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染探头过去,萧逸庭轻声说:“朕扔了好大的一个鱼饵,鱼已经上钩了!剩下的事,就看朕的鱼饵的身手如何了!”
“你是说……”云不染急急的叫。
“嘘!”萧逸庭把中指竖在唇间,笑得像个小萌宠,“小心隔墙有耳!”
云不染松了口气,转而又问:“那宫女的死……”
萧逸庭白她一眼:“你哪哪儿都好,就是性子急,你可知道,有些事,欲速则不达?朕初掌皇权时,若是像你这样急火火的,这会儿尸骨都成灰了!”
云不染不服气的争辩:“那种死法实在太吓人,得赶快查明真相,不然,这满宫的人,可不够他们祸害的!”
“嘘!”萧逸庭轻笑,“死丫头!别吵,朕这不正查着吗?”
“这上面有答案?”云不染探头去看。
“朕也不知道!”萧逸庭双腿一曲,坐在地毯之上,看着满满一架子书,说:“这里面的书,记得全是些奇闻轶事,朕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类似的记载!”
“那我帮你!”云不染也学他的样子,盘膝坐下,将书架上的书全都扒拉下来,一股古旧书籍特有的轻微的霉气迅速在鼻间弥漫。
萧逸庭皱皱眉,想说:“就算要查,也没必要搞得这么乱嘛!”但一看某女,头都快插书堆里去了,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两人当了一下午的书虫,无甚收获,倒是看到了许多关于画皮师的奇闻轶事,云不染以前对这一行业不甚了了,只所以接触到,也不过是误打误撞被司黑衣硬逼着学了画皮,看了古书中的记载才知道,画皮师一行有诸多行规,比如,不能从活人脸上取皮挪作他用,亦不能因皮相而杀人等等不一而足。
萧逸庭那边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睛都快粘到书上去了,云不染凑上前一看,笑啐了一声:“流氓!不务正业!”
原来他手中竟然是一本古代小黄文,亏他还看得津津有味,看来,不管是古代男人还是现代男人,在某方面的爱好是相同的。
萧逸庭笑得暖昧,伸手将她掳入怀中,一阵缠绵索吻,云不染呜呜乱叫,他却不肯放手,嘴里咕哝说:“皇奶奶都下令让我们造小皇孙了,你打算抗旨不遵吗?”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知道吗?”云不染拼力推拒。
某男很无赖的回:“就是因为这样,才得赶紧造个小宝贝出来呀,还有一年的时间,朕还能当一回爹呢!”
他这样一说,云不染心里一阵酸楚,茫茫然的也不知要到底怎样才好,某男趁机掳她上塌,毫不客气的吃干抹净。
大白天的躲在寝殿里行鱼水之欢,说起来真是让人脸红,做起来更是让人心跳,殿外一众宫人垂手默立,偶然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云不染被某皇折腾得快要疯了也不敢叫,那叫一个窘迫。
但某无耻男似乎很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情调,越发恣意奋进,简直就是把她往什么妇的那个角落里逼,云不染浑身涨红,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某男微勾唇角,露出邪魅的笑容。
被强掳过后,浑身倦倦,懒懒的睡了一觉,再起来时,已是午后时分。
苏景一溜小跑而入,在帐外叫:“皇上,您前日吩咐了,要今日傍晚将良妃送往大悲寺修行,可大理寺的李大人来报,说良妃想见皇后娘娘,是准还是不准,请皇上定夺!”
萧逸庭看向云不染:“你要不要见她?”
云不染想了想,答:“见就见吧,也不知她有什么事找我!”
她换了衣服,走出殿外,早有宫人备好了马车,一路直往大理寺而去,途经半道,忽有一个人影闪了出来,拦在马车前。
赶车的宫人怒叱:“你是何人?怎敢挡娘娘的驾?”
云不染掀帘一看,却是何明,她沉声问:“何明,本宫已饶你一命,准你自行离开,你现在跪在这里,想做什么?”
“娘娘!”何明哀伤道:“求娘娘发发慈悲,带何明去见义母一面!”
云不染不说话,只是打量着何明,这小子武功极高,脑子也灵光,她当初放过他,也不过怜他一番孝心,但带他去大理寺,确不是明智之举。
她清咳一声,道:“何明,你倒说说,你打的什么算盘?想劫狱?”
何明闻言连连叩头:“蒙皇上娘娘恩惠,并不曾赐义母和何明死罪,我又岂敢再莽撞行事?实是亲人散尽,仅义母一人,此番她入大悲寺修行,怕是日后不便相见,是以,想见她最后一面。”
他说着,将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脱了下来,只留一件白色中衣,又对那太监说:“公公可过来检验,此番身上没有兵器,绝无忤逆之念!”
那太监上前摸了一通,对着云不染点头,云不染挥挥手:“罢了,你要随就随着吧!”
进了大理寺,良妃一见到云不染,便“咕咚”一声跪倒。
云不染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娘娘肯放过明儿,我感恩不尽,特叩谢娘娘恩德!”她说完平静叩头,云不染慌忙退开,扯起她的手说:“你是前朝太妃,怎可对我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娘娘受得起!”良妃低叹着,从怀中取出一物,低低说:“太皇太后一定病愈未起,娘娘将这药给她服下,定然药到病除!”
云不染微微一惊,随即了然,但身处大理寺中,她也不便多说,只将那药收起,说:“难为你身处此境,还心存善念。”
“是娘娘先存了善念,我怎能再以恶相待?”良妃平静的回答。
云不染微微一笑,说:“我把何明也带来了,你们见上一面吧!”
说完,她转身走出牢房,外面的狱卒已备好了马车,随时准备出发,她上前低语一阵,意思是给他们多一些时间告别,狱卒自然无不遵从。
约摸有一柱香的功夫,良妃和何明相携而出,云不染看看天气还早,突发奇想,自从萧逸风出事,便再未见过熹太妃,不如趁这个机会,顺便探望她一下,她的儿子虽然数次陷害自己,可母亲总归是无罪的。
大悲寺是皇家寺庙,离皇城并不远,不过三四里的路程,环境清幽,松柏苍翠,远远的便听见鼓声阵阵,在这样的黄昏听来,有别样的清朗,倒真是暮鼓晨钟,发人深省。
因为事先做过安排,一踏入古寺,便有人迎接出来,却是寺里的主持,他并不识得云不染,却认得良妃,见到即躬身行礼:“良妃娘娘!”
良妃还礼:“叨扰大师了!”
“熹太妃在哪里修行?”云不染开口问。
主持看她一眼,迷惑问:“这位姑娘是?”
“她是当今的皇后云后!”良妃忙说。
主持恭敬行礼:“老衲眼拙,娘娘恕罪!”
云不染微微一笑,说:“大师不必客气,良妃的住处可安排好了?”
“哦,就在后院,与熹妃娘娘相邻!”主持回答。
寺庙的后院,与寺庙其实是隔开的,很清静的一处院落,素朴干净,因为是历代太妃的清修之处,所用奴仆亦非寺内僧侣,而是从外买来的仆妇,云不染将良妃安排好,便直奔隔壁的小院。
推开半掩的柴门,一个着粗布旧衣的女人正在井边打水,听见响声回过头来,云不染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站着的这个再素朴不过的妇人,竟然就是那个曾经光彩照人娇媚如少女般的熹太妃。
曾经的珠钗翠绕尽除,一头乌发只用一根木簪别起,粗布衣衫的袖口半掩着,一张脸倒仍是白净细腻,只是,眉目间似乎添了许多轻愁,连带着那张脸也苍老起来。
“太妃!”云不染轻叫。
熹太妃盯了她看了好一阵,这才回过神来,含笑应:“竟是皇后娘娘来了吗?”
“太妃近来可好?”云不染上前帮她拎起水桶,道:“这些粗笨活儿,怎么不叫仆妇去做?”
“我这个戴罪之人,就得亲历辛劳,才好赎罪!”熹太妃看着她,踌躇半天,问:“娘娘可曾见过风儿,他……可好?”
“他很好!”云不染回答,转而又觉答得不妥,以萧逸风目前的情形,被囚禁地室之中,没有自由,如何能称得上很好?
熹太妃却并不在意:“活着就好!”
“逸庭不会杀他的!”云不染回答。
“好!不杀就好!”熹太妃连说了几个“好”字,云不染却听得十分刺耳,熹太妃又说:“他害你这么苦,你还不计前嫌来看我,真是让我感动。”
“娘娘大义灭亲之举,才真正让人感慨!”云不染脱口而出,说完又即后悔,没事说这做什么?
熹太妃听了这话,呆了半晌,突然说:“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相不相信?”
云不染愕然。
“说是静修,可是,静修了那么多日,我反而不如初时清醒,我常常想我的风儿,如果当初,我不揭发他,他能骗得了一时是一时……”
“就算你不揭发他,风蔓萝也会揭发他的!”云不染说。
“那个……坏女人!”熹太妃咬牙,“她坏透了!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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