!”说着期盼的看着她。
金诗涵闪了闪眉睫,嘴角微微颤动,不知道怎么回答,萧子炎在车上看到此景也是慥慥懂懂,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真呀!”他继续道:“我们一起溜过冰,一起逛过街,一起旅游过,难道你都忘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似乎明白什么,或许,肖真是把金诗涵当做一个他认识的人,而且那个人就是他的女朋友。
金诗涵此时六神无主,看了看身边的谭中月,谭中月微微地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依肖真所说。
“我……我……记得你,”金诗涵吞吞吐吐的说“你就是真。”
“你还记得我!”肖真眼神顿时亮了许多 “你还记得我,太好了,太好了!”但他马上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声音,声音!对,声音变了!”自言自语,眼睛好像在地上找什么似地,又回到金诗涵身上道:“你的声音变了,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声音都变了。”原来金诗涵用普通话跟他说话,而他是本地人,自然觉得声音不对头。
见肖真不再大喊大跳,谭中月慢慢放了他。
金诗涵点了点头道:“恩,我的声音变了。”这时她已把自己戏入了那个无人知道的‘涵儿’身上。
“涵儿,我找你找的好苦,”肖真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过去“为了找到你,我走好多好多路,还被人打——不过现在好了,终于找到你了!”说着就要过去拥抱她,吓得她准备走开,但谭中月在一边给她示眼神,叫她不要走开。
萧子炎准备下车阻止,但理性一想,这只不过是在演戏,是为了使病人安定下来,也就安静的坐在了车里。
随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袭来,肖真一怀紧紧地把她搂住,开始伤伤心心的哭泣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祈祷你能回来……”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衣领,她不安的看了看车里,萧子炎向她点了点头,还比划叫她用手抱住肖真。
得到爱人的允许,她抬起双手准备抱住他,但又犹豫了,要自己拥抱一个陌生的男人真有点不自在,干脆改用手轻轻地拍打他的背。轻声哄道:“别难过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乖啊!”
肖真松开了手,打量着她的脸道:“你瘦了,你受苦了,不过你不要怕,现在有我在你身边,别人不会再欺负你。”说着用手轻轻的拔开她额上的头发,弄得她直往后仰。
大家正不知的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只见他突然一把抓住金诗涵的手,把她拦在身后,指着周围的人道:“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想阻止我们见面,走,我们离开这儿,回家去!”说着就要拉着她走。
大家都慌了,萧子炎在车里也大为骚动,忙要上去解围,却见肖真指着所有的人吼道:“你们不要过来,你们这些坏人专干坏事,你们谁也别想伤害我的涵儿,别过来!”又转头轻声对她道:“涵儿,我们走,别害怕,有我保护你!”
金诗涵这时灵机了,道:“你知道你的家在哪儿吗?”
“是啊,我的家在哪儿,我的家在哪儿……”说着停了下来“我不知道……不!我没有家,我没有家……”
“你没有家,那你带我去哪儿?”
“我……我不知道,……哦,去没有坏人的地方,这里有坏人!”
“这里也没有坏人呀?”
“有,他们就是,他们不让我们见面就是坏人。”他指了指周围的人。
“他们不是坏人,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是他们从孤岛上把我救了回来,他们是朋友。”金诗涵继续诓着。
“朋友,救你的朋友?那他们不是坏人,是朋友!”
“那我们就不要走了?”
“恩,不走了!”
“那到屋里去睡觉吧。”
“不不不,不睡觉!”他摇着头道:“我睡着了,你就要离开我,我不睡!”
“我不会离开你,我就在你的床边看着你睡,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你不骗我?”
“当然不会骗你了。”
“那好,睡觉的时候,你要在我的床边,我拉你的手。”
在她的努力下,肖真回到屋里,慢慢地躺在了病床上。
等他躺下后,田医生配了一剂镇定药给他服下,只见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肖真熟睡后,金诗涵慢慢挪开了他的手,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忙了半天,已经是饷午,村庄里有几只懒洋洋的公鸡卖着高昂的嗓门,十分高调地叫着。叶蓉蓉和金诗涵还没有忘记去大妹家的事,于是,辞大家,一路闲聊着听去了大妹家。
倒是谭中月和萧子炎还有田医生,有些想不通,这肖真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医生却担心肖真一会儿醒来不见金诗涵,还会弄出些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最近,他们家已经被搞得鸡犬不宁,家里稍微有点动静,都害怕是肖真又在发癫了,真可谓是‘草木皆兵’呀。
话说金诗涵和叶蓉蓉来到大妹家,大妹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大妹十分高兴道:“我还正想你们呢,不曾想到你们就来了!”说罢,很快洗完了最后一件衣服,便引两人进屋看她的刺绣。
走进大妹的房间才知道,房间里收拾得十分整洁漂亮,板壁上贴着几张明星画和几幅已经绣好的刺绣画,几幅刺绣中,一幅是‘鸿途展翅’,一幅是‘万马奔腾’,一幅是‘鸳鸯蝴蝶’,一幅是‘牡丹映月’,还有一幅是‘春燕剪柳’,这些画刺绣特别精美,其画美如其人艳。
“哎呀,大妹真是巧手,绣得如此细腻光滑,整体看来如漆似染,一点凹凸的地方都没有!”金诗涵一边摸着墙上的刺绣画,一边赞赏着。又对大妹道:“大妹呀,你一定要教会我哟!”
“姐姐是聪明的人,学这个不就是小事,到时候肯定会超过,我先教你绣一个简单的‘提篮花草’。”说着就到梳妆台前展开一张白布,叶蓉蓉和金诗涵都过去看。
正在大妹准备好针线要动手的时候,电话响了,是谭中月打来的,叫金诗涵快点过去,肖真又在发癫了,金诗涵和叶蓉蓉赶忙起身,走的时候叶蓉蓉对大妹说:“大妹有空了来我家!”说完匆匆往田家赶去。
刚到田家院子,就见谭中月等人正在拉扯着发飙的肖真。
“涵儿,我的涵儿哪里去了,她说过不要离开我的……涵儿……”肖真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喊着,见金诗涵出现在了院子里,忙挣脱谭中月等人,跑过来拉住金诗涵激动万分,伤心的哭道:“涵儿,涵儿你去哪儿了,不要离开我,你说过不要离开我的,涵儿,涵儿,不要离开我……”
金诗涵看着肖真,微微闪动着眉睫,可爱的脸蛋上散发着甜甜的笑容道:“我这不是还在吗?”
“可是……可是……你刚才不见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又要离开我,涵儿,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他像小孩一样哭闹着。
金诗涵点了点头道:“恩,我不会离开你,刚才我只是去了一会儿厕所,别哭了,乖!”说着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不会哭,只要看到你我就高兴,现在我不哭,嘿嘿!”一边说一边擦了眼泪,马上换了一幅笑容。
看到此景,谭中月对身边的田医生道:“我看,还是把肖真接到我家去才行,否则就无法控制他了。”
田医生道:“我觉得也是,只有稳住了他的行为,才有办法治疗他的病,现在看来,只有金诗涵能稳住他的心态了。”接着又说“那这样吧,你暂时把他接到你家去,我按时给他送药去。他患的是心病,心里有解不开的结,所以神经受阻,这是本。因神经受阻而引起的脑组织递质紊乱,这是标。药能治标,心能治本,我们双管齐下,既要治他的心理,也要治他的劳伤,这样他的病才有可能好转。”
“那好,”谭中月道:“我就把他接到我家去,如果他要什么药,只要您给我打个电话我就下来拿,如果他需要您去诊断我也会来接您去。”
“这样也好,免得病情恶化。”田医生道。
于是,谭中月叫金诗涵诓肖真上了车,肖真却十分听话。
车后腾起一股烟雾就往别墅奔去,一路上肖真不停问他们带他去哪儿,金诗涵诓他说去一个没有坏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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