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钻天遁地

2018-04-15 作者: 灭绝师太
第二百三十九章 钻天遁地

“青天白日的,连个鬼影子都没飘过去。”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昨晚上呢?”云不染又问。

两人还是摇头:“一晚上都很平静,什么事也没有。”

“那禁地的小河边呢?”云不染问完,自己也突然警醒,禁地里的那条小河,跟宫女曾经死过的小河是相通的。

她蹭地站起,径直奔向小河,河边杂草茂盛,她在靠近疯妇的居室附近细心的察看着,看到一小丛被脚踩倒的水草。

因为已进入夏季,雨水充足,河岸十分湿润,是以,那丛水草被踩倒后,直接粘在了泥里,脚印很轻,但能看出来大致的轮廓,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

云不染又想到那个诡异的男人,身上凉嗖嗖的。

云笙云轻等人的武功已算拔尖,而太皇太后派来的这些侍卫,也不是等闲之辈,而皇宫内卫亦不是泛泛之辈,可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这人来去自由,还差点要了疯妇的命。

可她却连对方是什么来头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慌得厉害,连带着脑筋也不是很清楚,头晕目眩的,她费力的想了想,做了个安排,暂时封锁疯妇的消息,对外界就说,疯妇已经因失血过多死亡,相关的人员当然也要求他们绝对封口。

哪知一件事还没了,另外一件事很快又发生。

当天下午,就在萧逸庭忙完要事,要提审珍贵妃时,她失踪了。

整个慎刑司的牢头狱卒们忽啦啦跪了一地。

要知道,自从开国至今,能从慎刑司中逃出的人屈指可数,更不用说,像珍贵妃这种被严加看管的要犯。

但是,她就是不见了,在数十人的监视下,她就像清晨叶上的一滴露珠一般,蒸发了,而在前一瞬,某个狱卒还曾看到她的背影。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惶恐。

除了萧逸庭。

他蹲在地上,也不知在找些什么,找得极为认真,可监狱的地上,除了一堆烂稻草,什么也没有,云不染正要相询,他突然激动的一挥手,叫:“魏景,拿铁锹来!”

云不染探头一看,却是一个小洞,也不过有碗口大小,她正迷糊着,萧逸庭则吩咐身后的侍卫:“给朕挖!”

“不是吧?”云不染惊叫:“你怀疑她藏在这里?这么小的洞,怎么可能?”

萧逸庭却似胸有成竹,并不作答,只神秘的笑,云不染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洞口瞧,很快,牢房里却堆起了一大堆新鲜的泥土,挖了约摸有小半个时辰,侍卫们齐唰唰的停了下来,一脸的匪夷所思。

珍贵妃竟然半趴在地上,双手刨得飞快,如果不是一个侍卫的铁锹挖伤了她的屁股,只怕她这回儿已经钻天遁地,再无影踪。

看着珍贵妃从小土洞里给扒出来,云不染忍不住想起小时候挖蝉蛹时的情形了,当然,这远比挖蝉蛹要残忍,因为珍贵妃一见被发现,浑身都打着哆嗦。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云不染呆呆的问,“这么小的洞,她怎么可能钻得进去?还有,这才一夜的时间,她怎么可能挖出这么深的一个洞……”

萧逸庭微笑着打断她:“怎么不可以呢?一只老鼠那么弱小,就可以打出那么深的洞,人自然也可以,不过,这种打洞技术,可是西番青牙王的嗜好,另外,她只所以钻得进去,亦是因为她会缩骨功,这种邪门的技术,同样出自青牙王,所以,珍娘娘,请你告诉朕,你跟青牙王,是什么关系?”

珍贵妃又惧又恨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萧逸庭歪头看了云不染一眼,柔声说:“待会儿这儿会好吵,你先回去吧!”

云不染点点头,她虽然数次征战沙场,却还是不太能适应刑讯逼供这一套。

一个人在御花园里随意四转,正值初夏时节,花园里真正是姹紫嫣红,美不胜收,云不染正对着一支芍药发愣,忽听身后有人叫:“娘娘!”

她回头一看,却是钱多铎,怀里揣了一大包东西,一见到她,便即在附近的石桌上展开来,说:“娘娘请看,这是我在大萧境内选的火柴厂的厂址,全在几座大山附近,山下的人力资源也很丰富,既可以节省运输成本,亦可节省人力成本,极大的提高厂子的利润和效益。”

云不染看了一眼,见他计划得十分详尽,诸事也考虑得极为周到,便是由她自己来做,只怕也不如他周全细致,不由夸道:“你的小脑袋果然好使!”

钱多铎傻呵呵的笑,笑罢又挤眉弄眼的回:“都说了,我可是经商的天才,娘娘,我办事,你尽管好心好了,一切都妥妥的!”

他自进宫,一直恭恭敬敬的,这会儿突然贫嘴八舌的,倒让云不染突然想起初遇他时的情形来,那时他就是一幅又傻又精的模样,说来也怪,这世上,很少有人会像他这样,一举手一投足皆显得憨厚傻气,可真做起来事来,却绝对是一丝不苟雷厉风行,用句俚语说,这货就是典型的憨脸猴子心。

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钱多铎似是有些紧张,拿手揉了揉过分陡峭的鼻子,浓眉大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他嘿嘿的笑着说:“娘娘看什么呢?莫非是我近来又长得帅了一些?”

云不染“噗”地笑出声。

这样一个油腔滑调的钱多铎,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又精明又傻气的生意人,她想到初遇时自己曾将他比喻成夜壶,那笑便再也止不住,钱多铎不知她在说什么,也跟着傻笑,两人正笑得没头没脑之际,忽听“唿”地一声,远处似乎掠过一只大鸟,那大鸟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在天上摇摇晃晃的飞,最终,“啪”地一声,落在云不染面前的地面上。

她定晴一看,哪里是什么大鸟?分明就是一个血人!

还是一个受过刑的血人!

珍贵妃!

她血淋淋的双手,此时正向自己这边探伸着,边伸边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话,云不染是一句也听不懂,只觉得胃液翻滚,几乎就要吐出来,这些日子见的血腥场面真心太多了!

而她身后的钱多铎则更是吓傻了,面色如土,连腿都在抖,一双眼本来就大,这么一瞪,简直就跟牛眼有的一拼,珍贵妃在地上挣扎着,蠕动着,一把抓住他的裤管,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一边说着,嘴里还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

云不染尖叫:“来人呀!快来人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众侍卫从慎刑司的方向奔了过来,云不染胆战心惊的问:“你们不是正在审她吗?怎么这会儿倒飞到御花园来了?”

“她使诈!”魏景简直的回答,“说要把她知道的事都讲出来,骗我们给她松绑,却施展轻功逃了出来。”

“快把她带回去吧!”云不染捂着嘴,又看了一眼珍贵妃,她的嘴还在动,也不知是在说什么鬼话,而钱多铎则保持那种木鸡状态,然而顷刻间,他突然尖声大叫。

“她死了!”钱多铎嘴唇铁青,转头就跑,边跑边恐怖的大叫:“她死了!她死了……”

珍贵妃果然死了。

刚刚还是鲜红的血人,现在却变成黑紫色的人形,那种紫,近乎发黑,连她的脸也是黑的,说不出的可怕,偏唇角微微上扬,竟似在笑。

这样的一具人形,让云不染再也忍受不住,她趴在栏杆上,吐得一蹋糊涂。

宫人们帮将她搀扶回无双殿。

她趴在美人塌上昏昏欲睡,而帐外,萧逸庭则跟一众侍卫在那里研究珍贵妃的死。

“我们用的刑,没有伤到要害!”负责行刑的官员说。

“她死后身体发紫发黑,很明显,是中毒身亡!”负责验尸的仵作回答。

“可是,她从哪儿弄来的毒?”魏景在一边说:“要知道,她入狱时,身上可是一寸布丝儿也没有,还是我拿牢里男囚的衣服给她穿的!”

萧逸庭沉思半晌,转身走入帐中。

云不染虽然头脑不清,却一直留心外面的对话,听到他进来,不待他问,便答:“她刚刚飞过来时,身上的血还是红色的。”

“那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萧逸庭问。

云不染摇头:“没有发生什么事呀,她一直在叽里哇啦的说话,我也听不懂她说什么,当时就只有我和钱多铎在……”

“谁?”萧逸庭猛地一震。

“钱多铎呀!”云不染回,“怎么了?”

“没什么。”萧逸庭拍拍她的头,说:“你好好休息吧!”

云不染头晕脑涨的,也就不再问下去,晕晕沉沉的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摇晃的灯影里,她看见萧逸庭一幅笑嘻嘻的模样,一双黑眸亮晶晶的,如天上的星子闪亮。

“遇到什么好事了?”云不染一头雾水的问。

“你猜呢?”他扑上来,将她捞在怀中,侍立的宫人们一齐垂下头,云不染笑着拍他的肩,叫:“别闹!到底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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